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憎恨。这几天里，我只会好好地配合你，把那个外挂给收回来。”梨央直视着宋何居的眼睛，认真地道。
宋何居却不看她。他扭头对着窗外笑了一下，然后转回来，说：“你还是挺怀疑的吧？那个吸血鬼用的外挂，你一定觉得很熟悉。”
“我只知道那是我曾经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如果它真的被乱用，我也得负起责任。”
“我指的不是这个。”宋何居打断她的话。梨央将背贴在椅背上，以躲避宋何居的注视。
“你不想让我提，那我不说也罢。”宋何居看着梨央躲闪的眼睛，无奈地道，“不过，梨央，我可不知道这个外挂怎么会出现，总部一直把它关得严严实实的。”
“你不知道这个，你总知道这一次出现的是怎么回事吧。”梨央道，“你特地到餐厅给我看这份东西，是为了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吗？”
桌上多了一份文件夹。里面装着的东西露出边角，正对着梨央。宋何居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道：“难怪你这么痛快地就去担任组长，原来只是想对自己做过的东西负责任。梨央，你这算是母爱泛滥吧？你当初做的只有一小部分。”
“另外，从上一次的事情来看，你也发觉你的组员有些奇特，是不是？”
宋何居的眼睛里闪着灼灼的光。
梨央原本还算放松的心提了起来。宋何居显然只打算说这么多，他站起来，结完帐后很快离开。
餐厅里并不算嘈杂。精心绘制的桌布铺在干净的桌面上，吊着的座椅像是秋千。侍者为宋何居拉开门，而宋何居停在门前，不由自主地回望。
梨央脑后的辫子被盘在一起。远远望去，如同盛开玫瑰。
“梨央，你这两天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那如果你可以欺骗一个人，你最想欺骗的人是谁？”
“你啊。”
“承认了吧？你这两天一直都在和我说谎。”
“对啊，说不喜欢你也是在撒谎。”
侍者等得有些久，催促地对他笑。宋何居收回目光，终于缓步走出。
“这种事情，得找吴辰了。”梨央把文件夹推到一边，认命地打开手机，“可是他上次能出来都是靠来风帮忙。。算了，反正有鬼的话就找他，应该没错。”
第二天。外挂售后服务组。
“来风你等着，我帮你叫魂。”吴辰振振有词地叨念了一阵子。江与之绕到他身边，颤巍巍地举起那只招财猫。
“来风的魂魄跑到这里来了？”
吴辰收手，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把这当成来风，对着它进行祝福而已。”
“千万别。要是来风真的被水川弄丢什么，回头他的魂魄再被你一糊弄，真以为这是来风，齐刷刷地钻到这只招财猫里，那时可怎么办？”张承把招财猫放回去，并问吴辰：“你当时真的没一点意识了？”
“我给来风发短信那会儿，只知道周围黑乎乎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吴辰说罢，又很不屑地道：“其实我曾经和水川对抗过，这次是没做好准备而已。”
一直沉默的苏怀开口了：“你让我想起一个段子。”
“曾经有一个想要杀鹅的人。最开始，他是追着鹅进厨房的，后来，大家看到他被鹅追着，满村地跑。”
“所以，鹅的战斗力很强，最好别惹它。”江与之拍拍吴辰的肩膀，坐到纪泽附近。纪泽的桌上放着贺遥的盒子，江与之顺手把它拿来看看。一番折腾后，江与之道：“这不是都弄好了吗？为什么非让贺遥明天来拿？”
“别乱动。”纪泽夺过盒子，立即把它收进了抽屉里。他看着江与之，说：“你也就会在我这边瞎倒腾，你要真是胆大，去苏怀那里翻翻，那儿有更好玩儿的。”
“我看过了，是招工启事。苏怀，你不打算在这里做了？虽然我们每年只在假期里做这份工作，但收入还是很好的。”
“小西被协会除名后没有工作，我在帮她找。”苏怀把招工启事的那些纸张收拾好，放在一边，“据说一旦被除名，连力量都会弱化。现在她也只能找些普通的工作。”
吴辰接话道：“那，你让她来我这里吧？”
众人异口同声：“不行。”
“今天不行吗？”刚刚到这里的某个顾客在门口瑟瑟发抖，“你们今天不修外挂？”
“啊，不是的，我们是在跟这个人说话。”江与之一手将吴辰推出去，一手将那个顾客拉了进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吴辰站在门外，正好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青司。
“今天又去了别人家里？”
“嗯，有些病人很难沟通，我必须亲自去他们家里看看。”青司道。
“既然青司愿意提供上门服务，那么，你能不能去这家看看？”吴辰的话让青司开门的动作慢了下来。青司停了一下又继续开门：“你让我去的地方，基本上不怎么正常。”
吴辰的脸色黯淡下来。
“但是，鉴于那么多有趣的病例，我还是会去的。”
“那我就放心了。”吴辰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去。青司以为他还在后面，叫道：“吴辰，你过来看看，这扇门怎么打不开了？”
“打这个电话吧。”一根手指为他指出了旁边的开锁广告，“谁干的谁就来开，从理论上来说其实也没错。”
“这帮开锁的。。”青司埋怨了两句，而且这时才发现和他说话的是梨央。
“早啊，梨央。”
“早。”梨央从他旁边经过。
青司回头，道：“梨央，你们小组在前面，没在左边。”
梨央没有改变方向。她拉开捉鬼公司的门，慢悠悠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