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盛宠女官:权臣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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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一 恶友损招

谢英神色微变,放下帘子,痞笑着望着一头雾水的谢慈。

这厮生得好看,即使是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痞笑,也显得儒雅而不轻浮。

哎,人面人心不相符啊。这家伙模样儒秀,心中的损招可是一个接一个。现在每当看到这位自诩仁义的二哥对她露出狐狸样的笑容,谢慈都觉得耳边寒风顿起,怕是又要出什么事情。

听着外头的嘈杂哄闹,她心里好奇,还是露出一副乖乖的模样,拿手肘杵了杵二哥的袖子,轻声问道:“外面是什么人在闹事?”

谢英苦恼地长叹一声,摇头道:“上京两霸,豪强地主的典范。明黄马车的是庆阳郡主,朱红马车的是夏二公子夏瑜。”

谢慈侧身掀开帘子,朝拥堵的前方一望,果见那两辆套着骢马的华丽马车。郡主带着十来个剽悍的侍卫,那夏二公子更厉害,竟然带的是全副武装的灰甲亲兵。

谢慈鼓了鼓腮帮。夏家不简单啊,光是一个二公子就这么大的排场。先不论这两人为什么杠上了,光就出场来看,这夏二公子已经压住了郡主的气焰。

“这两个家伙都是让人头痛的角色,”谢英道,“二人都是皇亲国戚,背后势力巨大。庆阳郡主按辈分是陛下的姐姐,其父建宁王当年力保陛下,在后来夺位的斗争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因此,这位郡主也深受皇帝敬重。”

“那个夏二公子,上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混事是他没干过的。”谢英轻叹,“此人年方十七,本来是名冠京华的才子,后来却自甘堕落,整日里花天酒地,仗着权势无恶不作。”

谢慈再次撩开帘子,往那朱红的车驾望了一眼,点头轻喃,“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他背后有什么势力,连郡主的面子都不给?”

谢英笑容古怪,“他爹是武英殿夏然,当朝唯一敢跟霍云朝对着干的人。”

谢慈眨了眨眼,迷惑道:“霍云朝这么厉害?”

谢英皱了下好看的眉毛,撇着嘴一脸不满道:“我在跟你说夏瑜呢,你眼里就只有霍云朝?”

谢慈抬眼看他,见这家伙一副深闺怨妇苦大仇深的表情哀怨地盯着她。谢慈被盯得一哆嗦,连忙讨饶,“弟弟错了,二哥您继续。”

他这才轻哼一声不情不愿道:“……夏瑜背后不仅有夏然,有夏家,还有他位居惠妃之位的亲姐……更重要的是,他夏氏的背后,还站着皇帝。”

“啊?”谢慈懵了,迷糊地望向笑容高深的谢英,连连摆手道:“不对啊,你不是说皇帝想铲除世家势力,他干嘛帮着夏家啊?”

谢英眼尾微挑,得意地上扬了语调,“这你就不懂了,此为制衡。夏谢在世族中势力弱于卫郑,所以才逃过灭门之祸。皇帝留下这两姓,实为压制清流,免得那帮知识分子在朝中独大。”

一席话让谢慈有如醍醐灌顶,点头如捣蒜,半晌才啧啧叹道:“阴险啊。”

谢英笑道:“这么跟你说吧,皇帝目前还没坐稳这把交椅。他靠起兵篡夺皇位,难得人心。在他大权尽握之前,他不希望任何一方独大,所以才要他们相互牵制。”

他随后长叹,“不过在我看来,这夏然斗不过霍云朝啊,两人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谢慈连连点头,脑海中对在她面前一向笑得云淡风轻、温和无比的霍云朝又崇拜了几分。所谓位极人臣也不过如此,她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几次在他面前失了礼数,甚至胆敢跟他吵架,想来只觉心有余悸。

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跟他道个歉,求他大人有大量,宽恕她这市井小民。

堵了许久,前方的车马却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看来这两尊大神是打算耗上了。

庆阳郡主乃皇帝之姐,哪曾吃过亏受过气;夏瑜向来拿鼻孔看人,在皇帝面前都敢顶嘴。什么郡主公主,挡他道的人统统都靠边去;要是自己不老实站边,他夏二公子就来帮她!

朱帘微动,亲兵首领微微俯下身子,朝里面的人诺诺地点头。接着,他挺直身板,朝前方王家侍卫簇拥着的明黄车驾沉声厉喝:

“请郡主让道,我家公子还有要事在身。”

对面的侍卫长朝着地面啐了一口,抖着半边身子不屑道:“夏二公子的名声谁人不知……所谓要事,不过就是喝喝花酒,泡泡美人,逗逗蛐蛐吧。”

他说完叉着腰夸张地大笑,四周的几个侍卫高声附和,笑得东倒西歪。

这是明目张胆地羞辱他们主子了。夏家的亲兵们怒目瞋视着那伙恶意嘲笑的人,个个压着胸腔里的怒火,暗中缓缓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此时又听一娇若鸟鸣的女声响起。一个梳着高髻,身着宫装的俏丽女子倚在郡主车边,高声道:“一群不知尊卑的东西,还敢在这里碍郡主的眼?”

此话落地,郡主的仆从们更是洋洋得意,就差围成圈高呼着口号唱歌跳舞了。

面对这公然的挑衅,挑衅者还只是奴婢。夏家的人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马上拿枪杆子给这臭娘们好看。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忍得双眼泛红,无奈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谢慈叹道:“夏家排场做得足,毕竟还是斗不过皇族啊。”

谢英的心思倒是没在这上头。他又看着谢慈露出那副贼兮兮的笑容,直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谢慈往后靠了靠,抱着双臂吞了口唾沫,可怜兮兮道:“二哥……”

谢英露出标准好兄长的慈爱笑脸,扯过谢慈的衣袖,笑眯眯地循循善诱:“小慈啊,二哥从来不会害你的。”

从来?他们认识没多久呢。谢慈被这温柔的嗓音和突变的称呼整得一身恶寒,胆战心惊地抽回了手。

谢英坚持着“诲人不倦”,不死心地又拉过了她细腻的手,朝着她俯近。

谢慈望着突然拉大的带着装出来的温柔笑容的俊脸,被他逼得整个后背贴在了轿壁上。谢英见她无处可逃,这才幽幽一叹,用最轻最柔的语气道:

“你怕什么。为兄有个能立马让你名扬上京的绝佳主意,贤弟可愿一试?”

谢慈连忙摇头,“我不愿,我不愿。”

谢英带着浅浅的笑意,又逼近了几分。此时两人的脸仅隔着几寸的距离,鼻尖就快要触在一起。

谢英突然拧紧了她纤细的手指,望着那双清澈深邃如同点漆般的墨瞳邪邪一笑,吐露出来的话第一次有些冰寒彻骨的味道。

“不行。”短短的两个字带着不可置疑的威压。谢慈因此一愣,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眸色中一闪而过的戾气。

他是个会掩饰的人,从来将真实情感藏匿于看似荒诞疏狂的外表之下。这一刻,谢慈似乎看到了那个不为人知的谢英。

她喉咙动了动,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软着声音平淡道:“二哥捏痛我了,再不放开弟弟,我可不打算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