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同玄玺用完膳后,就以探望姜太后为由,拉着小萝卜头去凤宫。
临近夏日,姜太后身体欠安,愈发困觉,总是会比往常多小憩一刻。
所以等宴宁来到凤宫时,姜凉才刚起身,正让宫女为她打理头发。
玄玺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道了声:“母后万安。”
姜太后慵懒地摆了摆手:“起吧。”接着便不再理他。
母子二人的关系依旧冷淡。玄玺仿佛习惯了,得令后安安静静地退到一旁站着。
倒是宴宁狗腿地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活,帮太后盘起发髻来。
“小宁子,近日陛下学习可用功?”太后看似问陛下的学业,实则在暗指玄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宴宁捋顺太后的长发,捏着一根发簪正准备插在发髻上:“陛下自然是极其用功的,奴才今日看见陛下写的字帖,一对比自己的,才觉儿羞愧难当。”
太后点点头,抚了抚自己的发丝:“小宁子,你之前献的方子还真有效果,这几年,哀家的白发都少了很多。”
“能为太后分忧,是小宁子的荣幸。”见太后要起身,宴宁假借着一个搀扶的动作,把袖口的小纸条塞给太后。
太后不声不响地接过,面不改色:“据说鹂馆今儿排了一出新戏,哀家待会要去观赏,念陛下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剧也不会喜欢,哀家就不留你了。”知道了皇帝的近况,姜凉也就不打算继续和玄玺待在一起,找理由打发着他。
宴宁侧目去看玄玺的反应,发现他没有出现什么表情,估计是习惯了母子两人的相处方式。姜凉对他来说,或许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
下午。
是玄玺的水墨画课。
授课的是一位中年画师。
要求玄玺先绘一副人物像给他品鉴。
然后宴宁就无故中刀,被画师点名,让他做人体模特。
坐在花纵中中的宴宁摆出一个标准的笑容,露出了八颗牙齿,看起来一脸傻气。
玄玺看到花团里的那一个蓝衣少年,心里忽然软成一片。许是宫里的尔虞我诈,宴宁极少会笑得那么自然,更多的时候他的笑是掐媚的。
玄玺拿起笔,一笔一笔勾勒着对面的少年,他的眼里有一丝丝的温润一丝丝的欢喜,布满了辽远的味道。
刚开始宴宁还可以在心里各种吐槽,吐槽累了他就开始神识放空,到最后竟打起盹来。
画师见这个小太监这么不尽责,想上前把宴宁唤醒,却被玄玺拦住了,他最后勾勒了几笔,一个俏生生的少年就浮于画卷上。
宴宁就在玄玺心里,何须用眼睛去描摹,他默认画师让宴宁充当模特,只是贪念他的笑容而已。
最后不知怎么回到偏殿的宴宁起床后只觉得浑身酸痛。可是他还惦记着玄玺给他画的画。
屁颠屁颠的跑去养心殿找小萝卜头想看看自己的画像。
“画不好,扔了。”玄玺不咸不淡地回答,目光却瞥向一侧置放书籍画轴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