肖恒一边发呕一边蹲下来，拿起小波儿的脚一看，只见她光着的脚底上皮肉翻出，鲜血直流，看伤口确实被割得不轻，放下脚，他把小波儿扶起来背对着她：“你已经不能再走了，来，我背你。”
小波儿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还是乖乖的爬上了肖恒宽阔的后背。
“肖哥哥，从这里出去，对，这边……往右拐……那边……”
小波儿趴在肖恒背上，指挥着肖恒。肖恒背着小波儿在前面，阿宾居中，张警官押后，四个人在深林中不知转了多久，终于钻出了森林，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灯光已经熄灭的肖恒的悍马车。
“只要回到车里就安全了，今晚我们就在车里度过，等天亮了再走。”小波儿这样说。
肖恒和张警官也觉得有道理，反正现在也快离天亮不远了，惊吓一晚上是该休息一下。
四个人回到悍马车内，阿宾不敢再跟小波儿坐在一起，硬是挤在张警官的座位上去了。
张警官哭笑不得，骂道：“你还是个男人吗？真他娘胆子比女人还小。”
阿宾脸红的低着头也不做声，任由张警官奚落他。张警官没办法，只得扭开自己魁梧的身体让阿宾坐到里面。
肖恒坐在后面为小波儿处理伤口，一边不经意的问：“你的名字叫小波儿？”
小波儿嘻嘻一笑：“小波儿是木馨儿帮我取的。”
“你们认识？她是你亲戚？”肖恒含着笑意看着她。
小波儿脸一红，羞涩道：“不是亲戚，我只不过是她养……”小波儿突然不说了，低下了头。
“养什么？”肖恒追问着。
小波儿嘴巴一撇，扭开头不再回答他了。肖恒好几次没话找话跟她说话她也一概不理，肖恒没趣只得住了口。车里又陷入了沉寂中。
“小波儿，你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你人长得怎么样，会不会很丑？”张警官哈哈笑着打破了沉寂，跟小波儿开玩笑。
小波儿笑嘻嘻的道：“小波儿不丑，才不丑。”
肖恒和张警官对视一眼，张警官笑道：“丑不丑不知道，可爱倒是真的。你那脸都快一个月没洗了吧？呵呵。”
小波儿脸一红，用袖子擦了把脸道：“已经一个半月没洗脸了，也要怪木馨儿，要不是是她不小心把我扔在那里我用得着这么长时间不洗脸吗？如果不遇到你们我还就回不来了。”小波儿好像很生气，说话的口气还带着恨意。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灵山镇？”张警官回头看她。
“肖雅的事情在你们那里传得沸沸扬扬，还有谁会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一天会去灵山镇，所以一直就等在那儿。”小波儿有些感慨：“你们这里好是好，就是经常会饿肚子。”
“噗嗤”
肖恒一下笑出声来：“会饿肚子你还说好？你既然知道我们回去灵山镇为什么不直接来我家？我可以让你不饿肚子的。”
小波儿叹气道：“木馨儿不让我去你家。”
“为什么？”肖恒是真的好奇了，不是不小心把她扔在那里的，哪里还会把人扔了还不许人家去找人求助的？
小波儿嘟着个嘴巴一本正经道：“因为肖哥哥是男人。”
“哈哈哈”
张警官大笑，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宾都跟着笑了起来。
“我去，木馨儿想得太多了。”
肖恒苦笑，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对这个眼睛会发绿光的女孩子咋地吧？
“不许你说木馨儿的坏话。”
小波儿突然生气的伸手在肖恒的身上推了一把，凶狠的瞪着她绿莹莹的眼睛看着肖恒。
“好好，不说不说。”
肖恒无奈的举手投降，这小波儿人不大，发起脾气来倒是不小。
“小波儿，你知道那个吃东西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吗？”张警官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悠悠的问。
“我不知道。”
小波儿立刻收起她凶巴巴的模样，缩在座位上不说话了。
“小波儿，你是女巫，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们好不好？”张警官没有看到小波儿眼里的恐惧，自顾自的一边吸烟一边问。
“我说了不知道，别问我。”
小波儿猛的一下趴在张警官的后背大叫了一声，只把张警官耳朵都差点震聋，阿宾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喊吓得差点趴到座位底下去。
“别激动小波儿，过来，过来，咱们不理他。”
肖恒把她瘦弱的身子拉回到座位上，小波儿还心有不甘的冲肖恒摇动着她细长的脖子，眼光里绿光湛湛的盯着肖恒，看得肖恒心里发毛，嘿嘿的干笑一声故意的把目光别开了。
小波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会，见肖恒不再跟自己过不去，便缩回到座位上，蜷缩着身子睡了。
张警官看着阿宾也在打瞌睡，从窗户里弹飞烟头，低声道：“你们都睡会吧，这里我盯着，明天我再睡。”
肖恒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累了，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告诉吗？”
“张一明，你就叫我老张就可以了。”
“好，老张，那就麻烦你了。”
张警官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肖恒看了一眼身旁卷缩着睡着了的小波儿，她瘦弱的身子掩盖在脏兮兮的衣服里完完全全就像小时候的肖雅，肖雅小时候也会这样卷缩着睡觉，衣服总是脏兮兮，脸也脏兮兮，只要困了，不管在哪里她都会这样卷成一团睡着。
一种暖暖的感觉从心里升起，肖恒从后面扯过备用毛毯打开盖在小波儿的身上，轻轻把她掩盖在脸上的头发扒开，小波儿的小脸上依然是脏兮兮的，只有她黑黑的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抖动着，肖恒暗暗叹息一声，喃喃道：“肖雅，你到底在哪里？”
“你还没睡？”
张一明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问。
“睡不着，一闭眼睛就是肖雅，不敢睡。”肖恒说出心里话。
“你相信木馨儿的话吗？她说肖雅暂时没事。”张一明手指轻轻敲着烟盒：“我们出去说。”说完率先下了车。
肖恒跟着出来，张一明坐在车头上，掏出烟点上顺便递给肖恒一根。肖恒接过烟没有点上，只将身子靠在车头上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好像快要天亮了。”
“应该快了，这鬼地方连手机都开不了机，看不到时间。”张一明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曾经听到过一个传说，你想不想听？”
“什么传说？”
肖恒看着张一明，忽然笑了：“你不会也要在这里跟我讲鬼故事吧？”
“不是鬼故事，不过好像也跟鬼故事差不多，你到底想不想听？”张一明跟着笑了起来。
“你说吧，我听听，反正真正的鬼我也见过了，不会被吓坏。”肖恒悠然自得的点上烟。
张一明看着前方黑压压的森林，半天没开腔。
“你倒是说啊！”
肖恒催促着他，他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一个警察给自己讲讲这个鬼故事。
张一明收回目光，一本正经道：“讲故事小事，肖恒我问你，你觉得我们该不该再带着阿宾一起去灵山镇？”
肖恒一愣：“你觉得……”
张一明点头，抽完最后一口烟，扔了烟头皱眉道：“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只觉得我们去灵山镇很凶险，阿宾又是个怂蛋，带着他只会让自找麻烦。”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说他每年都会去灵山镇找他妈妈一次，他能一个人去灵山镇可以看出他不胆小，以前也没感觉他这样懦弱，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小波儿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肖恒也感觉到阿宾的不一样了，他也纠结起来。
“你是说他是见到小波儿才这样的？”张一明眉头揪了起来。
“难道你没发现？”肖恒歪头看着张警官：“也有可能是他还小，鬼鬼怪怪的东西本就吓人，他突然看到这些害怕是正常的。”
“小波儿……”
张一明自言自语。想想也有可能，乍一看到那些东西他自己也发毛，何况一个毛头小伙子。
“老张，你说我们看到听到的那个鬼东西是什么？木馨儿古馨儿一出现它就跟着出现，这里面是什么缘故？”
“肖恒，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请假跟你去灵山镇吗？”张一明没有回答肖恒反问着他。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要跟我去灵山镇，只是没机会问你不是吗？”肖恒笑了起来。
张一明点头，坐在车头上伸了个懒腰道：“其实，这几年，女巫的事情我一直在关注着，也收集过很多民间资料，说起来，女巫是从来不会来到人群密集的地方的，她们是一个跟普通人有着不一样血统的人，她们终年居住在大山里，极少有人能找到她们，灵山镇的居民一直跟她们有着密切联系，只是灵山镇也是个封闭的小镇，镇里几乎没有人走出镇子到外面来，近几年，女巫们时常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每次出现都会有血腥诡异的事情发生，这次去灵山镇也不是单纯的跟你去探秘，而是带着任务去的。”
“你也怀疑小罗的自杀不是自杀而是女巫杀人？”肖恒一下站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张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