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灭雪传奇系列之如梦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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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玥儿的身世

世上有许多不能解说的事,这便是谜,可是谜终会被人解出来。

山上很冷很冷,玥儿穿着曾芳玉给她的貂皮小袄儿坐在那光洁的大石上看着远方。远处有山,有沟,有河流,在这么高的地方却显得那么小。

“你在看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曾芳玉站到了她身旁。

“我在想你到底是谁。”玥儿淡淡的道。

“这个问题你也用不着花那么多时间去想,以后一切都会明白的。”

“或许他能帮我找到答案。”玥儿神情缥缈的,很神往。

“他是谁?”曾芳玉追问。

“他就是躺在床上的我朋友,他的本事大的我也不能个想象。”

“你情郎?我瞧却是一个窝囊废。”

“别这样说他!”玥儿站起来,抽出了保健,却不见其身,只见一根细丝。

“他真的对你这样重要?”她温柔的问。

“请你不要这样说他,他不是窝囊废!”玥儿收回了宝剑,仍板着脸。

“不窝囊也未必有什么惊人的功夫。”

“你错了,他不只有惊人的功夫还有惊人的智慧。”

“是吗?”曾芳玉拂了拂衣袖,又道,“那么怎么被人伤的这么重?”

“因为……因为……”玥儿声音有些哽咽,“他是我伤的。”

看着欲哭的玥儿那少妇忽然觉得有些心痛,很温柔地道,“我想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你不是故意要害他是不是?”

“不,”玥儿紧了嘴唇,差点咬出血,“我是故意伤他的,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躲开,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当她说到第二个不明白时两行清泪便从眼内夺眶而出,但她没有哭出声来。

“把泪擦了,不要哭,你没错,肯定是他事先不对。”曾芳玉从怀中取出丝巾递给玥儿轻声安慰道。

玥儿直觉这曾芳玉并不像大家所说的怪医,也不似他们说的吃人的怪物。就像自己的一个亲人,让直觉感受到了从未体会到的亲情般的温暖。

“他会好起来的……”曾芳玉说着,眼中充满了关切。

“但愿如此……”玥儿叹了一声,又复望着远方的云海。

“我不会那么快就死的。”玥儿转过头,灭雪扶着洞口的巨石站在她身后。

“哥哥,你醒了?”玥儿欢快地叫着,就像个小女孩。

“哥哥?他是你的哥哥?”曾芳玉不解的问。

可是玥儿全不理会她,很快就奔到了灭雪面前。灭雪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头,苦笑道。“你瘦了好多。”却不知者一月玥儿为灭雪暗暗流泪不下千回,又加上在山中去采些补药耗费大量元神,却又吃不下饭,所以看起来略显憔悴。一月虽说光阴似箭,在玥儿心中却感觉着是一万年,或许还要长些。

“只要你好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她欢快地笑着,看着灭雪那一双一月没有张开过的眼。

“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灭雪关切的道。

“人命于天微不足道,没有人能够控制自己的命运。”曾芳玉道。

“是的,人在世上的确就有很多无可奈何,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灭雪微笑道,目光转向曾芳玉。

“刚才听那位姑娘说你有超凡之能,能解开很多不为人知的谜。”

“不敢,”灭雪自信的轻轻一笑,“我这个人一生就爱去揭开别人的秘密。”

“那你能不能解开这位姑娘的心结?”曾芳玉道。

“差不多可以,”说着又轻轻笑了数声,仿佛自嘲那“差不多”和“可以”,这是一句很矛盾又不负责的话。“不知你记不记得白云翠湖?”灭雪问。

“记得,那是坐落在江南余杭一带的一座名湖。”

“其实我们曾经在白云翠湖见过面。”灭雪陷入了回忆,碧波荡漾,微风拂柳,翠湖边亭廊迂回,晴空下几个孩子在追逐嬉戏,这是儿时的回忆。

“记得当年我还是一个小孩,翠湖边,总是和我妹妹在一块。”灭雪说到此处脸上出现一丝异样。灭雪又接道,“当时我只有五六岁,我妹却只有两岁,什么事也不懂。但我这妹妹却不是我的亲妹妹,是我从路边发现的,当时她嚷着要妈妈,哭个不停,又不知道回家的路。我看的可怜,答应她带她去找妈妈,给她买糖吃,才勉强哄住。但我们找寻了数十天,都不知道她妈妈是谁,也不知道家在哪。那个时候我却也是个流浪儿,她跟着我不知在白云翠湖找了好久,可是还是没有消息。自此我妹妹争儿就与我四处漂泊,不过经常一起到翠湖去,看那里的湖水,那里的翠竹,渐渐地她也忘记了找妈妈,跟着我相依为命。虽然后来争儿失踪了,那是我十二岁的时候,她已有七八岁,个子长得很高,这一去就十年之久未曾寻着。不过在我和争儿相处的日子里,白云翠湖的一位姐姐对我们特别的好,不仅给我们银两,而且给我们买新衣服。”说到此处顿了顿,便又道,“这个姐姐用薄纱围着脸,对争儿妹妹却关心得很,那个时候我就认为这个姐姐肯定与争儿有很大的关系。后来种种事情,我直觉感到这个姐姐就是争儿的亲生母亲。”

“你就这么确定?”曾芳玉冷笑着。

“我的直觉一般都与事实差不到哪里去。”

“我相信你。”玥儿看着灭雪。

“这‘死不了’的名却不是天下人白给起的。”

“这又有什么关系?”曾芳玉疑惑着。

“可是这次你却很痛快的救了我。”灭雪道。

“你能够活着,难道就不高兴么?”曾芳玉问。

“苟且活一天,或许真的比死了好。可是你的确没有理由救我,而且你真的使我‘重生’了。”他这一句中“重生”两字语气极重,似有别的含义。

“使你重生难道不是件好事么?”曾芳玉忽地怪笑了起来,却似哭。

“你针入‘玉泉’、‘凡腋’、‘五枢’等穴却能使我记忆全失。”

“你这个女人好歹毒!”玥儿一听灭雪险些害得失去记忆,便从腰畔抽出无影剑搭在曾芳玉项上。

“玥儿不可!”灭雪失声道。

“这女人害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将她杀了?”玥儿很疑惑的看着他。

“这个人虽然要害我,也救了我,再说……”他眼睛忽然停在玥儿脸上,“她就是你找寻了数十年的生母。”

“不可能,我的母亲是公孙水月,不是她。”玥儿语气很坚定地道。

“其实那次在‘无莱镇’外池塘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争儿,只是我并不十分确定。和你在一起我总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情,那便是我那妹妹曾给我的。”他望着玥儿,脸上此刻浮动着一股喜悦。

“也是在那池塘边你才知道了我就是争儿?”

灭雪点点头,微笑道,“从前争儿做错了事总是抱着我说对不起,说以后不敢之类的话。可是你那天也说了,还叫了我哥哥,不久之前也叫了。”

“是的,我确是你的争儿,却也是公孙玥。”

“可是曾芳玉才是你的母亲。”

“你又怎么知道她就是我的母亲,再说她看起来就像我的姐姐,而且我现在的母亲公孙水月难道是假的?”

灭雪沉思片刻,又道,“曾芳玉左手食指有一条明显的剑伤,和那翠湖帮我们的姐姐左手上的一模一样,这件事虽过十几年,她手上的那剑伤留痕却永远改变不了。”

“那你又怎样确定那位姐姐就是曾芳玉而不是我现在的母亲公孙水月?”

“这件事可能就得曾芳玉自己解决了。”

玥儿看着曾芳玉,曾芳玉此刻脸上充满鄙夷之色,像是当灭雪色话如放屁的。

“灭雪,你的确爱打探别人秘密。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些秘密还是少知道的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我的确是世上多余的人,可是老天偏偏不让我死。”

“好,就算我说了出来,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只不过这世上就又少了一个秘密,一个很好笑的谜。”

“什么叫很好笑的谜?”曾芳玉冷冷道。

“女儿在眼前却不认,女儿永远把别人当作自己的母亲。”

一片黄木叶如飞镖掠过灭雪,若不是灭雪躲得快,,此刻只怕那片叶子已穿过身体,穿过心脏了,这一躲那木叶击在旁的石门上,入石有三分之二。曾芳玉这一手摘叶入石的手法简直世间罕见,当年享誉大江南北,并得到一个“木叶手”的称号。

曾芳玉见灭雪虽伤势极重未愈之际犹有此身法,忙从袖中取出一物,那东西金灿灿地在秋日极淡的阳光下放出阵阵冷冷的光芒。原来是一根金笛,长约尺许,食指甲般粗。谁也不知道曾芳玉真正的功夫却在这只金笛上,自有“糜音乱性”、“极乐索命”之称。

“想不到你这小子真的有不一般的本事。”说着将金笛放在唇边欲吹。

灭雪“呵呵”干笑数声,叹道:“‘江南笛碎魂去远’曾一夜成名,仗着音律,夺命无数。你虽仗着‘玉琼华露’,‘幽香月下菊’,‘听海暗生宿愁’等胜过别人,可是对我却毫无用处。我希望你最好还是莫奏的好,争儿却是抵受不住的。”

曾芳玉直觉他故意夸大其词,借玥儿之名免去糜音之苦,当下却不理他。轻幽幽地奏将起来,玥儿双手捂耳,知道恐怕此笛音有所怪异。灭雪却仍站在洞口,脸上微笑着,没有丝毫怯意。

笛声婉转清丽,如春风贴过水面,百花齐放,暖阳照在人身上,直入心扉,玥儿虽捂着耳却感觉笛声隐约随了空气进入了直觉的五脏六腑,心中不禁激起了几层浪,层层连环不息。玥儿脸泛红潮,面红过耳,竭力控制自己。

灭雪还是扶在洞前的那块大石上,面色平和,一点儿不受这靡音所乱,曾芳玉心中诧异。转笛一变,声音十分低沉,凄凄洌洌的,仿佛一下跌入深谷。玥儿顿时脸色转白,心下甚是难过。在这声音下,灭雪抬起玥儿的头,将她的眼正对着自己。这是多么可爱又复杂的眼神,玥儿简直陶醉在他的眼神里。玥儿看着这眼睛,忘记了一切,忘记了那笛声,甚至忘记了自己,直觉天地间就只有这双眼睛才是真实的。

忽地声音住了,只听曾芳玉近似颤抖地道:“你难道真的不受我笛声所动?”

“这是事实。”灭雪叹了口气,似乎比曾芳玉自己还要失望。

“这把玉箫与你金笛如何?”灭雪从腰间解下一把翠碧通透的玉箫放在自己胸前。

这把玉箫所放凄清的光却又比金笛之光寒意倍增。

“‘绿意’?这就是江湖传闻的‘绿意’?”曾芳玉眼中放了光,很惊讶的问。

“也许是吧,管它叫什么名字,它却可以吹出各种动听的曲子。”说着就欲放在唇边吹奏。

“‘绿意’之曲,只应天上有,我却无缘闻得。”曾芳玉叹了口气。

灭雪放下了玉箫,笑道:“音律中潜藏武学要义,伤人于无形没,却要靠各自的内力修为,并不是那些优美的音律就真的可以伤着敌人。”

“你究竟是谁?”曾芳玉很疑惑的看着灭雪。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说着灭雪惨笑一阵,,玥儿却将他的手握紧紧握在自己掌心。

“‘绿意’本属名侠秦臻所有,虽然已过去数十年。秦大侠的仗义之事却为世人常论,仿佛就和昨天一样。他一身如神的武功却未有传人,秦大侠三十岁左右便突地销声匿迹,这却是一个不解得谜,你难道……”

“不,我只不过是个孤儿。”灭雪仰天冷笑道,似乎对老天很是不满。

“那这玉箫难道是你……”

灭雪接到,“不错,无意之中得到的。”

“那么你怎么知道音律伤人的道理?”

“这个道理很简单,武学一道,本自就是相通的,若无力道所致又怎能伤人?”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对武学的看法,没有太多的旁说,曾芳玉不禁为这少年那种率直的气魄所动,玥儿看着灭雪也是满脸欣喜。

“从来没有人就用你这一句话就说出武学的。”曾芳玉惊讶地道。

“其实有时候一个简单的道理,人们的迟疑与多疑就会变得复杂无比。”灭雪道。

“你真的很会说,可是……”又转向玥儿,“有些事,越明白反而越不好。”

蓦地,远处山道的树叶轻动。灭雪很快就闻到了一阵很浓很浓的酒气,由于身体未愈,由呕吐变成了一阵猛咳。玥儿拍着他的背,很关切的问,“哥,你没事吧?”

还未等灭雪答话,那个满口酒气就扑鼻而来,只听数声狂笑,“他娘的全都是废话,什么破玩意,他老母的没一个说对了的。”

一身蓝衫的老头携着酒壶奔到了他们面前,口中还“他奶奶的……他娘的……什么狗屁……”等粗话骂个不停,这个人头发花白,散披在背后,脸上的胡子虽不是很长,却莹白如雪,那席蓝衫沾满了油污,和他那黝黑干瘦的脸一样毫无精神,只不过脸上多了几抹皱纹,干枯如木材的十指也是枯黄油腻。但怎么看却不像一个邋遢之人,因为手中的那酒壶却是光亮如新的,比较之下倒像个落魄书生。

灭雪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那神秘酒客。

“你这狗小子,运气倒挺不错。”那酒客向灭雪道。

“运气若不好还能站在这里等你来骂么?”灭雪道。

玥儿心中道,“说来还应感谢这个怪人,如果不是他,只怕哥哥的伤也好不了。可是这一切却又是他造成的,而且出口总是那样不干不净。”本来想向那酒客说些感谢的话,可这么一骂,使她又有了几分气。当下向那酒客轻轻一笑道,“你到这里做什么?”

“这小子没死我自然要来。”酒客之意说灭雪只有死才与自己无关。

“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的生死?别人说‘潇湘客’何等英豪,怎的今天却关心我生死起来了。这不是很可笑么?”灭雪冷冷道。

那酒客心中微动,却不知灭雪何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当下喝了一大口酒,道:“灭雪,你到底是人还是神?为什么总是可以看穿别人的秘密?”

灭雪苦笑道,“我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浪子,这人神之说却不敢当,人的秘密其实自己早就说了出来,只不过某些人不太注意罢了。”

“放你娘的屁,呸,你这浑小子今天也不过二十出头,说出这一堆歪理,骗得了几个人?”

灭雪见他张口又是一骂,与世人传诵的仁义谦谦侠客“潇湘客”有着很大的不同,心中知道他有过重大变故,才变成这般。听他又骂了自己,不怒反笑,“对,世上的人我的确骗不了几个,顶多能骗骗自己。”

“你这人能不能嘴巴干净点,灭雪哥哥又没有得罪于你。”玥儿向那酒客道。

那酒客脸色一变,忽地又狂笑数声,不过笑声中尽是凄凉之意,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呵呵,你可知道这小子在干些什么?”他目光转向玥儿。

玥儿道:“不管他做什么,我相信他都是对的。”

灭雪望着玥儿那对深信不疑的眸子,心头不知是感激还是感动,身子剧烈颤抖,“哇”地吐出一口血剑。玥儿十分关切的问,“你没什么事吧?”

灭雪点点头道,“没事。”

这一个小动作却足见他俩的情谊之深。

“他娘的我就不懂你没事去揭别人的伤疤做什么?”潇湘客道。

“也许一点也没有好处,可是却能让大家都知道真相。”

“让你知道真相又能怎样呢?你始终是一个局外人。”曾芳玉口道。

“我也不明白我去解开谜底到底是为什么,可是我却乐意去解。”灭雪悠然道。

“如果这个谜永远也不能解开呢?”潇湘客问。

灭雪摇摇头,道,“世上没有真的解不开的谜。”又向玥儿道,“妹妹,这个谜对你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也太残忍,所以我需要解开它。”

玥儿的泪不禁夺眶而出,她觉得太幸福了,灭雪对她实在太好,让她感动得手足无措。灭雪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道,“不要哭,你哥哥自小就没有父母,但你不同。我需要让你知道你不仅有娘还有爹,其实他们此时都在你面前,应该高兴才是。”

灭雪转向曾芳玉道:“对不对,公孙无争?”

曾芳玉,不,应该是公孙无争一听顿时如触电一般,全身一颤,呆了半晌,方回过神来。只听那潇湘客此刻猛地将那葫芦中的酒“咕咕……咕……”地一口气喝完,只听他道:“罢了,罢了,看来这小子差不多都知道了,老子郁郁寡欢十几年,也就为这事。今天也就不隐瞒,大声说出来,其实公孙无争确是玥儿的亲娘。”他说到这里,眼睛盯住玥儿,似乎在观察玥儿的变化,似乎怕玥儿接受不了这事实。

他又接道,“而我萧索寒也是玥儿的亲生父亲。”

“不可能!”玥儿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失声道,“我爹早在我出生之前就死在‘断掌飞魂’何履灰之手,怎会是你?”

灭雪握住了她的手,苦笑道:“听他慢慢说下去,到最后认也好不认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没人能强迫你。”

“此中缘由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萧索寒眼睛幽邃的,说了如何让公孙姐妹相识,如何喜欢上了公孙无争,无奈公孙水月也喜欢萧索寒,这复杂的关系倒也没有什么,一日萧索寒与公孙无争说出了要结为夫妻的话,生怕公孙水月不高兴,哪知公孙水月神情异常淡定,并说替他们感到高兴。到他俩喜日那天,公孙水月还特地自己主张宴席,请了四方侠客前来贺喜。却不知在公孙水月热情的背后暗暗使了诡计,洞房之时,由于萧索寒喝了太多酒,而水月与无争两姐妹又极为相似,新娘掉了包,萧索寒无意间犯了大错,却与公孙水月生米煮成熟饭,一气之下打了公孙水月几巴掌。却见公孙水月反而笑道:“反正我肚里有了你的孩子,你已和我成了夫妻,你打吧,最多不过是一尸两命。”说着又流下泪来。看着公孙水月楚楚可怜的样,毕竟是公孙无争的姐姐,于心不忍。那时公孙无争被关在石室,被萧索寒救出,知道真相后一时气愤不过,离开了家。萧索寒一路直追,只怕她有些什么意外,几次她欲寻短见都被他拼命相救。有一次却是厉害的紧,公孙无争走到一片低谷,看见崖上有乱石如麻,竟想用它们自己活埋。暗暗催动掌力,“哗啦啦”的巨石一齐滚落,砸将下来。萧索寒一见想也不想,飘过去,暗用内力奋力将她抛出低谷,而自己却被这大石小石堆埋,也不知是生是死。公孙无争此刻在清醒过来,忙搬开碎石,萧索寒奄奄一息,忙将他背到医馆,那些大夫个个摇头,只叫准备后事,公孙无争伤心欲绝,几次想陪了他一块去。可是每次寻死都听萧索寒道:“无争,你千万别傻,死又能怎样?”的时候,又觉得对不住他。自己却拿起医书读起来,公孙门下本事文武全才,她看医书倒不费力,可暗暗担心萧索寒下一刻就去了,于是便读便治,几乎把所有医书读遍,还有那些怪异难懂的古药书都要仔细研读,最终治好了萧索寒,可是他身体却一直不好,虽也和无争过起小夫妻的生活,一年后生下一女,这便是玥儿了。但他始终对无争有愧,想着只怕水月和自己的女儿只怕也早出世了几个月就不禁愤恨。回到公孙水月处,抢走了女儿,将她抛入了湛江。过了一年,萧索寒见水月问自己要女儿,神情凄然,失魂落魄,后悔自己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后来,夫妻二人见水月太过可怜,毅然决定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水月处。这才有弃女儿不顾,是时他们的女儿只有两岁,待得五年,萧索寒告诉水月女儿在翠湖,水月当时兴奋极了,接回玥儿,疼爱万分,细心教她习武,并将祖传“无影”与了她。

这是一个凄凉普通的故事,可是蕴藏着天地间最珍贵的东西。

“我不相信,这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我爹不是萧索寒,我娘是‘望月山庄’的公孙水月,不是公孙无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公孙玥声音颤抖。

“这是真的,难道你不认你亲爹娘?”萧索寒叹了口气。

“住口!”她拔出无影剑,向萧索寒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爹爹。”

“他是!”灭雪很坚定地道,“有时候事实的确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

“灭雪哥哥,你也骗我。”又环视了萧、无争二人,脸上淌着泪,道,“你们都在骗我!”陡地一个翻身,飞奔下山,隐隐听得细碎啜泣之声。

“玥儿……”萧、无争两人同时喊道。

“算了,你们也不用为她着急,这下也学她才明白了,伤心也学能使她清醒些。她这是一时接受不了,很多人都是这样。”

沉默了良久,山间沉寂如死,无争突地问道:“灭雪,如果你遇到这事,你能接受么?”

灭雪陡然一笑,道:“我不可能遇到这事。”又向他俩道:“玥儿妹妹哪天想透了自然会回来,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自如梦之诗一出,便不知多少英豪魂归他乡,我受伤两月,也不知道江湖上又有没有人丧命,我得去好好追查下去,这便告辞。”

萧索寒道:“你武功超凡脱俗,智慧也非常人能及。不过江湖凶险,着急也须小心。我那次混在那群酒客中看看我女儿的时候,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你说的是什么现象?”灭雪问。

“我女儿酒量似乎比我还大,但这几年据我所知的水月不许玥儿沾半滴酒的。”

“哦?也许那天她很愁闷呢。”灭雪淡淡道。

“可能是吧,还有……”萧索寒抓抓后脑道,“这我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你不用想了,我想这件事与我有莫大的干系,我一定会查得个水落石出。”说着拖着未愈的身子踉踉跄跄地走下山去。

“他是不是人?伤未愈,却还这样拼命?”萧索寒问。

蓦地山间刮起一阵冷风,无争机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却未回答,也不知道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