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接过药将鞋脱了,倒了些就轻轻地揉。
他坐在她的身边,湿湿的身子彼此依靠着,她强打精神地听着动静,随时有什么动静都可以第一时间跳出来。
金熙也是很安静,也不抱怨,就靠着她的背坐着休息。
下半夜他有些熬不住了:“木鱼,这雨小了点,有没有法子能生个火,朕很饿。”
她也没带吃的,她也饿得饥肠辘辘的,身上只有把短刀。
“你说呢,这下雨下得这么大,再说一点火,指不定人家把你的头发都剪光了,到时你丢脸就丢得大了。”
金熙捂着肚子:“知道有米,有鸡蛋,有吃的,可是一样也不能动,糕点全泡成水了,要是公公们用油纸包着防水,那多好啊,就是吃一口也不会这么难受。”
“唉。你也是,在京城好好的养尊处优着,为什么还要跑到这来,还要亲自来吃苦。”
“你以为朕想来吗,他们都来,朕不来朕就是怕了他们。”
“你是想得太多了。”
“我和女人无法交谈。”他生气了。
她低低地笑,靠在他的肩上:“这后半夜的雨大,应该也不会有人找到的,不如睡一会吧。”
“你先睡,朕现在生气,睡不着。”
她心里越发的想笑,靠着他的背合上眼就休息。
要不是鸟儿咕咕地叫着,她就不会醒来,一醒来看到日头正中差点二眼一翻又倒了下去。
气急败坏地叫:“金熙,你怎么不叫醒我,都什么时辰了,我不是说一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就出发吗?”
金熙一脸的无辜:“你睡着了你还怨人,朕也睡着了,朕还怨你没叫醒朕呢。”眼窝上的黑圈圈,活像国宝一样,一夜没睡总是容易这样。
早上她睡得那么香,依着他,让他觉得这滋味好特别,象是自个儿长大了,羽翼长开了可以将她保护,他这不是心疼她累着吗,真不识好人心,还责备他来了。
她急起来,板着脸训他:“今天你别想休息了。”一定要走得他哭爹叫娘的。
二人一身狼狈,空气里的水分十分的足,而且又燥热,衣服贴在身上格外的难受。
木鱼特地多绕了些事,一来是报复小公鸡,二来是防跟踪。出了林子就看到了很多红红的花,大片大片开得妖娆,她邪恶地笑了。
这里好安静,可是谁知道谁在暗处看着。
“好了,这里安全了,都是无非城的下人。都在作什么?就是摘花给冷倾城撒,浪费。”金熙松了一口气,喘息地双手支着膝盖看。
木鱼冷哼:“我敢打赌,这里面十个有三个不是无非城的下人,不是玉桓就是夜狼的人伪装的,我们还得绕着走,我知道路进去。”
委着身子,身手快得如光影一样,金熙也只能咬牙跟上,不然能怎么着,总不能老是让她瞧不起。
高楼之处的夜非倾收回了望的长竹筒,唇角一抹笑:“她来了。”
“主君,让末将带人去将她收服了押到主君的面前。”
“你……。”他眼神滑转,然后说:“你行吗?”
“主君请放心,达达奴要是没有抓到她,达达奴就剜下一只耳朵。”
“不。”他轻笑:“朕不喜血腥的,别人不晓得以为朕是暴君,朕是从不玩那些游戏,如果你没有抓到她,你就把头发自个剪光回夜狼。”
……这不是比剜了他的耳朵更残酷吗?
“达达奴,带七十人去围剿木鱼和金熙皇上,剩下的人都跟朕来,朕要亲自会一会玉桓国君。”探探他有几分的实力。
达达奴感觉很伤害,七十人抓一个女人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皇上,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被轻视。
金熙也不是真的是天真过头的,木鱼想往前走,他一使劲将她拉住。
“你干什么,那些是无非城的下人,别怕。”
“别的朕不敢保证,担是那个男的,你瞧到没有脸上有刀疤的,那是夜狼的大将军达达奴。”
她眯起眼看了看:“快闪。”
二人闪入旁边的一间小房,然后推了小窗,又从后面跃了出去,再入一间房,看来是下人住的,找了套衣服丢给金熙:“换上。”装就装,谁怕谁,那就大家都来装一装,即然都入了这无非城的,何妨大家一起乱一锅。
脱了身上湿腻的衣服背过他就换,金熙看得眼睛直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需要背背女戒幺,快换上,废话这么多。”
把脸上的色膝擦了,头发一梳,就一女子的娇俏模样。
“皇上,你也别把头发束上去了,我来我来,你现在装女子我们比较安全,我想夜狼的人可能发现我们了,如果一男一女哪怕是下人的样子,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
“你要朕当女人?”
“你信不信你现在一出去,达达奴马上把你头发剪个光光。”
金熙扁着嘴,不情愿地让她去弄头发。
哎哟哟,那个销啊,那个美得绝色,他这辈子要是女人,夜狼和玉桓都是他的裙下之臣,当然如果莲花男和夜非倾有男色倾向的话,也会成为他裙下之臣的。
拉开门自在地出去,可是迎面又看到一队人从前面来,心惊了起来,这夜狼倒是好嚣张啊,居然这般大肆肆地找人。
“怎么办?我们快往后跑。”
金熙扯住她:“别跑,朕来对付,你听朕的准没错。”弯下腰:“上来,朕背你。”
她依言而行,抱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背上眯起眼睛看着迎面而来的威武大军。
夜狼的人果然是长得壮,怪不得让玉桓和金璧都很是忌掸。
“妹妹,脚还痛吗?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让人吓一吓就从树上摔下来了,小姐不是告诉我们不必惊慌,三国的人不会伤害我们的。”
说起话来那个生硬啊,这鸭公声别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娇滴滴的话出来。
金熙说完,还冲那带头而来的达达奴微笑,那笑是入魂的刀啊,达达奴惊艳无比,唯恐吓着佳人,轻声地说:“你们都让让,别吓着无非城的女子了。”冷小姐是绝色的女子,没想到她的下人,也可以如天人一般的美。
“谢谢。”金熙还笑。
达达奴觉得魂儿要飞了,金熙背着木鱼,慢悠悠地走过,还在轻语:“妹妹你以后胆子不要这么小了。”
木鱼心跳得卟卟作响,这样玩也太刺激了点。
“妹妹,忍着点,一会就回房了。”金熙还在演戏。
木鱼不得不赞叹,人果然是以貌相论的,受了美色的迷惑,居然真的安全地走了过去。就是这破喉的沙沙声也不受达达奴的怀疑,想这达达奴可是很凶猛嚣张的将军啊,就连夜非倾也对他礼让三分。
金熙还有点啥情结啊,明明比她小,还要叫她妹妹,叫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闻着他的香味,让他背着走,觉得他还是有一点点男人的感觉。
一转弯她赶紧跳下来,拍拍心口直喘气,刚才真是可怕,不过能马上就让达达奴找来,可见夜非倾早就控制了无非城。
“金熙,你笑起来真美,要不这样好不好,你去找达达奴聊天,谈谈人生,谈谈星星月亮太阳,让我好去寻找夜明珠。”
夜明珠就在这房子的某一处,要找起来的确是大海捞针一样难,但是多想想其实也就不会那么难的。
金熙用白眼看她,懒得再跟她说话,他和胸大无脑的女人没话可说。
她走一步,他跟一步。
但是情况比她所想的还要复杂一些,除了一些下人之外,看到很多乔装在里面的将士,那些人身上精锐的杀气与傲气是掩盖不住的。
推开一间房,木鱼慎重地说:“情况比我们所料的还要差,只怕秦烟他们被困住,而我可以精确地告诉你,夜非倾肯定知道我和你在这里,玉朝风知不知这是个未知数,我们不要事事往好处想,得来个详细的计划。”
这个地方,也应是下人的,她用匕首在地上画出无非城的楼阁:“
这里是仿夜狼的楼阁。”
“你喜欢夜狼的蛮子。”
“胡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光画夜狼的地方。”他就不明白了。
木鱼冷哼:“你不知道,你喜欢的冷倾城心里只有夜非倾一个,她一定会想讨得她表哥开心的,我想她会把夜明珠放在仿夜狼的宫阁之中,这宫阁大概就是这样,她不能放得太显眼,所以,会在特别之处,唯有夜非倾最容易找到的地方。”
看到他皱着眉头看画出来的草图,她拍拍他的肩头笑:“呵呵,别伤心,谁叫冷倾城先遇上夜非倾,咱不管她之前喜欢谁,笑到最后的人是你啊,她爹娘强烈地要求并且强制地要她嫁给你,死都要她嫁给你。”说出来又有点怪怪的,好像在讽刺他一样。
他说:“夜明珠必不在这里,如朕所料没有错,一定在仿金璧的宫阁里。冷倾城对夜非倾有意是很多人知晓的事,谁都会猜在夜狼阁那,局时人人往夜狼而去,那么纵使她偏于夜狼,夜非倾得到夜明珠的机会,也是险的。”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理的。”难得放下私人恩怨来谈夜非倾与冷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