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九年,六月初六。
燕国姜氏五十岁寿辰。
皇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清晨,姜凉穿着一身华服去祭坛祈福。玄玺、宴宁、常公公也跟在身侧,奉香祷告。
到夜晚,才是酒宴。
紫禁城中难得迎来一件喜事,到处张灯结彩。姜太后大设宴席,宫中八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出席。
姜凉坐在宴席的最上方,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常公公穿着他的九爪金袍坐左下侧,玄玺则和宴宁坐右下侧。
宴席一开始,就是舞娥们排练的宫廷舞。宫女们伴着丝竹管弦的翩翩起舞。
文武百官们则该敬酒的敬酒,该社交的社交。
“今儿是太后的寿辰,杂家敬太后……”酒过三巡,常公公突然起身祝寿,他一站起,其余百官纷纷安静下来观摩事态,“万寿无疆,吉祥安康,岁岁今朝,今朝岁岁!”
姜太后似乎有些小醉,笑语涟涟:“那哀家就写过常公公了。”语罢从宫女手中接过美酒,一饮而尽。
接着常公公又转向玄玺道:“杂家知陛下素来敬重太后,陛下何不为太后奉酒一杯,以表孝心。”底下群臣相视点头,都觉得常公公说的很在理。
玄玺看向常公公,发现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多年来的危机感让他知晓这其中定然有诈。
是迫不及待要下手了么?
玄玺在思考着用什么方法推脱掉这个由头。
他刚要开口,就被宴宁抓住手腕。
宴宁从桌子上拿起酒壶和酒杯,递给玄玺:“陛下,请。”意思很明显,是要让玄玺给太后斟酒。
玄玺突然就止住了口中未出口的话。他有信心宴宁不会害他。即便自己赌错了,他也毫不后悔。
玄玺拿起酒杯,斟满了美酒,行礼:“感念母后多年的养育之恩,祝母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宴宁接过玄玺手中斟好的酒,慢慢地朝太后走去。酒杯置于手心内侧,又被宽大的衣袍所遮盖,在别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宴宁偷梁换柱。
太后瞥了宴宁一眼,就端起宴宁手中的酒小酌了一口。
宴宁转身,还没走到玄玺身边,就听到姜氏倒地的声音还有众人的惊呼。
“大胆宴宁,竟敢谋害当朝太后,禁卫军,把他给杂家拿下!”常公公见奸计得逞,立马跳出来主持大局。身侧被收买的太医上前为太后把脉:“太后……崩了!”
早就候在旁侧的心腹上前一把擒住宴宁的胳膊,把他压在地上。
玄玺的脸上有片刻的错愕,继而了然:原来如此,所以宴宁实则是常公公的密探,今天的局是给他下的。目的就是想找个理由,废了他这个傀儡皇帝。
“奴才冤枉啊!”宴宁配合演出:“奴才只是负责递酒,其余事情一概不知啊!求常公公饶奴才一命!”
“再嘴硬,看了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呀,给他上刑罚!杂家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常公公不知不觉已经移到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