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血战米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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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敌我遭遇米峪川烈士热血染河山(1)

深夜,王光塔村外细米沟河滩上,716团三营十一连露宿在这里。

连长李玉成:“咱们走了三天两夜开到这里,就是来打仗。啥时打呀,真急死人了。”

指导员崔有世:“廖政委到旅部开会去了,回来就知道了。”

“政委回来了!政委回来了!”有的战士不睡觉,高兴地说着话。

三营营长张树芝:“廖政委,接受任务了吧?什么时候打,咱们团怎么打?”

廖汉生:“现在你们的任务是好好睡觉,明天一早给你们传达!”

李玉成:“廖政委,您现在不传达我们心里不踏实,反而睡不着。你一传达,我们准能睡个好觉。睡好觉,明天就能打起精神来打仗。”

“就是,就是,李连长说得对,政委快给我们传达吧!”众营连干部都让廖汉生传达。

廖汉生犹豫一下:“好!先召开营连干部会议。”

廖汉生在召开的连以上干部会议上传达着作战任务:“村上大队现在在距我们五十多里的米峪镇,他们往回返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米峪镇川,另一条是罗家岔川。他们走哪道川,什么时间出发我们不清楚。因此,旅部命令:第四团为左路向米峪镇挺进,我团二营、三营跟后;第二支队为右路向罗家岔挺进,我团第一营跟后。两路部队在前进途中随时都可能与敌人遭遇!无论哪一路先碰到敌人,都要相互接应,向敌人展开包围!”

在廖汉生传达任务稍微停顿的片刻,李玉成说:“报告政委!怎么把咱们团都放在别人屁股后面呢?旅首长怎么就不让咱们先打呢?”

有些连营干部也附和着李玉成说:“就是啊!”

廖汉生十分严肃地说:“李玉成!”

李玉成:“到!”

廖汉生:“你应该带头服从上级命令!”

李玉成:“是!”

廖汉生:“我们716团是跟着贺龙师长从洪湖打出来,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团,反围剿、走长征和抗战以来都立过许多战功,同志们想打头阵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打仗如同下棋,先出哪个子后出哪个子才能取胜,旅首长自有安排。这一次,别看我们团是跟后,但是战斗打响后,大仗恶仗可能就会轮到我们。到时候除了勇敢,还要灵活机动。敌人的装备比我们好,打起来还要节省子弹,有机会要多发挥大刀片的威力!”

1940年6月17日凌晨1时,王光塔村外细米沟河滩上。

第四团露天宿营地上吹起了集合的哨声。政治处主任:“全团政工干部集合,指导员、教导员单独列队!”很快政工干部已排列成对形。

政治处主任:“向右转!向米峪镇方向出发!齐步走!”

接着是第一营营长:“第一营集合!向右转,向米峪镇方向出发!齐步走!”

第二营营长:“第二营!集合!向右转,向米峪镇方向出发!齐步走!”

第三营营长:“第三营!集合!向右转,向米峪镇方向出发!齐步走!”

第四团的队伍正向米峪镇进发,杨秀山走在政工干部队伍前,边行军边进行战斗动员:“同志们!村上大队昨晚睡在米峪镇,现在他们很可能已经出来,正在朝着我们走来!旅部指定我们团担任前卫,与敌人打遭遇战,这个任务很光荣!同志们,这一仗必定能胜!第一,敌人孤军深入我根据地已经好几天,所带的粮秣将要用尽,又增援困难,在他们返回的必经路上伏击他们,是我们消灭他们的好机会;第二,这次遭遇战,是在我们根据地内进行,人民群众支援我们,地形我们熟悉;第三,我们的兵力与敌人相比占绝对优势!我们四团,在冀中打过许多有名的战斗,这一次打遭遇战,开火要快!占领阵地要快!冲击要快!同志们!现在你们立即回本营连去,再向战士们传达我的动员。”

营教导员、连指导员等政工干部队伍解散,人们立即在随后的队伍中找到自己的营连。各营连边行军,边听着走在队伍右侧的教导员、指导员传达着杨秀山刚才的动员。

1940年6月17日凌晨,娄烦山村一处宽敞的农家屋内。县抗日民主政府曾县长正召集县区二级干部开会。屋内的麻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但能够看清每个人的脸。

曾县长:“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的队伍打回来啦!”

众干部们十分惊喜。

“真的吗?太好了!”

“是哪个团?”

曾县长:“张旅长、李政委带领358旅的三个团全回来了。”

曾县长:“他们这一次回来的任务,是要消灭鬼子村上大队!村上大队前两天从静乐城出来,经过米峪镇到交城山去扫荡,被我们在那里的工卫旅和特务团又打回米峪镇来了。他们昨天又在米峪镇犯下了新的滔天罪行,杀了不少人。民兵队长李玉儿、小队长王贵则两位同志为了保护群众,也被他们杀害了。”

尹悦先:“这一帮强盗对娄烦人民犯下的罪行惨绝人寰,令人发指。曾县长,你快下达任务,是我们配合子弟兵向他们讨还血债的时候了。”

曾县长:“鬼子村上大队昨天晚上就睡在米峪镇,可能今天一早就要出来。咱们的部队现在已经向米峪镇方向出发了。战斗很快就要打响了。二区、六区、八区的武委会和妇救会要立即组织民兵组成担架队、送饭队,组织妇女组成救护队、宣传队配合八路军作战!二区负责支援第四团,六区负责支援716团,八区负责支援二支队。对了,这一仗是在六区的地盘上打,六区还要同时负责支援358旅旅部。群众痛恨鬼子,支援抗战的劲头很大。要告诉乡亲们,靠我们山里人的两条腿,快走,快跑,马上赶上去支援咱八路军。时间紧迫,立即行动,散会!”

1940年6月17日凌晨3时,358旅第四团一营的队伍在团参谋长吴子杰的带领下从娄烦马家庄村外经过,向南面的米峪镇方向挺进。

一营长:“吴参谋长,打这次遭遇战,咱们四团是全旅的前卫,我们一营又是全团的前卫。你来我们一营,我这个营长心里就更踏实,我们全营官兵的勇气也就更足了!”

吴子杰:“这次战斗,我们四团好比是一把尖刀,我们一营就是刀尖。我们不仅要先刺向敌人,而且要刺痛敌人!”

一营长指了指路边的村庄:“参谋长,这个村子好像是叫马……”

吴子杰:“马家庄,旅首长希望我们就在这儿就同村上打起来,但我们到了,村上还没到。这不能怪我们,咱们继续前进,在前面碰到他,照样能把他干掉。”

团长唐金龙与政委杨秀山正带领第四团途经娄烦大圣堂村向南部米峪镇前进。

“过了马家庄又走了七八里了,怎么还没有碰到村上。老杨!”唐金龙指了指大圣堂村,“这又是个啥村子?”

杨秀山:“这叫大圣堂村,就是孙大圣孙悟空他们家的村子。”

唐金龙:“开玩笑!孙大圣是个猴子,又不是人,哪有他们家的村子呢?”

杨秀山:“是不是开玩笑我不清楚,反正这个村的名字就这么叫,这儿的老乡这样叫,已经叫了一千多年了。”

“好!咱们有孙悟空的帮忙,今天一定能消灭村上这个恶魔!”唐金龙高兴地说。

娄烦米峪镇,凌晨3时30分。村上大队列队集合,凶悍的士兵们个个都提着带刺刀的长枪,和驮着的重机枪、迫击炮等重武器的牲口,排了长长的一大串,气势汹汹的。

村上给部队作出发前的动员:“今天行军目的地,北部静乐城,行程一百二十华里。沿途要加强警戒,随时准备与共军主力和游击队作战,对跟随共军,对抗我们的百姓,要毫不手软烧光、杀光、抢光!出发!”

1940年6月17日凌晨3时50分,团长唐金龙、政委杨秀山带领的四团已来到米峪镇兴旺庄村外。

唐金龙:“老杨你看,天快亮了,前面就是兴旺庄了,距米峪镇只剩下五六里路了。一营在前面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是不是敌人嗅出了什么,临时改变了行动呢?”

杨秀山:“不会的,我们的行动是绝对隐蔽的。村上他也绝对不会再返回交城山去。要不他们还在睡大觉,要不很快就要与咱们碰头了。大不了我们直接打到米峪镇去消灭他!”

拂晓时分,米峪镇北、曹家掌村西监河西岸的路上,日军村上大队在向北部挺进。凶悍的士兵,整齐的步伐,响亮的皮鞋声。村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副趾高气扬的派头。

1940年6月17日凌晨4时零5分,米峪镇练村南,曹家掌村河西岸。

四团前卫一营营长:“参谋长!你听,前面有情况,马蹄声、皮鞋声,是敌人的大部队!”

吴子杰:“命令全营,做好战斗准备!”

练村南、曹家掌村西河对岸的大路上,日军伊藤大尉对村上:“少佐阁下,前面有情况,像是八路的大部队。”

村上:“准备战斗!”

这时,天已半亮,四团一营行军队伍已经能看到敌方队伍的幢幢人影。团参谋长吴子杰下达战斗命令:“打!”紧接着他用匣子枪向对方打响了第一枪。

一营战士的步枪、机关枪一齐射向对方。日军队列中有日兵倒下。

村上指挥他的部队进行反击,展开战斗。

村上:“向着正前方敌人!射击!”日军精良的歪把机枪、重机枪射出火舌后,我一营有战士倒下。

行进在练村东的四团二营、三营,听到前面传来了激烈枪声。

杨秀山:“老唐!前面打响了!”

唐金龙:“立即抢占制高点,包围敌人!二营占领北侧兴旺庄山,三营占领西侧练山,一营不要恋战,抢占东侧曹家掌高地!”

一营正在向敌人猛烈射击。参谋长吴子杰:“同志们!不要恋战,立即抢占东侧曹家掌山高地!”战士们停止射击,跟着参谋长和营长跑步踏入汾河支流监河,涉过河水,向高地奔去。

日军村上大队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有点震晕了头脑,他们用精良的武器集中火力向一营反击。狡猾的村上在向四周张望观察,突然他发现正面的八路军已渡河向东侧高地奔去,后面还有更多的八路军,他们也正在抢占北侧的兴旺庄和西侧的练山高地。

在一片枪声和喊杀声中,村上怒吼道:“官兵们!报效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国的时候到了!平野中队!”

平野中队长:“到!”

村上:“立即追击渡河之敌,占领东侧曹家掌高地!”

平野中队长“嗨!”了一声转身跑回去指挥。

村上:“石冢中队!”

石冢中队长:“到!”

村上:“立即占领西侧米峪镇山高地!”

石冢中队长:“嗨!”然后转身跑去。

村上:“伊藤中队!”

伊藤中队长:“到!”

村上:“立即进攻西北侧练山高地!”

伊藤:“嗨!”

村上:“星岛中队!”

星岛中队长:“到!”

村上:立即指挥你中队向正面兴旺庄的敌人进攻。

星岛:“嗨!”他立即转身去指挥作战。

曹家掌山上,四团参谋长吴子杰与一营营长带领战士们居高临下,用步枪、轻机枪和手榴弹猛烈地打击向山上进攻的日军。日兵倒下几个。众日军退了下去。又转向背后,去增援米峪镇山的日军。

已是清晨,练山山顶上八路军四团三营正与进攻的日军激战,八路军战士用简陋单发的步枪、间断射击的轻机枪和手榴弹顽强地堵击着敌人。

日军精良的重机枪旁射手在射击,输弹手将不间断的一串串子弹输入机枪内,重机枪不间断地喷射着火舌,发出“嗒嗒嗒……”的响声,向着山顶上的八路军阵地射击。八路军战士有被机枪子弹击中的,倒下了几个。

米峪镇兴旺庄村。在一个半山腰中悬建着一层又一层的土窑洞。在土窑洞村落中间一个山沟里的平坦高处,是八路军第四团团长唐金龙和政委杨秀山的团指挥部。

山坡下一队彪悍的日军冲了上来。唐金龙发出战斗命令:“打!”

八路军战士的步枪、机枪向日军射击,日军倒下几个。

日军的歪把子机枪和重机枪以猛烈而又密集的子弹射向四团指挥部。四团指挥部阵地,有战士被敌机枪击中……

天大亮了,米峪镇川兴旺庄村外的大路上,八路军部队在急速前进,358旅旅长张宗逊、政委李井泉,716团政委廖汉生等首长行进在部队中间。前面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张宗逊对李井泉说:“四团杨秀山、唐金龙与村上交火了,你听打得多激烈呀!”

李井泉:“这村上,欠下中国人民的血债太多了,今天他的末日到了,还这么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