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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178解毒

圣殿外,三三五五的军士站得笔直。

一个青衣小童走上前去,对着为首的军士耳语了几句,那人竟然挥挥手,将一众人等带了下去。

上官昀回来时,被一个青衣小童拦下:“不知公子可否随童儿走上一趟?”

那孩子虽然只有七八岁年纪,目光却是澄澈狡黠。此刻站在上官昀面前也是俯首抱拳,礼节做的是滴水不漏。

上官昀难得好脾气地笑笑:“可惜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今日就不过府上了。”想起太子被刺的状况也无暇再作周旋,说完便欲转身而去。

“公子匆匆赶回,可是为了王宫之事?”

上官昀回首,看向笑意盈盈的孩子,略带质疑的神色。

小童胸有成竹地笑道:“那些事情公子暂不必忧虑。王宫的人自有他们的去路。”

上官昀见状如何不知这小童的主人早已妥善安置了一切。不过这小童的神秘主人,倒是让他感觉忽然有了些拜访的兴致来。

街上车水马龙,叫卖声层层迭起。

在闹市深处的酒馆里,一间最为普通的包间,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旁边,一袭略显宽大的青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

上官昀负手望去,摇头轻叹一声,缓缓走上前去,在老者面前停了下来:“让厉将军久等了。”

这位厉将军可是当年陪着陈王浴血奋战夺得王位的人,自数年前淳于雍谋反败露举家被屠戮后便隐居于市了,不想此番出门却是为了等他。

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那厉将军虽然年逾五十,但仍是鹤发童颜,嗓门响亮若洪钟,似乎丝毫不介意一眼便被人看破了身份。此刻见到上官昀,面色虽有些急切,说话却还是斯文:“公子回来便好。按理不该麻烦公子奔波一趟,只是事已至此,只能请公子担待则个。”

上官昀道:“将军多礼了,只是不知出了何事,竟然劳烦将军亲自跑一趟?”

厉将军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坐下说吧。请——”一边的青衣小童闻言,识趣的捧上一壶热茶放到旁的桌子上。

听到厉将军的讲述,上官昀才知道原来自己离开后,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多的变故,不由感叹道:“不知那位太子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厉将军摇头轻叹道:“一直昏迷不醒。”

上官昀诧异道:“据在下所知,那徐氏并未曾伤及太子殿下要害,怎么还在昏迷之中?”

厉将军喟然叹道:“事情难就难在这儿,当初那徐氏刺向殿下的匕首沾有莫名的毒物,整个御医苑不眠不休的研究了几日也未曾找出可疑之处来。”

上官昀心下一跳,脱口道:“将军来此,莫不是想要在下帮太子驱毒吧?”

“公子您即便未得国师大人真传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可是这区区毒素,相比也是难您不倒的。”厉将军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了上官昀的神色。

上官昀苦笑道:“累诸位看重了,不过既然此事的起因有我的责任,我必定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知将军可对这毒有何了解?”

说到这儿,厉将军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许久才长叹了一声,道:“这毒物并非是我陈国所有。”

上官昀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倘若这毒来自其他国家,谋害的又是当朝的太子,事情恐怕就极为不简单了,将圣殿牵扯进这些纷争中,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看到他的神色。厉将军也十分有感触地说道:“有巫医断言这毒来自楚国的十万大山。数年前因为楚国的内乱,曾与我们在边境上有所纷争,当时是淳于老将军将对方击溃后才守得边境安宁。而淳于老将军也是因为这毒,才生生地丧送了一身的武功!”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愈发的凄怆起来。

这么多年,这些旧事他以为自己都忘了的时候,却被这一种毒物系数牵扯了出来,因为上官昀的身份,他并无顾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酣畅淋漓地表述自己的心思!

“所以将军此番亲自出马,更多的是想为了查清楚这毒药的来源?”

“不错。这毒药不仅害的老将军再也无法上战场,更连累他平白获罪,丢了举家性命,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出当年的真相,为将军沉冤昭雪!”

上官昀道:“原来坊间流言,说老将军为保自己基业,投毒陷害太子败露后被诛全族,不成想背后竟然还有这般的缘故。”

厉将军道:“当年将军中毒后,我们想尽了办法寻来这毒物,然而仍是一无所获,眼看着将军一日日的消瘦颓败下去,众将士实在是心如刀绞。那时将军不愿拖累大家,便悄悄地取走以备研究之用的毒物服下。不成想苍天开眼,将军竟然在第二日便恢复了过来。”

“这毒物竟有如此以毒攻毒的效应?”

厉将军点头道:“不错。不过自那以后,将军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服用那毒物一次。”说到这儿厉将军露出无限回忆的神情来。

上官昀接道:“所以老将军班师回朝之后便将这毒物一起带回了颖都中。是以才有了后面的这一连串的悲剧发生。”

“不错。”

“所以现在你想要我去救那个太子?”

厉将军颔首道:“不错,只有接近太子,才能取得那毒物的消息。”

上官昀忽然笑了:“将军为何觉得我不会袖手旁观?毕竟圣殿曾经承诺不会卷入任何的内乱之中。”

厉将军道:“公子宅心仁厚,必不愿看到无辜之人受此牵累。况且说句不敬的话,此事起因与公子多多少少地也有些牵连。”

上官昀幽幽叹了口气,似乎苦思什么。

厉将军看到上官昀似乎不为所动的模样,小心翼翼地从袖带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饰来:“不知公子可识得此物?”

上官昀惊诧道:“不知将军从何处得到此物?”

这玉饰是他母亲的传家之物,当时被上官家赶出家门后,生活穷困潦倒,只得拿去贱卖。据母亲描述那天险些被奸商敲诈去。幸亏被一位好心的军士撞见,并且高价买走了这块玉。

那些银子,缓了他们好长时间的生计。

经过短暂的奔波旅途后,朱红色的大门缓缓被开启,上官昀看着入眼的花木扶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些宫廷内部的勾心斗角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虽不似那般赋予断井残垣,但却同样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徐黛黛这一死,太子蒙羞,徐海忠更是一日里苍老,上官府更是将上官清的门厅紧闭,将其软禁在家中。而那个当初明明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人,正在王宫之中,面对着龙椅上的那个体态龙钟的上位者的审视。

“既然先生已携了寡人的旨意,为何到最后还是这般的不可收场?”

陈王不知是因为受了打击,还是筋疲力竭,此刻对着上官昀,虽然打定主意要出上这一口气,然而面对这人那副风轻云淡的姿态时,竟然发不得半丝半毫的脾气,所有的想法似乎掩饰在浑浊的眼底。

然而上官昀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俯首请罪道:“是我疏忽了。”

听到他这般毫不解释的坦白,陈王眉头皱了皱,看看他身侧的厉将军,随即又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来:“此次确实是王宫之事连累您了,还望国师那边担待担待。不过桓儿的毒相必先生也听厉老提及了——”

“太子殿下的毒,在下可以勉励一试。”

“好!如此便有劳先生了!倘若能够医好桓儿,寡人定当倾尽全力达先生的心愿!”

上官昀瞟了厉将军一眼,笑道:“不必了。”

那枚玉饰是他最好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