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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前尘

这世上有许多传说,有的未必真,有的未必假。

比如有传说说世上有一个叫做咒晷的神之遗族,以魂为食,善酿酒。初时只有极少的文献隐约有载,时光流逝中,咒晷一族却和时光一道渐渐模糊,最后连这寥寥数语也消失了。

有人说,咒晷一族最后一个族人,早已消失在一百四十一年前的战争中,并且因为咒晷族人使用咒术强吞他人魂魄,所以助秦亡赵,但是无从考证。反正比起战争,人们更关心说书先生嘴里那场战争中秦皇子秦越与敌国公主赵嫣然的爱情故事。

这则又是一则传奇。

据说秦越素喜优昙,长善丹青,称天下名家。而嫣然素来倾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歌舞尤甚,称天下第一。两人之间如何相识早已不知,单传下来只有两件事载入史册。

一说秦皇子使赵,请公主嫣然献舞,秦越以丹青绘之,画毕却被嫣然凌空一箭骁回墨图,当做报酬。众人哗然,以为必恼之,秦越却抚掌大笑,直道快哉。由此可见嫣然公主实则也是武功极好的,而这秦皇子着实是捉摸不透的。

二说秦越连破赵国十城,至赵都城下,未遭抵抗,此时赵氏公主赵嫣然一人铠甲着身,手持弯弓,直言厉色,斥秦军,誓百姓,一人率赵都所有军民,抵御秦军五天五夜,身先士卒,血染护城河,一月血色不散,状之惨烈,青史留名,传为美谈。

不过两则史料,却被当时的说书人讲述的曲折迷离,百转千回,寸寸断肠,评曰:

此情,生于乱世,死于乱世。

当年那些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们早已离世,听过这故事的,也都垂垂老矣。那些凄婉的故事,只剩下平平淡淡的两则史料,后世君王皆赞赵公主嫣然贞烈,保存了赵国仅剩的皇家威仪和体面。除此之外,别无评价。

现世平淡,国与国之间相处和睦,是少见的平盛之世。平和昌盛之际也有传说。传说这世上有位公子尘暮,善酿酒,其酒醇厚清润,各有特色,饮一杯可大醉三年。而他最出名的,则是前尘酒,据说饮之,可忘前尘。

不过要得到公子尘暮酿造的一杯酒,条件却古怪。非美人不卖,非晴天不卖,非心情好不卖,非无忧令持有者不卖,一杯黄金十万两,或可用价值连城的宝物交换。而前尘酒则不必纠结于价格,一年只卖三杯前尘酒,非断情令持有者不卖,代价是,酒令持有者的灵魂。

每年这位公子尘暮都会下放十枚酒令,其中七枚酒令纯银打造,隐芙蓉刻纹,镶红宝石七枚,上书无忧;另三枚酒令纯羊脂白玉打造,隐雕牡丹刻纹,镶七色琉璃七枚,上书断情。一年后收回十枚酒令,开始新一轮发放。

可也只是传说,终究是真是假,不需深究,这三则传说,认真的想想,只是故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