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百万宝刀不老: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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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杀出个奥斯卡(5)

9月14日,剧组全体人员在衣阿华州的德斯莫伊内斯举行了开机仪式。伦尼·尼豪斯、乔尔·考克斯和杰克·格林等悉数到场。凯勒·伊斯特伍德也会在一场戏中亮相,当弗兰切斯卡与金凯德走进一家路边咖啡馆时,台上正在演出的乐队中就有凯勒扮演的贝司手。

温特塞特将作为剧组的大本营。这个仅有4200人的小镇因为罗伯特·詹姆斯·沃勒的小说一举走红,成为当下的旅游胜地,而这里恰好是约翰·韦恩的诞生地。

斯特里普出席了开机仪式。为了看上去像一名能干的主妇,她已经增加了体重,并且把头发染成了栗色。最让伊斯特伍德感到吃惊的是,她说话的腔调已经完全像一个意大利女人了。

第二天,在未经任何排练的情况下,他们拍了第一场戏:弗兰切斯卡一边打扫农舍的门廊,一边向远处望去,这时,金凯德驱车而来,问她罗斯曼桥在什么地方。当一股意大利的口音从斯特里普的嘴里冒出来时,伊斯特伍德连眼睛眨都没眨。作为导演的他在影片拍摄的前半程几乎没与斯特里普作任何交流。斯特里普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担心自己的表演没有达到对方期望的样子。直到最后,伊斯特伍德才不以为然地对她说:“你知道,我只有在不喜欢的时候才会说话。”

在随后的采访中,伊斯特伍德解释说,在执导《廊桥遗梦》时,他尝试让摄影机一直开着,以求捕捉到人与人之间交流的真实状态,为的是要与时下流行的MTV式的快切唱反调。“我试图更多地延续约翰·福特和霍华德·霍克斯的传统,”他说,“那就是允许事情在镜头前发生。”

伊斯特伍德说,他希望金凯德与弗兰切斯卡第一次相遇时彼此在镜头前表现出一些羞涩。这是一个在打斗和追逐中度过大半生的明星第一次提到“羞涩”这样的字眼。“也许克林特想塑造的是一个新时期的牛仔形象,”莫林·道德在《纽约时报》上写道,“他试图用《廊桥遗梦》夺回他失去的荣誉——一座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金像。由于有梅丽尔·斯特里普的支持,他离这个目标并不遥远。”

伊斯特伍德与斯特里普合作得十分融洽。在《洛杉矶时报》的记者看来,“除了职业上的惺惺相惜之外,两个明星之间发展出了深厚的友谊。”一时间,有关他俩因戏生情的流言不胫而走,而斯特里普对此给出的说法是,“这不值得我作出反应。换句话说,这早已超出了我的表演范畴之外。”

没有人敢肯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有作为摄影指导的杰克·格林能够断言斯特里普是伊斯特伍德所合作过最有感觉的女性搭档,在拍他们的激情戏时,他能感觉到伊斯特伍德投入的程度,不过,这场戏最终作了删节,目的是为了得到Pe一13的评级。

可以肯定的是,《廊桥遗梦》宣告了伊斯特伍德与弗兰西斯·费什尔关系的终结。像桑德拉·洛克一样,费什尔一再误读了伊斯特伍德传达给她的信息;像桑德拉一样,费什尔与伊斯特伍德分手的触发点是她涉足了一部与伊斯特伍德无关的马尔帕索公司制作的电影。

伊斯特伍德并不欢迎费什尔来《廊桥遗梦》的外景地探班。出于对斯特里普的景仰,费什尔曾希望在这部影片里得到一个角色,哪怕走走龙套,只要能有机会亲眼看一看斯特里普工作。伊斯特伍德知道她的心理,但每当她提出要求时,他的回答总是“不着急,还有时间”。最终,费什尔带着弗兰切斯卡来到了衣阿华,而这时斯特里普已经拍完所有的戏离开了。

费什尔知道罗珊娜和金伯尔·图尼斯,但她对杰奎琳·里维斯以及她和伊斯特伍德有两个孩子的事却一无所知。一天,她在伊斯特伍德的卡梅尔寓所里发现了一张孩子写的生日贺卡,上面称伊斯特伍德为“爸爸”。起初,她以为是凯勒和艾莉森幼时的作品,直到发现署名是她从未听说过的“斯科特和凯蒂”。

面对费什尔的质疑,伊斯特伍德显得怒气冲冲,但后来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说他和里维斯在《苍白骑士》的首映式后同住了一晚,之后里维斯便怀孕了。由于里维斯从不主动来找他,所以他也就听任她生下了这个孩子。

直到在伊斯特伍德一位高尔夫球友的葬礼上,费什尔才通过简·布罗林的指认见到了里维斯和她的两个孩子。她与里维斯互相作了介绍,然后非常客套地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廊桥遗梦》原定要拍10周,结果只用了6周,60个拍摄日缩短到了42天。后期制作随即展开,以期赶在1995年6月上映。

华纳兄弟公司欣然得知伊斯特伍德成为新一届欧文·塔尔伯格奖的得主,他将肯定出现在第二年全球电视转播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这对影片的宣传大有帮助。

以30年代米高梅王牌制片人的名字命名的欧文·塔尔伯格奖是奥斯卡奖中的纪念奖,颁发给由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管理委员会投票选出的杰出制片人。与伊斯特伍德同获提名的还有罗伯特·戴利、斯皮尔伯格的老搭档凯瑟琳·肯尼迪和曾经是《勇闯夺命峰》制片人之一的理查德峙L努克。

“伊斯特伍德是公认的美国电影传统的继承人,”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院长阿瑟·米勒在宣布获奖结果时说,“即便在那些他没有署名制片人的电影里,他同样体现出了这一点。”

这是一份值得伊斯特伍德大肆炫耀的荣誉,因为有很多人做梦都想获得这项奖,其中就包括了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和罗伯特·阿尔特曼,詹姆斯·艾弗利电影的制片人伊斯梅尔·莫钱特,制片人搭档罗伯特·查托夫和欧文·温克勒,圣丹斯电影节创办人罗伯特·雷德福和伍迪·艾伦的制片人查尔斯·乔菲。看得出来,欧文·塔尔伯格奖是专为好莱坞局内人设立的。

在授奖仪式上,太阳谷的滑雪伙伴阿诺德·施瓦辛格把这座奥斯卡纪念奖递到伊斯特伍德手中。当晚,伊斯特伍德穿的是另一套尼诺·塞鲁蒂礼服,他在热烈的掌声中发表了简短致辞。他提到了达瑞尔·扎努克、哈尔·瓦利斯、威廉·惠勒、比利·怀尔德和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称他们为“我成长过程中的偶像”,却只字不提罗伯特·戴利、弗里兹·曼恩斯和戴维·瓦尔德斯这些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马尔帕索公司制片人的名字。

媒体注意到伊斯特伍德今年参加几项重要活动时都是形单影只,没有弗兰西斯·费什尔陪伴在身旁。5月,他同样一个人出席了《廊桥遗梦》的洛杉矶首映式。当有记者问他是否还与费什尔在一起时,他回答说:“我没和任何人在一起。”

影院的老板们不理解《廊桥遗梦》为何只安排在全美1805家影院上映,相比之下,同期上映的布鲁斯·威利斯的《虎胆龙威3))贝q订下了2518家影院。但是,伊斯特伍德电影的票却很快一售而空,到夏季结束时仍有1000家影院在放映《廊桥遗梦》,最终该片的本土票房收入为’700075‘美元。

不仅观众反响热烈,影评界也是一片叫好。《纽约时报》的珍妮·玛斯林评价伊斯特伍德“用一个精致而感人的爱情故事捕捉到原著小说的精髓”。《纽约每日新闻》的戴夫·克尔认为该片中的某些片段堪称电影史上最具穿透力的时刻。《华尔街记事报》的乔·摩根斯登称《廊桥遗梦》是“近来印象中最令人兴奋的电影之一”。

除了从票房里分得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以外,伊斯特伍德还开发出了效益很高的副产品。由爵士大师迪纳·华盛顿和约翰尼·哈特曼操刀的《<廊桥遗梦)爱情主题》电影原声带不仅拿下爵士乐排行榜的冠军,还缔造了继原著小说之后又一畅销奇观。

《廊桥遗梦》被公认为一部表演出众的电影,斯特里普发挥出了她的正常水平,伊斯特伍德则有超常的表现。他尤其擅长调情的部分,而摄影机弥补他感情流露方面的不足。

结尾一场戏——弗兰切斯卡最后一次在镇上看见金凯德——被认为是场面调度的杰作。这场戏的开始是金凯德将车停在街道中央,凝望着远方,瓢泼大雨倾泻在前风挡玻璃上。伊斯特伍德也许在流泪,也许没有;但周围的环境至少反映出他的内心在哭泣。弗兰切斯卡和她的丈夫钻进汽车,因为赶上红灯,他们停在了金凯德的车后面。等待变灯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弗兰切斯卡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决定留下来并且不把事情对丈夫说出来。特写镜头长时间地对准金凯德的车尾,意味着车里的人也在等待着这个决定。当金凯德的车重新启动,向一个方向驶去时,弗兰切斯卡所坐的车则驶往另一个方向——相信这时观众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从《苍白骑士》起,伊斯特伍德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电影写主题曲。通常,他都是先写出主要的旋律,然后让职业的作曲家替他完成余下的工作。

他曾告诉梅根·罗丝,《苍白骑士》里的“梅根主题曲”既代表着片中的这个女孩角色,也是他们之间关系的潜台词。《不可饶恕》中的“克劳迪娅主题曲”也出自伊斯特伍德之手。他还为《完美的世界》写了“大弗兰的宝贝”,这是献给他刚刚出生的女儿弗兰切斯卡以及她的母亲弗兰西斯·费什尔的。

《廊桥遗梦》结尾处的《母鹿的眼睛》是伊斯特伍德写的一段钢琴独奏曲,伦尼·尼豪斯听了之后觉得需要加进一支大型弦乐队的伴奏。在没有得到伊斯特伍德首肯的情况下,尼豪斯最终用电子配乐完善了这一极其浪漫的主题曲。

这首主题曲也有着它的弦外之音。银幕下的《母鹿的眼睛》无疑是KSWB第八频道电视台的迪娜·鲁伊兹,这位女主播主持的是每周末的早间和午间新闻。就在《廊桥遗梦》在全美上映之际,有人看到她与伊斯特伍德手牵着手出现在北加州的社交场合中。

那时,费什尔已经搬出了斯特拉德拉路的寓所,作为单身母亲的她又回到了忙碌的演员生涯中。她极力要从伊斯特伍德的阴影中走出来,1997年,她终于有机会在巨片《泰坦尼克号》中出演了一个配角。

与其他为伊斯特伍德生过孩子的母亲一样,费什尔得到了妥善的安排。一幢房子和定期支付的抚养费是她与伊斯特伍德分手协议的一部分。房子的产权落在罗伊·考夫曼名下,在伊斯特伍德去世之前,费什尔母女都有权在此居住。

如同《廊桥遗梦》里的弗兰切斯卡,伊斯特伍德也立了遗嘱,所有他承认的子女都会在他死后分得相应的遗产。不过,桑德拉·洛克的官司为他敲响了警钟,此后,他不断修改他的遗嘱,每次修改都会掺杂进他对这些儿女们的个人喜好。伊斯特伍德死后的大部分遗产将由凯勒和艾莉森平分。对凯勒和艾莉森,伊斯特伍德从来都不吝啬。即使在他们成年之后,他也时不时给他们一些惊喜,小到~台笔记本电脑,大到价值几百万的股票。他最爱这两个孩子,也觉得最应该对他们负责——虽然人人都知道他这样做并非完全出于情感,更多地是出于他的负疚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