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劳累的人们都渐渐的回家了。都太累了,连说话都懒得说了,平时非常亲热的亲邻了,相互之间也只是一个眼神或点头了。只是四婶还是不倒腔呀,她到底哪儿来的力气呀,还在大声地叫骂着,说是她家的麦子少了。
其实,很少有人去偷别人家的东西的。她就是那样,再说,就是真偷,一般人家也不会去偷她家的,善良朴实的人谁愿意这样挨骂呀!
大嫂怕赖着她了,带着我们早早的走了。场里只有四婶和进哥家了。她又骂着回家了,在快到村口的时候,进哥说话了。
“你到底骂谁呢?”进哥放下手中木锨拦着四婶说。
“谁偷我家麦子我骂谁!”四婶很是嚣张地说,看着她的样子,我想她肯定忘了,去年进哥往她嘴里抹屎的事了。
“你说明白,谁偷你家的,这大将二将和我们都在的时候你骂,不在的时候你还骂,你这是骂谁呢?”进哥是恼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想骂谁骂谁,你管的着吗,你管我,你管我,你娘的个……”说着就又骂上了,还往进哥跟前凑,这时二大娘急忙跑来了。
“我让你骂,让你骂,整天吃饱撑的,没事找事,没事找事,……”进哥在大家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就抓着四婶的头发打起来了,什么地方都不打,只打四婶的脸和嘴。周围的邻居很多,只是看着,都呆呆的,是干活累了,是看着四婶烦了,是看笑话呢,哪怕是三叔二叔大军二军他们都是看着。按理说,这样的事,是不会看着自己家的人受气的,可是都是在看。
只是几下,四婶就不出声了,然后倒在了地上,任凭进哥怎么踢打,她也不动,好像是昏过去了。很多人都在小声地说,她在装,想着这样的话,我真为四婶感到悲哀。当进哥打的起劲时,谁也没有想到大嫂冲过去了。
“住手,打两下行了,干什么呀!”大嫂厉喝一声,拦在了进哥前面。
“你给我起来,你个外来人懂什么呀,怎么不受死你,滚!”进哥真的疯狂了,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一把把大肚子的大嫂拨拉一边去了,差一点就摔倒了。
“进哥,你想干什么,你疯啦!”拄着棍子远远过来的大哥大声地叫着。
“宋大将,没有你们家的事,别找事啊!”进哥大声地喊着,这时二大娘走到了想拉走进哥,可是进哥却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她,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地上。他又朝着四婶踢去。
“给我打,疯啦!”大嫂大声地说。进哥愣了,只是两秒钟的时间,大军二军他们都上去了,一下把进哥按倒在地,就是一顿暴揍。这时,二大娘爬过去了护住了他。他还是带着满脸的鲜血一把推开了二大娘,然后,带着仇恨的眼神,看了一圈人擦着鼻血走了。
二大娘满脸悲伤的站起来,打着身上的泥土也抹着眼泪走了。走的很慢,都连续干了几天了,很是累了,现在又出这样的事,谁都难受。邻居们都散了,留下了躺在地上的四婶。她又躺了有两三分钟,周围没有人了,她好像是偷偷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理她,她自己爬起来回家了。
我很奇怪,这闹这么大的事,四叔和五军六军干什么去了呢?站在矮墙这边,我看到他们在吃饭呢。可能他们也烦了,倦了。
一瘸一拐的四婶,狼狈不堪,看着吃的香的爷三,她只有坐在地上哭的份了。她先是大声地哭,哭了几嗓子,开始咳嗽了,肯定的累了,或者口渴了,就不哭了。坐了有几秒钟,然后手也不洗,拿起馍就吃,端起碗就喝。四叔看到她这样的情形,也不理她,就又去舀碗了。
此后的几天都是平静的。大家都是很和谐,坐在田间地头或场里,赶着牛呀、驴呀的拉着石磙打麦子,还有村里的老人唱着一些号子,只有声调没有词,很是悠扬。在弥漫着灰尘与辛劳的场里、地里,给人们送来了一阵精神上的清凉。
大哥的冰糕总是在人们快失望的时候到了。这时不管是谁都不会讲价的,不过在他们给钱后,大哥还会再送上一个。
善良的人们,面对小便宜还是很喜欢的,都会送给大嫂一个笑脸。
由于大哥一直在用毛驴,三叔与二叔的家的牛或驴也会来帮忙。大嫂会让我拿着大哥店里的变蛋给他们送几个,这样礼尚往来,大家都是很和谐的。他们都夸大嫂是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