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几次皇后,那丫的看她像是看杀父仇人一样,木鱼坏心地发现了这个乐子,越发的喜欢往皇后常去的地方走走,然后玉朝风来看她的时候,也与他谈笑风生,看起来好一派的亲昵啊。
她逃不走,她至少可以将他们不好的感情,越发的分化一下。
其实冷静地想一想,玉朝风也颇是可怜,以前玉桓,夜狼,金璧的国主都签定合约,互不相犯。
而玉桓上百年以来都是重文不重武,然后很多事因为前朝管理制度等问题,恶习繁多,所以一直没有发展,没有前进。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国度,如果你落后,就会被别人吞噬。尤其是现在的夜非倾,他年轻,他有野心,他有霸气,他更有强兵悍将,他不满足只守着夜狼,只在他们那地方骑马,驰骋。
玉朝风的可怜,不仅仅如此,玉桓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齐家。
他虽然不说,每次都是谈笑风生地说诗词什么的,她是听得薰薰欲睡,但是还是听,就当是进行胎教好了。
但是他眼底,藏不住他的无奈。
他说:“木鱼,朕真的挺希望你可以帮助朕。”
“你敢杀你的皇后吗?”
他想了想,然后点头。
木鱼站起来看着外面的烈阳:“你有这样的决心,相信五年后,就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也会强大,改变不少的。皇后现在还能为你所用,你要做的,你心里已经有个定数。”
“朕喜欢与你谈话,总是觉得无比的轻松,木鱼,如果你是玉桓的人,那是玉桓的福气啊。”
“别,你甭这么想,你知道金熙认识我,他受过多少的苦吗,呵呵,不提也罢了。”
金熙那娇气包,吃了苦头到边关来,让她嘲笑,让她鄙夷,然后还出麻子,使用五姑娘还让她抓了个现犯,他羞都没差点羞死,想想就忍不住地笑啊。
笑起来,无限的相思浮上了脸。
现在的金熙早已经回到金璧的宫里了,他的新妃齐家的女子也到了。
八月的天,热啊,热得让人都喘不过气来了。
玉朝风也不提让她去帮他做什么,他深知她也不会。
过了九月,就得待产了。
如今天天保持着一定的锻炼,身子再深重,行动倒也还算是轻松。
孩子会翻身,会跟她闹着玩一样。
她有孩子陪着,也不算是很孤单。
金熙也许也不会吧,很多的人围着他转呢。他是宫里的宝贝儿,哪怕是眉头皱一皱,都得教人心疼老半天的。
年纪小一点就是好,可以在宫里肆无忌惮地做什么事,哪怕是错了,可以错得理直气壮的。
每日想想他,心情倒是挺开心的。
金公鸡啊,还有玉朝风的这个皇后,不过金熙是故意让人轻看他,这个皇后却是不喜欢让人看轻她。
玉朝风把她保护得很好,九月的时候,早早就让产婆进来侍候着了,所有的人都是冷沉一张脸,不与她说话的。
她倒还喜欢是这样,讨厌那些温柔地笑,但是一个个都是假惺惺的。
越是临产,越是担忧不已。
生下来的孩子,玉朝风定不会放在她身边的,怕她恢复之后杀出去。
隐隐约约觉得快要生了,也不宜移到别处去,玉朝风就天天让御医过来给她看着,这会儿的戒备,也是松了一些。
九月的玉桓,依然是流火之季,热得让人直喘息着。
树下花荫一匝匝,木鱼有些紧张,一手扶着门坎。
产婆赶紧上来问:“小姐是否肚子不舒服?”
“没事儿,刚才痛了一会。”
“小姐应该快要生了,别急,老奴扶小姐回去。”
一边走,一边就去吩咐人准备热水,煎刀,布,总之早就安排好了人,如今也是各就位就好了。
回到住的宫殿,肚子越发的痛着,一阵缩一阵,抽痛得让她双脚无力。
产婆让她躺在床上,保持着体力,说现在才是开始,一会儿端了些热热甜甜的东西过来:“小姐先喝些这个,一会生孩子需要很多的体力。”可不容有失啊,这个女子非同一般,皇上说了,要是她有什么万一,那么她们也得相陪着。
所以万万不敢马虎,一点点的细节都得做到最好。
木鱼喝了几口,痛得她倒抽了口气。
要生了,瓜落蒂落很自然的事,不必紧张不必紧张啊。
但是痛得她想骂人的时候,真有点恨了,为什么女人得受这些苦啊。痛啊,金熙这混蛋要在,她非得狠狠地咬他不可。
“深呼吸,用力,用力。”
产婆看起来都比她紧张多了,木鱼浑身汗湿地看着,趁着宫缩的间隙,深深地吸一口气,手抓着床头的木头用力。
从白天生到晚上,折腾得她都想叫祖宗快出来了,晚上又痛到白天,足足痛了她一天一夜,到第二天第一缕是阳光温和地洒在窗帘上的时候,伴着就是哇哇的哭声,相当的宏亮啊。
“恭喜小姐,小姐喜得麟儿。”
她浑身乏力地喘息着,看着那孩子笑。
金熙,真如你所愿,生了个儿子。
产婆和宫女似乎比她还虚弱,给她擦洗好身体个个软倒在地上,居然哭了。
玉朝风的话,吓着她们了。
洗好了小婴儿,就放在她的身边,刚生下来一点也不好看啊,皱巴巴红红的,头发倒是乌黑浓密着,刚才还哭得起劲儿呢,现在倒好,又睡着了。
她得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着她的孩子,她得看看有没有胎记什么的,免得到时玉朝风随便拿个孩子来糊弄她。
不想睡去,睁大眼睛看着。
直到玉朝风进来,她还是在看。
“玉朝风,我求你件事,你别到时随便找个孩子来糊弄我。”
玉朝风用帕子轻轻擦去她额上的汗,看着她眼里紧张,很郑重地说:“朕知做朕做的一些事,你们都很不齿,但是朕向你保证,朕绝对不会随意拿个孩子来糊弄你,木鱼,很抱歉,以后你还是不能和孩子在一起。”
她心里酸酸得想哭,但是在他的面前,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软弱。
悲哀地说:“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要是没有,你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这句话,可以相信他,玉朝风说话,倒也是可以信的。
若是他现在做不到,他就不会说。这么久的接触,她多少还是了解他的为人的。
玉朝风心里有些愧疚,仍然轻声地说:“这一个月,你带着孩子吧,孩子才生下来,会喜欢在你身边的。”
“我该要好好地谢谢你吗?”
她的眼神清澈,那种骄傲与不屈,那种压抑的愤怒和无奈,那么的真切,仿若一把刀,直刺进他的心里。
他多想不用这些无奈的事来困住她,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苦涩放在眼底下,转移了话题:“木鱼,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她努力地想了想:“早晨才生的,小名就叫晨晨吧,五年之后再让他亲爹去头痛好了。”
皇子的大名,不是她想怎么起,就怎么起的。
“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就记得说一声,你不愿意看到朕,朕少来些便是。”
他起身,背影有些孤寞。
木鱼轻声地说:“谢谢你,玉朝风。”
他回头苦涩地笑:“谢朕什么呢,朕现在做的不是好事,让你们分离了。”
“迟早有一天,你会强大的,玉朝风,你的君子之风,我还是很喜欢,正如你所说,如果我是玉桓人,如果一早就相识你,可能就是我人生的一大乐事了。”
早相识,就不会和金熙缠成那样,就不会这样天各一方。
玉朝风出去,交待人好生地照顾着,不得让任何人踏进一步,在宫里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着,木鱼和孩子万万不能有一些损伤,他答应金熙的事,他就会做到。
第三天她就可以下场走动了,毕竟是年轻啊,而且底子也是不错的,所以恢复得也挺快的,让人扶了先慢慢走,习惯了一些就自已走。
房里有一种婴儿与药香的味道,闻起来,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这里,她已经无所求了。
孩子会哭,会闹,吃饱了就睡,饿了拉了又醒。
玉朝风忙碌起来,也许是想弥补心里的愧疚,让人来告诉她可以陪着孩子三个月。
奶娘会喂奶,有经验的婆子会照顾着,她只需要好好地养身,再逗着孩子玩就好。
夜里哪怕是他哭,也觉得无比的珍贵,怕就怕以后夜里他看不到她,会哭得怎么一个惨啊,索性就一咬牙,让奶娘她们晚上带着,她听着哭声在外面心难受着。
总会过去的,长痛,不如短痛,免得到时她真的跪在玉朝风的面前求他,如果可以如她所愿的话,她也不介意向他跪下,但是玉朝风怎以可能让她和孩子在一起呢。
冷雨一阵急一阵,打在窗外的湖上涟漪不断。
她似又听到孩子的哭声,跑进内室里却是空空如也。
孩子已经让奶娘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她的晨晨,每个月她才可以见一面。
“木小姐,皇上让你过去。”
她冷声地说:“知道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终于要开始叫她为玉桓做事了吗?
从长廊上走过去,这里哪怕是一月的冷天,但是依然花仍送香,叶依旧是绿着。
一些树枝之上的花,越是这个季节,开得越是绚丽而张扬着,那胭脂一般的红格外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