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绣站在喷水池旁看着这两个女孩亲热地相拥而去,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容。
周围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着和苏绣擦肩而过,她颇感孤独和落寞,再也忍不住转头离开了这所学校。
乘坐BRT回到张绍峰在郊区购买在她名下的一处单身公寓,从车站走出时间已是傍晚,苏绣边走进公寓楼边心不在焉地致电不远处的西餐厅,手机里一名俏皮的女音询问:“您好,这里是费克尔西餐厅,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摸了摸肚皮想了想,她点了一份虾仁披萨饼不忘报上自家的地址。
缓缓从小包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一块散发着香味的手帕却蒙上了苏绣的口鼻。心底一阵慌乱,可是还未挣扎几下,她便软绵绵地倒地晕了过去。
手帕的主人是一名剃着杨梅头的高个青年,模样清秀,年纪不超过三十岁,衣着休闲衫,背着一个大背包,却浑身邋遢。他见状裂开嘴笑了笑,将苏绣手中的钥匙拿了起来,开启房门之后又将苏绣毫不费力地拦腰抱了进去,在屋内将房门反锁之后,便从身后的破背包内拿出一根麻绳,三下五除二地将苏绣捆在了客厅一张红木椅子上,又拿了块长布紧紧绑住了她的嘴。这个青年明显是有备而来。
苏绣的单身公寓不在小区内,而是私人建造的民宅。所以内部结构还算挺大,精致装修,有客厅厨房卧室和一间厕所。
手帕的主人似乎十分饥饿劳累,他翻找着冰箱里的食物,可惜只有鸡蛋,一连炒了五个,狼吞虎咽地吃掉之后,便不再管依旧被结结实实捆在椅子上的苏绣,倒在卧室中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上和衣而睡。
手帕被丢在了垃圾筒内,上面被洒满了高度乙醇。
药性很快被蒸发,苏绣的房门在半小时后响起,她点的外卖到了,她的手机铃声也随后响起,可惜无人回应。
门外送外卖的小伙子急急地又敲了几下房门,等了约莫半分钟后却没有一点反应。他拿着手机,里面一名女声再次说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他听到了屋内不断响起又消失的铃声不禁怒骂一句:没素质!但最后他也只能拿着手中包装好的披萨饼盒子转身走了。时间恰好是五点三十,正值送餐高峰期,小伙子只当是一位顾客放了自己鸽子,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等待下去。
苏绣早已醒了过来,急得身上冷汗直流。她听到了手机响起,也清楚得听见了小伙子的那句“没素质”。只是腹中饥饿难忍,她的求教声音在长布的包裹之下显得支支吾吾,微不足道。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挣脱身上的麻绳。
苏绣懵了,从客厅的角度完全能清晰地看见床上的青年,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选中她,她脑中拼命思索着自救的办法,也在不断排除着歹徒绑架她的原因——谋财还是害命?情杀还是意外?
她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死定了,肯定是张绍峰或者他老婆派来解决我的。
苏绣顿时泄了气,脑子一片空白。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感觉自己没有错,只是有些蠢而已。她心里很不甘:我才是受害者,可又转念一想:就因为我是受害者,所以才会演变成真的受害者。
苏绣顿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上官容颜,从前有埋怨也有委屈,有憎恨也有讨厌,现在却格外想念。她又想起了自己死去多年的父亲,努力回忆,可惜那张脸早已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张绍峰的那张脸。
她一直放不下的东西,竟然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消失不见。
她爱上的到底是父亲还是有父亲味道的张绍峰?
苏绣忽然间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这般事实。沉默了两秒之后,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决堤,浸湿了长布,她的情绪在瞬间崩溃。湿润的长布闷得她喘不过气来,就像这般沉闷的环境,想要将她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