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媒介教育论:起源、理论与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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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中学生媒介教育(1)

中学生处于青春期发展阶段,青春期既不同于儿童阶段,也不同于成人阶段。这一时期,中学生除了生理上蓬勃的成长、急剧的变化,在认知、情感以及社会化方面都面临着很大的变化。这些变化可大体分为三类:第一,生理变化,如荷尔蒙分泌增多,青春期的性发育等;第二,认知能力的提高,具体表现为抽象思维能力的提升;第三,社会化发展,如与父母及同龄人关系的改变。这三种变化相互作用,决定了中学生在这一阶段对媒介所特有的需要,他们往往在更大程度上把媒介作为实现自我社会化的途径。

第一节中学生的心理特点与媒介使用

在青春期阶段,中学生与父母相处的时间相对减少,而独处的时间增多。在这些独处的时间里,他们经常看电视、听音乐、发短信以及玩电子游戏等诸如此类的无人监护的活动。中学生如此广泛地接触媒介,媒介对中学生已不仅仅是娱乐活动,对中学生的多方面发展都将起到重要影响。

一、媒介接触与身份认同

媒介的介入影响中学生对自己身份的认定,对自主的渴望以及他们利用媒介来实现这些目标的方法。中学生常常急于展示他们已经脱离父母而独立,会把媒介当作实现自我社会化的途径。在中学生阶段,存在一个潜伏于中学生阶段并出现在成年人阶段的挑战,也即一个不同于其父母的身份组成。这并不意味着中学生会选择与其父母想法背道而驰的角色,但是却意味着中学生会在某一阶段为了在世界上寻找一个独特的位置而进行一定的探索和尝试。在探索过程中,中学生会有意或无意的把目光转向媒介,并从中获得他们对社会认同感的理解。

中学生要寻找一个与父母不同的身份,这种心态反映在他们日益增强的独立的欲望中。虽然这种欲望经常被视为叛逆,但中学生经常通过媒介表达他们的个性和自主性。这主要体现于他们在卧室中的媒介使用上。譬如,音乐是中学生用来表达他们与父母不同的重要途径,中学生用音乐来充当控制其膨胀的自主欲的工具。此外,这段独处的时间作为一种认同同龄人文化的方法,也是对青春期常出现的躁动不安的一种缓解。

当中学生减少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时,他和同龄人相处的时间就增加了。有时,中学生利用媒介作为一种他们认同同龄群体和表现其群体文化自主性的工具。这种独特的群体文化,很容易被那些留意少年节目、最新游戏和最新发行音乐的成年人发现。对媒介的使用,尤其对音乐的运用,可以帮助中学生与同龄人拉起一条纽带。不管现实中他们关系如何,媒介可以定义一个特定的群体。中学生还可以通过广告了解青少年文化,这些广告包括宣传新款服饰、美容产品或营养饮食等。无论是著名运动员做的早餐广告还是当红明星推荐的服装,中学生通过媒介来了解同龄文化,并把这些信息作为群体中流行风潮的指引。

当中学生逐渐疏远父母时,却也在为了弄清自己是谁和自己将来成为什么人而挣扎,这种挣扎表现为强烈的情绪波动。这种对自主权和自我意识的探索大多出现在中学生独处的时候,这时候他们也是孤独和郁闷的。于是,许多中学生都借助媒介来排解青春期的孤独感、挫折感和愤怒感。中学生自己看电视,既是为了通过自行选择节目来表现自立的一面,又是为了使自己摆脱烦闷的情绪。对许多中学生来说,独处媒介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听音乐了,听音乐不仅可以接近幻想中的世界,还可以消除愤怒,表现个性,想象流行音乐中描绘的爱情。尤其是摇滚和重金属的运用,能使中学生排解心中的挫折和怒火,许多情况下,中学生认为摇滚可以让他们更快乐或心境变得明快。

在中学生通过媒介所进行的身份认同中,其中的性别认同、性认同和民族认同是中学生把媒介作为社会化途径的最显著的方面。他们从媒介中得到关于性别、性以及种族方面的知识,从而进一步认识自己。虽然父母与同龄人在这一阶段的影响并未减少,但媒介的介入对中学生起着导向作用,而且也能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出现的问题。

媒介会很明确地展示出怎么样是男人,如何做是女人,有时甚至会呈现出夸张的性别刻板印象。这些都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中学生对性以及性别角色的理解。以电视为例,电视中有很多表现性别的方式,很多是存在刻板印象的。譬如,对女性角色的彻底贬低,还有对男女工作角色描绘中的成见,等等。虽然这种现象在近年来有所改观,但是,在一些商业电视节目中,仍然把许多对男女特征很传统的理解传达给中学生,这或许会对中学生的择业起到重要影响。

除了电视以外,电子游戏和杂志也是中学生获得性别认同信息的来源。通常情况下,绝大多数的游戏是为男性设计的,它们以暴力、强声效以及敏捷的动作为特征,还包含了强调男性主题、男性体魄的教育性软件内容。中学生杂志也传达了性别信息,譬如什么样是男性特征,怎样做又是女性。中学生时尚杂志为女孩提供了形象、时尚以及美丽的标准。虽然女孩是中学生杂志的主要目标,但男孩也会注意其中为男性设计的男性形象以及女性倾向的信息。这些内容尽管可以使中学生在媒介中找到清晰的性别认同信息,但是,很多时候这些信息可能具有误导性。

二、媒介接触与自我及种族认知

媒介还能培养中学生的独立性及帮助他们认识自我。随着青春期身体的发育,中学生也开始在媒介中搜寻关于自身性征认同及性行为的信息。对于那些性经历少,在父母及其他社会资源中得不到答案的中学生,这种现象更为常见。杂志中提供了较为充足的信息来说明性关系需要承担的后果以及如何在性关系中表现。以性为主题的音乐和游戏中的色情镜头也是中学生获得性知识的来源。女孩则更多地从浪漫的电视节目和书籍中体会性和爱。这些往往使中学生歪曲了对约会、性的认识,从而设立不现实的目标。尽管媒介为中学生提供了丰富的性信息,但却可能使中学生形成与父母对立的性观念。研究表明,黄金时间的电视节目大多与性有关系,多数情况下,进行性行为的双方可能是未婚男女,并很少有对避孕和性病等潜在危险的表现。由于父母通常不向儿童提及性方面的问题,中学生也觉得和父母谈论性不妥当,为此,媒介是中学生获得性信息的主要途径。

另外一个中学生自身发展中的主要特征是种族认同——即中学生对自己血统文化表现出的亲和与骄傲。中学生通过媒介了解种族知识,这对平常与其他种族同龄人接触少的儿童更重要。与性别认同相似,媒介中关于少数民族的信息会颇有成见,或者正相反,这些信息反对种族刻板印象。但是,过于种族认同感的信息也充斥在中学生音乐以及商业电影中。总的来说,电视不能充分表现现实生活中的少数民族,也不能反映民族的多样性。因此,中学生可能会轻视某些民族,也会在头脑中形成对某些民族的刻板印象。

第二节媒介中的中学生形象

媒介对中学生的展示使人们对中学生有所了解,也使中学生对他们自身有一定的认识。不同的媒介展示中学生们生活中的不同侧面。电视新闻、戏剧、杂志、网络中等等都涉及和表现中学生的生活。

一、新闻中的中学生

一项美国的调查显示,中学生在新闻报道中出现的机会较少,在地方新闻中,对中学生的报道占8%。其他媒介的调查显示,在地方的焦点新闻或本地新闻中关于中学生的报道也是坏消息居多。调查中,犯罪、事故、冒险性行为,像酗酒、吸毒、性虐待等占总报道的三分之二。当然,也有一些媒介的报道中更注重所报道内容主题上的平衡。

新闻报道的特点因中学生在年龄、种族、性别方面的差异也有所区别。男孩在新闻中出现的频率是女孩的3倍,在关于中学生犯罪的报道中,80%是和男孩有关的,高中在校学生被报道的机会比初中生和高中毕业生多。随着中学生年龄的增加,他们在媒介中出现的频率也增大。虽然媒介有针对不同人群的犯罪报道,但西班牙裔美国人和美国黑人会更多出现在其中。犯罪的报道中,有色人种占了一半以上,白人则只有35%。在另一项对所有媒介中关于中学生暴力报道的调查中,研究者发现新闻中对中学生暴力的报道与现实是不符的,媒介所展现的是歪曲的数据。他们也发现媒介对少数民族罪犯的报道比对少数民族受害者的报道要多。

中学生除了在这样的“坏消息”故事中出现以外,还会出现在教育基金、方针政策和训练等方面,或者更具体一些,是从他们作为运动员的角度来说。我们还可以在反映健康问题的故事中找到中学生的身影,这包括学校免疫项目、营养学、青年人的肥胖问题以及个人健康问题。然而,他们却很少出现在有关社团服务的故事里。一项对当地的8000则新闻故事的分析结论显示,有关中学生雇佣和事业问题的不超过10个。在这项研究中,处在中学生时期的女生出现在家庭生活故事中的机会比男生多50%,而且在有关健康的故事里,不会描述或是明显地提及非白人少年。

当然,新闻中对中学生的描写也与体裁有关。在有关商业的新闻中,中学生大多扮演消费者的角色;在时事新闻中,中学生的形象或是作恶者或是受害者。在商业消息中,中学生往往成为具有购买力的群体。譬如,在他们的作用下可以创造最新的电影票房,可以制作出最新的游戏技术或者服装流行趋势。商业新闻中所包含的这些事实恰恰体现了中学生的整体特征,中学生群体所特有的产品喜好倾向和购买习惯形成了独特的“中学生市场”,这也是中学生得以与其他群体区分开来的身份特征。

由此看来,中学生在新闻媒介中的形象,蕴涵了很多刻板印象,美国新闻提供给中学生的多是严酷而无力的角色。与美国相比,中国中学生的媒介形象中负面的报道相对要少些,一般以中学生的学业成绩、健康、体育、文化等方面新闻为主要内容,但是,也出现一些生活方面、心理方面以及问题行为方面的“坏消息”。譬如,在一则新闻中报道了山西省健康教育所公布的数据显示:通过去年对太原、长治、大同城区及运城市稷山县四个控烟点进行监测发现,山西省男性在校生吸烟率较高,其中大学男生吸烟率达到80%,中、小学男生尝试吸烟率达到30%。山西省三成中小学生尝试吸烟。也有报道称中学生网瘾问题在心理问题中居首位,据统计,在咨询的问题中,网瘾问题占了34%,居各类问题榜首,学习压力问题占17%,成为中学生咨询的第二大心理问题。第三是恋爱问题,其余依次为父母与子女沟通、自信心建立、社交恐惧。所以,网瘾问题仍是当前困扰众多中学生及其父母的最大问题。而新闻中所呈现的仅是一个心理资讯所提供的数据,尽管实际生活中网瘾现象可能很严重,但所占比例究竟如何尚待进一步的调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