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记忆是一条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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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思念是想她 想她 还是想她的淡淡的忧 浓浓的愁!

这次我下决心要把自己的作品做成最好的,我要抓住这个机会。我背着父母向朋友偷偷借了一万元钱,便踏上了去广州的路。

当一个人把自己的一切都付诸于破釜沉舟的行动时,就不应再有退路。以后我将一往无前,不再回头,一回头就会变成神话中的那根盐柱子。我真的把这件事当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大事来做了。我想,在广州最多呆两个月,我的小样便可制作完成,司马延的培训中心也会开办起来了。

一出广州火车站,我就急着给羽果打电话,想告诉她我此时的心情,想让她放心我已平安到达广州了。

她家的电话没人接,她的手机关机,呼她也没回,我一下子就慌了。我预感到羽果可能出什么事了,因为以前从来没有打电话找不着她的。现在才早上8点,她这会怎么不在家?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又打去她电台,她的一位同事才告诉我,说羽果昨天刚病了,现在还住在医院里。

来接站的司马延说,先回家休息休息吧,刚下火车累坏了,羽果不会有什么事的。可我心里猜测着一万个可能。病得很重吗?不然怎能连回个电话都不能?正在做什么手术吗(神经病,有那么严重吗)?可是、可是……可是她怎么不回电话呢?她说过的,她会关照好自己,会让我放心的;她说她知道只有她那边没事了我才能安心,才能全心的去做我的音乐的,可是……

司马延刚结婚的小家装修得很有品味,一进他们家,一种气氛让我感觉似乎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司马延真不愧为我情趣相投、格调一致的好朋友。此时,我也无心跟他们客套、瞎聊,在客厅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羽果终于来电话了,她在电话里无力、软弱的声音似乎要掏走我的心。我都快急出泪来了,可她只是反复劝我,说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只是昨天突然晕倒,可能是这几天工作太忙,春节期间老加班的原故。让我安心去做音乐,不要让她失望……

我急、我痛,可又有什么用呢?况且新来朋友家,又不能太情绪化,人家还都沉浸在春节的喜气之中呢!他们晚上还邀请了几位文艺界朋友打算为我设宴接风呢!

“两只花蝴蝶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

广州的“二奶”风全国闻名。我在广州认识的什么作家、编辑、厂长、经理,在外面几乎全包有二奶,并且好像除了他们老婆,别人全知道。司马延特地叫来一名漂亮的女孩子陪我,想让我开心点。

那女孩挺可爱的,又漂亮又会玩,港式普通话很好听。只是这个“花蝴蝶”的游戏我觉得好俗气啊!这样的女孩是打动不了我的,也挑不起我的玩兴的。但我也只能应付着,应付着女人、应付着酒,应付着一桌文化人的各种所谓时尚的、半荤半素的话题。

我想,羽果的病肯定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会不会因为跟黄学闹分手吵架吵的?我的念头有点卑鄙,可处于我这样的角色谁不渴望他们吵架、闹分手呢?其实我对黄学一点意见都没有,不恨他也不怨他。反正觉得他似乎与己无关,我谈我的,你谈你的。我也从来不曾把他放在心上,只是有时还挺可怜他的。他一直在暗处,他以为是他女朋友的女孩已变心了他还不知道,真可怜!但我在明处也会有明处的坏处。正因为我了解现在这样的格局,又无力马上去解决,才让我难受、痛苦。从这一点讲,黄学是幸福的。黄学是知道得越少,痛苦也就会越少。现在,他一点都还不知道,所以他是快乐的。

这是我第一次来广州。现在才刚刚三月,走在广州大街上,你便可看见广州市的市花——红木棉已是开得比火还红、还艳。红木棉只开着花,奇怪它此时怎么没有一瓣叶子。听说花谢后会结成椭圆形的果子,果子里面长着一种可以用来做枕头的棉花。

街上的男男女女似乎都随着春的到来而变得生气勃勃。想想自己现在因为担心羽果而心事重重毫无精神,街上这些人的神气让我妒忌。

看见“旺铺出租”的字样,却不知既然生意兴旺为何还要出租?广州人就是会来事。看见街角的烤红薯,竟是烤得干干净净的,比起北京那烤成炭状的不知要可爱多少倍。

羽果上年也刚来过广州,想她那时没有我现在的心情和感慨吧!如把上年的时季移到今年,让羽果此时也来广州,那该多好!

我每见到一样好玩的、好吃的东西总想:羽果此时能在我身边一起分享那该多好!而现在,我只有在频繁的电话里、信里与她分享我在广州的见闻:什么把我饮醉了的茶道啦,什么一般饭店墙角都靠着每个客人都可以取用的脏兮兮的水烟筒啦,什么好多种的石榴、好多种的芒果、好多种的香蕉啦……我就像是乡巴佬进城的样子,对广州的好多东西都感到新奇。

每次通完电话,羽果都特别想马上就去订机票,飞到我身边来,我也特想马上去订机票,飞到她身边去。可是,说说只是说说,想想只是想想!有人说思念是一条河,是河也挺好,总可借船渡过去的。我知道思念什么都不是,它只是一种会让你想她、想她、还是想她的淡淡的忧、浓浓的愁!

羽果的身体渐渐康复了,已出院回家休假了。白天她跟我一样一个人闲着在家无所事事,只是看看书、看看电视,然后就是想想我,给我打二三个小时的电话。我知道她想我如我想她一样,这种思念让她每个白天黑夜都非常难熬,而我却毫无办法,不能尽一点责任。

我有时会怨恨上天,这世上肯定还有许多如我跟羽果一般心情、处境的人,上天却不能给这些被爱煎熬着的人安排在一起!

羽果的身体一直就不好,常常三二天就会有胃疼、头晕什么的小病。我曾劝过她好多次,让她一定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可她就是不听。她爸爸妈妈似乎也不太知道,不太在意她。她难受时很多时候都瞒着父母,只会给我打电话,在我面前一会儿哭一会撒娇的,然后就说没事了。我说,羽果,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还属于你的父母亲、我及所有爱你的人的,所以你要为大家想想,一定要注意。可她还是一天三顿饭有一顿没一顿,早一顿晚一顿的,还警告我,如果我去告诉她父母了,我的后果将自负。这,你也太不讲理了!我会有什么后果?我也无心跟她太认真,我只希望自己能早点做出成绩,挣到钱,那所有的事都将迎刃而解了。

羽果的父母亲跟我虽然彼此都还未曾见面,但此时已经很熟了。这当然是羽果的用意,她常常拿着我的一些作品给她父母看、听,把我以好朋友的身份夸着介绍给她父母亲。她父亲热爱画画和书法,于是我们有时会在电话里交流一些经验、心得。如北京又举办谁的画展、书展啦,我就会打电话给他,讲自己对这一次展览的看法。她父亲也寄过一次作品过来,让我转请著名画家林耕源指正过。但这种关系让我很尴尬,我不知道要敷衍到什么时候。

慢慢的,我的心也开始平静下来,开始着手编配自己的作品了,司马延下班有空的话,也会帮我一块儿弄。

这时我才后悔自己以前读书太不用功,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掌握,加上上课的知识只是停留在书面上,跟实际操作还是有差距的,所以让我自己一个人做,一时半会很难弄好。司马延由于自己有设备,早就操作熟了,可是他又太忙,他白天要工作,又要为创办他的音乐培训中心跑乐跑西,晚上常常带着我在各种饭局上请一些跟创办这个培训中心有关的什么领导吃饭。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似乎什么都没做。刚来的新鲜感一去就剩每天缠绕着我的焦虑。十首歌的编配自然是个很花时间、精力的活。创办一个音乐培训中心,从租场地、搞装修、进设备、请老师、办执照……更是一个伤脑筋的活。我似乎已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培训中心不办好,司马臣也无心给我编曲,我的事就这么拖着,我就只能这么一天天地熬着。

所以,这样的日子我就特别烦燥,也特别想羽果,每次收到她寄来的信件、礼品,我都会如获至宝。

羽果早就完全康复回单位上班了,她的事务也开始多了起来。糟糕的是,我带的钱竟在不知不觉中用得差不多了。花钱从来不计算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一万元钱是怎么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花完的。好像寄过一仟给比我更困穷的朋友,为了表示感激买过一件礼物送给过嫂子,出去玩请过几次客,还给羽果打了1000多元的电话费。

钱没了,可是作品才编完一半,后期的录制、缩混的大工程还没开始呢?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可是我不知道到哪里弄钱。我心里开始乱,没有钱了,怎么办?我怎么这么糊涂?脾气也开始变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