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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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悄无声息

屈不为不知自家兄弟还有这样的过往,听他说的虽是逼真,却仍存质疑:“你竟懂得他们的话?”

屈不才毫不掩饰:“懂个屁的懂,我不过是贪便宜想蹭顿酒喝罢了!”

“既是不懂,如何一起喝酒?”

“我们各吃各的,他们举杯我就饮,我举起杯他就喝,嘿嘿!”

屈不为许久没喝过一口酒,听他这样说,忍不住酒虫作祟,鼻间似是都隐隐闻到了酒香,砸巴着舌问道:“在哪里喝的?喝的什么酒?”

“楚木王爷曾专辟出一处院所给他们住,就在王爷府后院!那酒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没什么味道,喝着也不忒烈。”

屈不为撇了嘴:“不是烈酒,喝着没意思!想必都不如我酿的好喝!”

屈不才道:“可不是么,方圆百里有谁酿酒的手艺能好过你?!那酒不单难喝,还有后劲儿,我后来头疼了足足一天一夜呐!”

屈不为很是得意,“那是,我酿的酒定是不会叫人喝了头痛的!不过那些倭人,定是不会请你白喝酒的吧?莫不是你后来偷拿楚木王爷府上的东西,就是受了他们指使?”

“那倒没有,我拿那个小玩意儿,不过就是过于稀罕没忍住罢了!”

“那他们找你究竟做甚?”

“我猜他们当初是想着多灌我些酒,好问出点什么,哪知却灌的猛了,酒还没喝完,我就吐了满身满脸不省人事……往后他们便没再理会我啦!”

屈不为嗤笑:“呸,瞧你这点儿出息!”

屈不才不服:“酒量差就不出息了?!哼。”

屈不为笑过之后,又问道:“不知这里的倭奴僧人是否就是楚木王爷府中的那些,若是,他们不好好的在王爷府上住着,来这山洞作甚?”

“那些僧人只住了一阵子,便都不知去向啦!后来我听说,祥允寺也来了一批倭奴僧人,我就猜他们许是去了祥允寺。而如今他们又在这山洞现身,不论是因着什么,总之是图些什么,没安好心。”

屈不为一听,急了:“那咱们更不能叫季家叔父再留在这里啦!”

屈不才叹气:“寻机行事罢!这可不是你脑子一热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咱们也被关起来,那可就糟透了。”

“哎!过去活了二十来年,除了你时不时弄些麻烦惹爹娘和我操心,我是觉着这日子过的甚是舒坦。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了,咱们这一个个儿的,都成了有家不能回的!”

“……”

兄弟二人说着说着,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又想到此时处境,心中憋闷不已,谁都不愿再说话了。

这季学礼伏在案头,其实自打兄弟二人挖穿洞口时,就已留意到了身下的动静。

先前因着自己莫名被倭人带来此处逼着译书,正心中绝望着,看到案几下竟有洞口,登时狂喜不已。

再之后听到屈不为的动静,心中更是踏实了不少,心想着便是自己一时逃不出去,起码也能叫他二人出去报个信。

两封传信过后,季学礼听到身下没了动静,还道是兄弟二人走了。却没想到,那倭奴僧人送饭来后,洞中又响起了石头的敲击声。

原来,屈家兄弟在洞中闻到饭香,实在难忍口中涎水,不得已击石通信,盼着季学礼能分给他们一二。

季学礼也不小气,但凡那些不带汤汤水水,能抛进洞的,全都用草纸包了,给扔了下去。

那倭奴人的吃食做得甚是精致,分量又小,纵是季学礼将多数吃的都给了屈家兄弟,也仍是不够他二人果腹的。

季学礼听着屈家兄弟又敲,只得抛下一个纸团,告诉他们再没多余的了。

哪知屈家兄弟却不肯罢休,竟自洞内抛出一团草纸,季学礼还当他们是要吃的,可打开一看,却见上头用泥土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字:笔。

季学礼忙取了一支小笔,沾上墨水递了进去。

不多一会儿,草纸连同小笔又被抛出,季学礼打开一看,原来是屈不才叫季学礼查探洞内形势,叫他画个草图给他。

季学礼回想了下,自己在前一日同屈不才正在密道中说着话,是因着身后洞壁突然悄无声息的转动,自己才进到了密道的另一旁的。

当时刚一转过来,季学礼实是吃惊不已,刚要叫出声来,却不想他对面两个僧人模样的人竟抢在他之前大叫起来。

虽听不懂他们的话,季学礼却能听出那二人语气又惊又喜,显是也没料到此处会有如此机括。

二人顾不上季学礼,扑上去冲着季学礼进来的石壁上下搜寻,可忙活了半天,那石壁却纹丝不动,便是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到。

于是季学礼便被他二人带着,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山洞。

那处山洞之中也有三五僧人,见到季学礼也极是惊奇。

其中一个看着身份较为尊贵的僧人,听先前二人叽里呱啦说完,便点点头,叫他们下去了。

那人操着一口怪异的当地语言,对季学礼道:“先生,您是从何而来?”

季学礼看出这僧人并非本土僧人,瞧他们身子矮小,也不像是西疆一带的,便反问道:“敢问这位师父,您又是从何而来?”

那僧人笑道:“吾等自遥远的东海之滨而来。”

季学礼虽从未见过倭奴国人,却知大成国以东,有一个四面环海的臣属国,名曰倭奴国。

此时听这人一说,便道:“不想竟是倭奴国僧人。”

那僧人打量了季学礼一番,语气极是客气:“不想先生竟还知道倭奴国,看先生打扮,想必是个有学问之人!”

季学礼谦虚:“不过识得几个字而已,还谈不上学问。”

那僧人道:“小僧名曰智尚,因着仰慕大成国佛法已久,是以不远千里来此取经。”

季学礼道:“想必师父来此也有些年头了,就连法号都换成了我大成国的。”

那智尚道:“既是仰慕,自是彻头彻尾的仰慕,自内而外的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