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冷冷一笑:“她有张良计,哀家又过墙梯,贱婢想母凭子贵当太后,门儿都没有。”
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只玲珑小巧的玉壶春瓶,里头装得赫然就是当初炼好了的褪色墨水。
青菀阴阴一笑,对刘多生道:“这东西你先拿着,要是兰妃下次再来找皇帝说事儿,皇帝又让你准备圣旨,你把这东西掺到皇帝御用的朱砂墨中,知道了吗?”
刘多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青菀又道:“皇帝用墨之后,你须得把他用过的墨水通通倒掉,不可留下一滴半点,免得坏了哀家的大事,知道吗?”
刘多生重重点头:“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会做好的。”
青菀满意一笑,旋即扶着苏嬷嬷的手,转身离去。
过了两天,咸丰的病情翻来覆去,时好时坏,就跟做观山车似的。
青菀熟知历史,知道咸丰在位只有十一年,今年正是他在位的最后一年,他终究是无法活着离开避暑山庄。
这天夜里,兰妃穿着一身素衣,悄悄来到烟波致爽殿,除了随时侍奉在咸丰身边的大总管刘多生,无人知晓兰妃与咸丰说了什么。
殿内蜡烛摇摇曳曳,居住于此的皇帝咸丰,亦如今晚燃烧的蜡烛,即将蜡炬成灰泪始干。
蜡烛燃烧了整整一夜,知道天蒙蒙了,兰妃才拿着一卷黄色的物什揣在兜里,疲倦而又兴奋地离开。
松鹤斋中——
青菀遵循生物钟早起梳妆打扮。
苏嬷嬷拿着一支金錾花镶碧玺翠珠扁方帮她绾发。
徐福海打了帘子进来,低低道:“太后,刘多生那边来消息了。”
青菀静静道:“是关于兰妃的吧?”
徐福海点头:“正是,他让奴才告诉您,您给他的东西用上了。”
青菀微微一笑:“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回他,说这件事办得好,等来日兰妃万劫不复,哀家一定赏他个荣华富贵的晚年,让他安心出宫养老。”
徐福海道:“是,能为太后办事,奴才这就下去。”
苏嬷嬷拿着黄杨木梳子,细细缕着青菀乌黑发亮的青丝,低低道:“太后何以如此确定兰妃会在这时候搞鬼?”
青菀看了看镜中自己精致的妆容,悠悠地道:“皇帝重病,身子已然熬不了多久,她若不是趁着皇帝神志清醒,为自己求一道修改玉碟了的圣旨,来日如何能母凭子贵当太后?只是她居然能想到利用皇帝死后的遗诏为自己谋取尊位,果然狡黠。”
苏嬷嬷道:“兰妃即便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太后您这位猎人啊,她绝对想不到,您早已料到这一节,早早准备了褪色墨水等着她上钩,待到来日皇上驾崩,她以遗诏的形式修改玉碟,欲母凭子贵当太后,却发现遗诏上一个字都没有,只怕要气死了。”
青菀冷笑道:“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气死,她就不是兰妃了,哀家也不会让她死得那么痛快。”
苏嬷嬷含笑道:“太后料敌先机,什么都逃不出您的算计,在这段时间,奴婢等人一定会盯紧庄内的一切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