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龙是我们男人的英雄,他的师傅叶问,地位自然更是崇高。
早前甄子丹主演的《叶问》大卖,甄子丹更是差点问鼎影帝,他演的叶问,扮相上看像是新郎官和书生,却一样功夫过人,虽与李小龙的硬桥硬马、稳扎稳打不太一样,却另有一番大师风范。
电影中有一幕,樊少皇饰演的金山找过来踢馆,叶问有意避战,对方却寸寸紧逼,最后叶问的太太大动肝火:“打什么打?你当我家是武馆,随便进来打打杀杀?立刻走!”叶问马上应和:“你听到了,我是不会和你打的,请你立即出去。”岂知金山找揶揄他:“我听说咏春拳是女人创立的,我看确实是,因为你还真是怕老婆呢。”
叶问这样回应他:“这世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
这句话简直可以成为我们男人一生受用的金句,今时今日,很多男人仍然是金山找,常将尊重老婆误当成是怕老婆。没错,我们在朋友面前逞英雄,大振夫纲,老婆我们是不怕的,但我们却“怕”别人说我们怕老婆,真是非常吊诡。
我们有些损友会形容婚前生活自由自在,潜台词即是婚后生活失去了自由。很多男人婚后依然故我,像婚前一样与朋友唱歌、喝酒、打麻将、看足球比赛,本来这些都没有问题,问题是,如果我们在进行这些活动之前先告诉老婆,损友就会揶揄你,笑你“怕老婆”,被老婆管得严,甚至被女人“拿住”了。
婚后一样自由自在
但我们需要明白,结了婚就真是结了婚,不再是以前单身汉的生活了;外出和朋友耍乐时,我们是通知太太,并非请示太太,可以明确知道太太如何安排晚餐,晚上需不需要等门等等。
我有个朋友养了一只拉布拉多犬,即导盲犬小Q那种犬种,那只狗体重近八十磅,是一只雄赳赳的大型犬,我朋友带狗上街时,发现每当遇到其他小型犬时,那些小狗通常都会非常紧张,全身绷紧,使尽力气狂吠,但大狗却连看也不看那些神经质般猛吠的小狗,继续昂首阔步向前走。
我发觉人也是一样,只有当自己信心不足时才会架起全身防卫装置,剑拔弩张,才会“怕”别人说我们怕老婆,而如果我们能像叶问一样,连别人踢馆挑衅也不为所动,又怎么会为了别人一句“怕老婆”的激将法而动气呢?有趣的是,之后有记者问甄子丹是不是也怕老婆,甄子丹除了从容地用叶问的金句响应外,后面还加了一句:“男人不是要看高度,而是要有风度、气度和深度。”我们何必将“知会”一声太太,无限放大为“请示”老婆呢?
在本书中,我多次提到“家”是男人的王国,年轻时我们雄心壮志,希望闯一番事业,但若连我们自己的王国——家也管不好,又何谈事业呢?中国人的智慧实在伟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顾家好男人与一个叱咤商场的CEO,其实是没有冲突的。但我们如何才能做到在尊重太太的同时,又能在家称王呢?这确实需要一些相处的艺术。
老子说的“无为而治”,我的朋友施永青深信这一套,并身体力行地以“无为”的哲学管理业务和家事。但我在这里不是要说“无为”,而是要说“有为”,如果太太过度“有为”,男人可以很放心,也可能变得很退缩。在办公室里,每个人的职权分得清清楚楚,谁是上司谁是下属,谁可以做哪些决策,谁负责执行,绝不含糊,在家却不一样了,“皇后”既然已经把持朝政,“皇帝”除非跟她拼命夺回政权,否则就只能做傀儡,唯唯诺诺。
大男人必当修身齐家
男人往往都有“大男子主义”倾向,认为妻子应当顺服自己,对自己投以崇拜的目光;然而,现今做妻子的也不再逆来顺受,“野蛮女友”的倾向愈演愈烈,婚前就会要求另一半“宠我,爱我,听我的话”。其实,只有妻子尊重丈夫,丈夫爱惜妻子,才能平衡家中的“权力关系”。
常听人戏谑,家中大事由丈夫决定,小事由太太决定,但哪些是大事哪些是小事,则由太太裁定。
这其实是很实际的处境。如果家中任何琐事都交给丈夫,他准会烦透了,若太太能尊重丈夫,将真正的大事交由他决定,然后在处理小事时,分享在抉择时的取舍和困难,做丈夫的必能增加对家庭的归属感,也知道家中仍是由他“执政”的,这样才能达到双赢。
日本的男人被称为“隐形父亲”,他们把工作当作人生首位,即使下班了,仍会留在居酒屋里喝酒聊天,免得被左邻右里说他“清闲”,“清闲”似乎代表他的事业很不济,但这种“隐形父亲”给日本带来很多社会问题,特别是青少年的问题。
我庆幸我们中国人没有走向这种极端,不少研究发现,稳健的家庭生活能够提升员工的生产力,而破碎的家庭或夫妻在闹离婚的家庭,会减低员工的效率,这种现象在管理层中尤为明显。美国化妆品牌Mary Kay(玫琳凯)的创办人本身也是一个单亲妈妈,她正是看到了家庭对一个人的重要性,所以她的管理哲学也是以家庭为中心。
有一本我很喜欢的心灵励志书叫《与成功有约》(The Seven Habits of Highly Effective People),书中主要纠正了不少有关时间管理的观念。公事上我们可能有很多事情很着急,但人生中也有很多其他角色,我们是父亲、丈夫、儿子,这些角色比起工作上的急事更为重要,我们该如何规划优先次序,才是有效管理时间的关键。我的做法是:先在日程表上填上家人的重要日子,例如太太和女儿的生日、一些纪念日,以及安排好每年全家出游的时间,才在余下的日子里填上工作事项。
有些父母十分爱惜子女,不惜孟母三迁,搬家到孩子就近上学的地方,当然这还是有很多条件限制的,如需要祖父母照顾等,但若没有这些因素的影响,我的观念是完全相反的,我会建议父母搬到临近自己工作的地方居住,或至少是父亲或母亲一方的工作地点附近——我们成人的工作都很繁忙,虽然现在有些孩子的日程表和我们也不相伯仲,但他们的时间总比我们花得少,如我们晚上加班后,还得花一个多小时在交通上,其实这是从我们和家人相处的珍贵时间中榨取来的,实在不值。
以我为例,我很感恩我和太太在同一家教会,我们的住处和教会只相距十多分钟的路程,即使晚上我要开会,我仍可以先回家吃饭再回教会也不迟,开会后我只需要十多分钟就能回到家中了,那时女儿还没睡觉,大家多了很多相处的时间。
事业与家庭,其实不是鱼与熊掌、非此即彼的抉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贤的智慧已道出当中的次序与关键。
对男子来说,社会是战场,是令人不断处于紧张状态的舞台,家庭则是心灵唯一的绿洲和安憩之地。
——日本作家池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