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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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重伤之人

到了正房门口,季学礼对玉忱说道:“玉忱呐,我去你夫晏哥那屋等着。你去跟你婶子说声儿,告诉她我回来了,叫她千万别声张,悄悄儿的过来。”

“嗯!”玉忱点头忙应,转身进了屋去找季夫人。

大门口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是屈不为扫了脚印回来了。他跨进门,仔细闩好大门,忙跑过来同季夫晏一起,将马背上的两人卸下。

月光下季夫晏依稀辨得其中一个身材消瘦的高个子,是屈不为的兄弟屈不才。

而另一人身形健壮,穿着布甲,头戴帽盔,满脸血水,却是看不出模样。

季夫晏同屈不为吃力的将这二人抬进屋中,掀开被褥,将他们和衣搁在炕上。

做完了这些,俩人坐在炕沿粗声喘气。

季夫晏纵是满肚子的疑问,此时也是累的问不出来。

这时毡帘掀开,季夫人跌跌撞撞的闯进房中,望着季学礼眼泪横流,捂着嘴低声“呜呜”痛哭,强忍着不叫自己发出太大声响。

季学礼见了,拉过季夫人的手,笑道:“莫要哭了,叫孩子们看了笑话。”

可他这一开口,季夫人哭的却是更厉害了,哽咽道:“老爷,你这嗓子……是怎的了?!”

“不碍事的,这些过后再说。”季学礼指着炕上倒着的二人,道:“先去打点水,找几身干净衣裳过来。”

“啊呀!”季夫人转身,顺着季学礼手指的方向望去,忍不住轻声叫出声来,问道:“他们……是何人?!”

“都是咱家的恩人,你先快去吧!”季学礼说完,又对季夫晏道:“你同玉忱一起,快去叫谭询大伯过来。这人伤势太重,可不能耽搁了!”

“是,爹爹!”

“是,大伯!”

二人齐声应过,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季学礼叫住,道:“定要悄悄儿的,莫要被旁人看见!”

“是!”

想到父亲回来时神色不太正常,又反复提醒自己要悄悄去。又想到适才自家门口已然闹了好一阵子动静,季夫晏也不敢再走大门,便同玉忱商量从后墙翻出去。

俩人偷偷的来到谭询大伯家门口,仍是不敢高声呼叫,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的门,这才有人出来。

出来开门的,是谭询大伯的独女谭绮嫣。见到二人,她显是大吃一惊:“三更半夜的,你们怎的来了?!”

谭绮嫣年纪与季夫晏同岁,季夫晏见了,拱了拱手,直呼其名道:“绮嫣,我家,我家里来……”

眼见着季夫晏就要道出实情,玉忱赶忙打岔道:“绮嫣姐,我家老太爷受了极重的伤,想请,想请谭询大伯去瞧瞧!”

玉忱说完,心中默默给自家老太爷赔了不是,心道:“老太爷可莫要怪罪,玉忱只是担心隔墙有耳,情急之下,只得先借由您老人家的名头啦!”

见玉忱都这般说了,季夫晏只得也道:“事发紧急,还望绮嫣帮忙知会一声儿!”

谭绮嫣却道:“哎呀,我爹爹不在家,他出门去啦!”

玉忱道:“不是说明天才出门吗?我下午过来,还见他在家呢!”

谭绮嫣:“爹爹说有要紧的事要办,晚饭过后他就走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呢!”季夫晏突然慌了神,“除了祥允寺,便是王爷府,别处可是没有大夫了呀!”

谭绮嫣见他是真着急,迟疑了一会儿,只好道:“不然我同你们去看看吧!”

“你?!”

“是我。我医术虽不及爹爹,也从未给人实际瞧过病,却也是跟他学了十几年的。此时我爹爹怕是都走出了上百里路,你便是追,也是追不上啦!”

季夫晏与玉忱对望了眼,心道:“此时也没别的办法,大不了就死马当成活马医罢!”

于是对着谭绮嫣又是一拱手,道:“那便……有劳了!”

“那你们在这儿等我片刻,我去收拾一下!”谭绮嫣说完,转身向院内走去。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谭绮嫣背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子走了出来,对二人道:“咱们走吧!”

一行三人回到季家,又翻墙进去。

那谭绮嫣虽是女子,却丝毫不怯,面对一人多高的墙,三下两下便翻了上去。看的季夫晏和玉忱二人张大了嘴,震惊不已。

三人进屋时,季夫人和屈不为已将炕上的屈不才收拾妥当。他身上没什么伤,听屈不为说,他是连日来行军,体力不济,方才受了些惊吓,才至昏迷不醒。

而另一人,脸上身上尽是血迹,不少都已风干,凝成黑褐色的血痂。身下仍有鲜血不断渗出,显是受了极重的伤。

季学礼不叫季夫人随意乱动,怕一个不小心反倒使他伤势加重。

故而季夫晏三人回来时,那人仍是先前那副模样,头脸模糊,看不清究竟是何人。

谭绮嫣向屋内扫了一眼,看到季老太爷正同季学礼坐在堂上说话,虽是脸色不善,却毫无受伤模样。

然炕上躺着浑身是血的那位,却是气若游丝,命在旦夕。

谭绮嫣心中有了论断,事出紧急,便没顾上跟屋中任何人寒暄,放下药箱自行上前查探。

她拉过那人手臂,探了探脉息,心中不免大惊:这人怎的竟会受如此重伤?若不是全凭一股心劲儿撑着,恐怕早就断了气了。

“婶子,家中可有人参?”谭绮嫣素来与季夫人亲近,便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有的,有的。”季家珍品众多,此类补品更是不在少数。季夫人想了想,问道:“要拿来吗?要几支?百年的还是十年的?”

季学礼道:“拿最好的过来!”

“好,你等着。”季夫人说完,匆匆出门去了。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通体漆黑的盒子过来。

谭绮嫣接过,打出一看,一支扁圆黄白人参正置于其中。

那人参根茎肥大,形若纺锤,全貌神似人的头手四肢,是她前所未见的佳品。

季夫人见谭绮嫣只看着不说话,不明所以,便道:“这是个千年的。”

“这就给用了么?”谭绮嫣不太敢确定,毕竟此物太过珍贵,便是拿了出来,她也不敢贸然动手。

季学礼忙道:“用,这就用。只要能将他救活,别说一支,便是十支八支,也是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