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纳溪和流莺千算万算,还是没料到蝴蝶兰会早他们一步知道城外那伙人地事儿。整个梦州内外戒严,只许出不许进,各处都有人严格检查。
两个人在城外的破茅屋蹲守了几日,依旧找不到可以入城的突破口,连上次见过面的线人也彻底失去了消息。但眼下最忌讳的,便是因为焦急失去理智,尤其是目前的局势不利,万事都得等到入城之后再做打算。
“如何,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纳溪猛灌了几口水,终于喘过口气,抱怨道,“这梦州也太热了,在城外待了一会儿让人头晕眼花的。”
流莺用手掌帮他扇着风,问,“快说呀,竟让人干着急。”
“没早都会有两趟运送粮车进城,我算了下,正好可以路过旁边的林间路......”
还没等他说完,流莺便一脸兴奋地嚷道,“劫!”
纳溪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下,无尽宠溺,“劫什么,那条路凶险十分。再加上我们并不熟悉地形,一不留行便会被对方发现,到时候谁堵谁还不一定呢。”
再加上护送运粮车的都是梦州城中精英,仅凭他们二人,要做到混进去还是有些困难。流莺挎着一张小脸,苦恼十分。眼下素卿已经不见多日,若不及时找到,她一个凡人遭受危险能不能挺过去还是未知的事。
难不成墨棐那只小狐狸醒来之后,还要再去天地间闹一通吗?!
纳溪思索片刻,道,“也不是全无办法。”
他找来根树枝,在院子的土地上简略地画了张地形图,道,“这里的山地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我问了附近的土地神,自从蝴蝶兰来梦州之后,便将这块要地霸占下来,作为自己运粮的要道。”
流莺气鼓鼓地发言,“怪不得当年内乱,她蝴蝶兰非咬住梦州不放。当时还觉她傻,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所以这么些年来,就连名昭女帝也不敢轻易往梦州派兵。她躲在小小的梦州称王称霸,日子倒是过得自在。
纳溪听了她的话,反而觉得好笑,“我看傻得只有你一人。”
流莺,“......”
“好了,我们接着来想地形的事儿,”纳溪将入口圈出,神色严肃,“我这几日暗中跟了他们一段路。这些粮车会在入谷前先做调整,谷内的情况我们并不熟悉,所以,要想混进去只能抓住这个空档。”
流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碰运气?”
纳溪点头,眼下别无他法,只能碰运气,看上天是否眷顾他们。
而现实是,上天对他们还真不赖。两个人趁着雾气钻入丛林中潜伏,没一会儿便听见清脆的铃铛声,是运粮车领头的马儿脖颈上的声音。
流莺心里大喜,正要冲上前,却猛地被纳溪按回去。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流莺后背一阵疼,扭头正要抱怨。却见他神色紧张地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果然,没一会儿便从浓雾中隐约展现出个人影,飞身过去牵住马儿,向身后的人招呼,“前方安全。”
流莺忍不住倒吸口气,不屑道:这群贼子戒备心还挺强,竟然让马儿来做诱饵。
两人本就是靠着雾气做掩盖,这处本来离入谷处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竟然选择在此处歇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他们丝毫没有下手的机会。
眼看着用来做掩藏的雾气马上就要散去,纳溪拍拍她的肩,示意先离开。
林子旁有条小溪,两人只能将最后的运气堵在这里。
流莺焦急地盯住溪边,半晌了还不见人来,低声问,“你确定他们会来这处打水?”
与她的慌张不同,纳溪显得过于风轻云淡了,像是陪自己夫人出来散了趟心。
“自然,为夫何时在你面前说过谎。”
瞧他这样子,自己倒是不信也得信了,于是两人便乖乖在草堆里躲着,直到浓雾散开,果然瞧见有人往这边来。穿的正是运粮的衣裳。
流莺激动地抓住玉笛,蓄势待发。
可纳溪却按住她,摇摇头,示意再等。
两人打完水马上要走时,却突然将转身,“嗖”的一声甩来根毒针。擦过流莺的耳廓笔直的cha进树干上,吓得她半晌都没敢动一下。
旁的人笑,“老兄,你未免也太过谨慎了,这条路我们走过多少遍,何时出过问题。”
“谨慎点总是好的。”
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纳溪拍了下流莺,低声道,“走!”
长剑先一步冲出去,直接将二人在背后击倒。
流莺封了他们的声音,用敷仙绳绑好,确定万无一失之后,得意地抬高下巴,道,“本姑娘去会会梦州那不可一世的城主,至于你们,既然如此贪恋日光,便在这儿晒个够吧。”
这条道除了运粮的并再无其他人影,若想等人来救,早就晒成干儿了。
流莺穿戴好了衣服,指尖捻了个口诀儿,化为男子的样子,笑嘻嘻地冲纳溪低语,“怎么样?公子可心动?”
纳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支吾着扭头走开了。
负责运粮车的都是被临时抽调来的,自以为这样便不会出现徇私的现象,但却忘了,彼此不认得样子,就算中途换了人只要数量对的起来,也没有人察觉。
两人就这么顺利地混入其中,跟着入了山谷。
谷中的形式与外头并无不同,但两侧崖壁上全部是飞禽猛兽的尸骸,看的流莺一哆嗦,再也不敢四处打量,乖乖跟在车队最后。
02.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得多,甚至在逃走时,她还有时间变个小戏法吓唬这群人。纳溪赶紧将她抓走,连着跑了好几条巷子,确定没有尾巴追着时,才放下心来。
眼下在梦州,两人行事都必须低调再低调,绝对不能被发现分毫。于是流莺提议,“这其中有不少见过我样子的暗影,以防万一,我还是保持男儿的样貌吧。”
纳溪瞧了眼怀里的人,又看了下自己搭在她腰间的手,讪讪地松开她。
“非要这样?”
流莺纳闷,甚至还在他面前转了个圈,问,“模样挺俊俏的啊,难道你不喜欢这款?”
纳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