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来的重磅炸弹
即使是白痴都能看得出来近段时间段总经理跟端木小姐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若非必要整间公司没有人敢去单独面见段总经理，生怕被他身上庞大的阴影压死。
没有人知道他跟端木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连当事人之一的端木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自从那天在他办公室里谈过话之后，他就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她也不想太过理会，反正他那个人总是一会儿天晴一会儿阴，她都习惯了。
完全不理会他那张臭脸，她照样自由出入于他的办公室。
“这是我定下的广告女主角，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正式开拍。”她对女人的审美要求远高于男人，相信他该不会有什么意见才对。
略瞄了一眼，段齐飞对她工作范围以内的事不想过多插手，“秋水？她曾是内衣模特？”介绍上是这么写的，瞧她的身材跟端木姬倒是有一拼。再往下看，广告男主角是……段齐飞？
有人跟他同名同姓吗？
“为什么是我？”他怎么就成了他自己产品的广告代言人呢？
“因为你符合我广告中要求的形象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像在恶整他的样子，真的一点也不像。
拉他坐回椅子里，端木姬生怕他无法控制的怒气又毁了一把椅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这支广告片的开始，一个男人穿着道具师做好的肉丸服饰内不停地跳啊跳啊，直到他遇见纤细美丽的女主角，然后可爱的肉丸先生分解成很多苗条的肉丸小姐，就像‘段妈妈’速冻肉丸有很多品种。这种概念化广告既突出速冻肉丸缺乏的弹性，又给现代都市人一种心理强烈的暗示：吃肉丸不会变成肥胖的肉丸，只会更纤细更美丽。”
端木姬对自己的广告策划充满信心，段齐飞却不想成为她捏来揉去的那颗肉丸，“你需要的肉丸先生请另外找人，另外支出费用，我不会去拍广告。”
“你的形象很可爱。”
她认真的肯定让段齐飞眼睛一亮——她说他可爱？他在她眼里真的很可爱？
不要啊！段齐飞，都说好别再对那个风骚小女人动心了，怎么又来了？
清清嗓子，他需要坚定立场，“我说什么也不会亲自上场拍这支广告的。”
“我是策划人，我说了算。”由不得他说不，端木姬恶狠狠地提醒他，“明早八点开工，你最好准时到场，我会提醒段一色架着你去摄影棚的。”
她以为找了段一色就能劝服他了？段齐飞坚信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十五个小时以后，事实告诉他：你错了。
段一色那个叛徒居然使劲所有恶劣招术，最后不惜威胁他这个孪生哥哥——你要是不去拍广告，我就告诉端木姬，你爱上她了，你所有古怪的反应都是因为吃醋。
迫于段一色的淫威，段齐飞举手投降，万般无奈地穿上了那身肉丸服饰。毛绒制成的装扮让他更像一颗庞大的肉丸，这全都要怪他那个见色忘哥的弟弟——
段一色盯着装扮清凉的秋水，眼珠子都不转了，他倒是没流口水，基本上直接处于喷鼻血的状态。
“没用的东西！”段齐飞嗔道。
“他那是正常反应，一个男人如果对漂亮女人毫无反应，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老了，二是他只爱同性——你属于哪种？”
端木姬斜着眼等待他的回答，真不明白为什么像秋水这样美丽又温柔的女子放在他面前，他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呢？莫非肥胖影响了他某方面功能？
她上下打量着他，她的眼神让段齐飞很不自在，微微摆动了一下被毛绒包裹住的圆球形身体，他的锋芒还没被彻底包裹住，“别乱瞟，我绝对是正常男人，需要我证明吗？”
她倒是真的很想看看，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工作要紧，“听着段齐飞，第一个镜头，你站在跳床上用力向上跳，尽可能让身体各个部位都碰撞到跳床再弹起来。我会让摄像选择多角度拍摄，不过你得跳好一点。”他要是跳不好，他今天就别打算从跳床上下来。端木姬的严谨程度让很多工作人员为之咋舌，相信他很快就能领教到。
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傻瓜才会感兴趣的拍摄，段齐飞按照她的要求在蹦床上跳了一下，而后他身上的毛绒服饰便与蹦床自然产生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促使他的身体不停地上下弹跳着。
他快吐了！
“停！”
端木姬一声令下，他还是无法停下来，作用力继续存在，他的身体还是上上下下地弹跳着，害得她的心都快蹦出胸腔了。
狠命地拽住他抛向半空中的身子，她不在乎这样做会不会弄伤他。反正他裹在这么厚的毛绒服饰里，想受伤也并非那么容易，“段齐飞，你是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哪有人像你跳得那么难看？就算你再胖，也不至于连跳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吧！跳高点！再跳高点，你懂不懂？”
他讨厌她拿他的体型做文章！他讨厌！
“端木姬，你体型标准，你来跳跳看，看你跳得会不会很好看！”
跳就跳！她大学时候可是跳床社团的高高手，爬上跳床。她用脚推了推他这颗球状物体，他顿时滚到一边——真像颗肉丸。
端木姬的脚尖轻轻触动跳床，小腿再一使力，她的身体顿时被抛到了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慢动作落到跳床上。众人屏住呼吸，都以为天使已落地，她却再一次飞到半空中，让笑容落回大地。
她每次都以身体的不同部位落床，再在空中翻转落下，看在众人眼中以为她是会飞的仙女，只因贪恋凡尘才会落入俗人的世界。
好美……
所有人都被她抓住了视线，没人注意危险正悄悄逼近。
“端木姬，你去死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伴随着一根凌空飞来的棒球棍向端木姬砸来，被弹力抛向半空中的端木姬根本没能力躲过这一击，受伤在所难免。
她几乎闭着眼睛等待着疼痛降临，可惜一切并非她能预料。
只听一声——
“闪开！”
一颗巨大的，用毛绒包裹的球体向她冲了上来，段齐飞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了棒球棍。端木姬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躲过了棒球棍，就看见一片黑压压的阴影从头顶压了过来。
“啊——”
她尖叫声未绝，那颗不明球体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直将她压向跳床。超乎承受极限的重力让跳床从中间撕开一张口子，在段齐飞的重压之下，端木姬瘦弱的身躯馅进了那张口子，最终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倒在地，她的脸整个被埋进了他的身体底下。
“来人啊！”
“快来人啊！”
“端木小姐受伤了！”
“段总经理出事了！”
现场乱成一片，段一色正狐疑着该摆出绅士风度去解救美人还是拿出手足情深先去看看哥哥，忽觉身侧一抹倩影。他伸出手，正好接住秋水瘫软的身躯——小美人居然吓晕了。这倒解决了段一色的困惑，他的手还是用来抱秋水吧！相信哥哥有足够的能力解救他的美人。
段齐飞哪还顾得了自己的手脚有没有错位，连摸带爬滚到一边，这过程中他的身躯又几度压在端木姬身上，好在总算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摆脱了庞大的毛绒服饰。他急忙扶起地上的端木姬想确定她是否安好，“端木姬，你没事吧？跟我说话啊！”
她紧闭着眼，一个字也不说，他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如何。重重摇晃着她，他快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摇出来了，可她仍旧没有睁开双眼瞧他一下。
一股不好的预感充斥到段齐飞的脑门上，他颤抖着香肠似的手指探向她的鼻息附近。转瞬间，他像被电到似的抽回手来，张开嗓门，用足底气大吼道：“端木姬没气了！”
“患者身上多处骨折，像是被重物压过，依她受伤程度看，这重物恐怕有一百五十公斤吧！”
哪有那么重，我的体重加上毛绒服饰顶多一百三十公斤——段齐飞微微颔首……
“该患者在受伤后好像还被用力摇晃后，这种愚蠢的做法加重了她的内伤。”
我只是想确定她还活着——段齐飞低下了头……
“最严重的是，患者似乎被什么东西闷住了口鼻，这是她昏迷的主要原因。”
那是毛绒服饰犯下的错，与我无关——段齐飞的头贴着胸口……
“患者曾出现短暂缺氧状态，这对她的大脑会有一定影响，至于影响到底有多大，恐怕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最终得知。”
医院有地洞吗？段齐飞想把头埋进去。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希望她还没醒，否则以端木姬那种臭个性非气得把他的头拧下来不可。
推开一道门缝，他先探测情势再做下一步部署。要是她醒着，他还是……
“段齐飞，你给我滚进来！”
很好，她不仅醒着，而且中气还很足，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他肥胖的身躯想要在短时间内消失有点困难，还是老实站出来受死吧！
“端木姬，你还好吧？”
她全身被纱布包得像木乃伊一样，后背又热又痒，想要挠一下，再瞧自己的手，被石膏固定得基本成了模型。她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和嘴巴，眼珠子用来瞪他，嘴巴用来骂他，要不她会闷死的。
“你是猪啊！长这么重，居然把我压成这副模样。”早知道还不如让棒球棍砸死算了，起码不用做木乃伊，“对了，那个砸我的人抓住了没有？”
换作平时段齐飞一定会反唇相讥，今天看她这副拙样，还是算了吧！“那个人在肇事后没有逃匿，她就站在一边等着看你死相。”
“是个女人，对不对？”只有女人的忌妒心才能让凶手如是行动。半闭着眼，端木姬回想了一下，还是不确定自己最近到底得罪了哪个女人，“她是不是说我抢了她男朋友或老公，所以她想用棒球棍把我砸死，好让她的男人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你怎么知道？”段齐飞大惊，难道说警察问讯的时候，她的魂魄已经飞到审讯室了。他不自然地瞟了她一眼，想确定现在跟他说话的是人是魂。
“如果我是能自由行动的鬼，你那一身肥膘早就被我咬下来了。”她这一生从未像现在这么丢脸过，此仇不报，她死不瞑目。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特异功能。
平日里的他嗓门比谁都大，脾气爆得办公室里阵亡的三张椅子最是证明。今日瞧他这副小媳妇怕怕的模样，她的心情好了大半，“从我九岁起被几个女生围起来剪掉头发，我就知道我的美丽是种罪过。”
她说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段齐飞才不会上当，显然她九岁开始就学会了勾引男生的本领，“你至今还健在，真是命大啊！”
这多亏了她学了一身自我保护的本领，空手道就是大学时被几个女生围殴之后去报名学习的。回想这一路走来，美丽似乎成了她的绊脚石，“段齐飞，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又没有去勾引某个男人。”她只勾引过一颗天使蛋，可那颗蛋嫌她的饵不合口味，还不肯上钩，“都是那些男人主动来找我，可他们的女人为什么不去教训自己的男人，全把愤恨发泄在我身上？这不公平。”
所有人都认为美丽是她的法宝，却不知这一路走来，她常常被美丽所累。
“只要我取得一点成绩，别人就会说那是我靠狐媚子功夫换来的。大学的时候我被推选为学生会主席，同学说我迷惑老师，利用美色勾引上一任主席。我想用实力证明我能够胜任这个职位，可是段齐飞你知道他们怎么对我吗？”
她深吸气，受伤引发的低烧让她情绪波动很大，她似乎想将前半生受到的委屈全都倒出来，当然被他超肥身体压成这副德性，无疑是她委屈中的委屈，“学生会女性干事领导着全校女生集体抗议，硬是将我从主席位置上拉了下来。”这件事也让她在那一年的大学生联谊会上出尽了风头，更绝的还在后头——
“有一帮男生互相打赌，看谁都先跟我上床，据说赌注是一辆最高时速达三百码的重磅摩托车。”
“端木姬……”他喃喃叫着她的名字，为了她曾受过的苦。
她所承受的却远不止这些，“毕业后我出去找工作，第一份工作来得很容易，但我很快就发现我的男上司试图把我变成他的情妇——这份工作维持了三周半。再后来找工作的过程就异常艰难了，男上司想给我工作，我得考虑他是不是另有所图，即便遇到那一两个视我为正常女性的男上司，没等我跟同事们混熟，他们的老婆或女朋友就会软磨硬泡硬是让我被开除。后来我学聪明了，投简历的时候专挑女上司。可我忘了女人的忌妒心，没有哪位女性希望看到光芒四射的下属压倒自己。”尤其是那些靠自己实力努力打拼上来的女人们基本上各个其貌不扬。
天知道她大学时的专业是文秘，而她的理想是当警察。若从事秘书，她怕自己会被乱刀砍死或砍死上司；若当警察，她会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导致犯罪的元凶。所以，二者她都被迫放弃了。
“我是没办法才开始做广告的。”广告界美女芸芸，就拿秋水来说吧！恬静的容颜加上魔鬼身材，绝对能让天使和恶魔同时为她沉沦。相比之下，端木姬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个。
她长叹：“真希望我长得平凡点，唉……”
她穿着露背低胸紧身超短裙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常见，这脸哀怨的悲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不喜欢看到她低落的神情，却喜欢看她全身都被包起来——安全得让他觉得她是他的。
“别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还是瘸了一条腿的那种。”说起来，把她当平常女子看待的大概只有他了吧！不为她的美貌、身材所咋舌，还动不动对她吼来吼去，这颗天使蛋该死的与众不同，“过来，帮我挠后背。”痒啊！
能替美人挠背这真是莫大的荣幸啊！段齐飞乐意为之，肥短的手指前前后后地挠着，她的背全被纱布包住了，他不确定自己能挠对位置。
“上一点！再左一点……下一点……下一点……好了！就是这里。”瞧他的手指一点不符合帅哥标准，不过挠起背来倒是挺舒服的，软而有力。
她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眼看就要睡着了，段齐飞想趁着她昏昏欲睡的当口讨回一张免死金牌，“端木姬，咱们俩能不能打个商量。上次我因为你跑步跑到晕倒，这次你因为我……住院，我们俩能不能算扯平了？”
“没……门……”
清晨七点半，１０２２病房如期传来女人爆炸性的呐喊——
“段齐飞，你就不能两个小时以后再进来吗？”
“你每天晚上就不能早两个小时睡觉吗？”
两人针锋相对的戏码每天上演，他不累，端木姬快要崩溃了，“段齐飞先生，请你搞清楚，每个人的生物钟不可能跟你统一，你喜欢早起早睡，这很好。可是我习惯了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你为什么非要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呢？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是不是嫌她独自躺在医院里又不能动，生活太无聊，所有每天找茬跟她吵，“你烦不烦啊？”
这话该他说吧！“我好心给你送粥喝，你还在那儿鬼喊鬼叫。反正你除了躺着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晚上不早点睡呢？”
“我也要工作的。”虽然不能动，可语言功能健在的她照样要做工作安排，指导整个广告团队按照计划有序完成宣传工作，到了晚上她还要看广告拍摄样片，也不想想她这么忙都是为了谁。
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你身为广告客户，成天催促着我快点将广告投放到市场，你以为我随便给媒体打两个电话，广告就能播了吗？”她不亲自为他制作广告，好歹也要严格把关下属的工作，这才能不负他花的那笔广告费。
她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打个商量怎么样？”段齐飞老谋深算地跟她谈条件，“只要你乖乖在医院养伤，我可以把‘段妈妈’本年度的广告全部签给你。”
“听上去很诱人。”白捡来的好东西她当然要小心考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会爱上我了吧？”很多老板都主动给她生意做，目的……不言而喻。他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她吗？她竟有点期待。
“别臭美了。”段齐飞用满勺的粥堵住她的嘴，“你以为你是维纳斯还是雅典娜？难道每个男人都会爱上你？我纯粹觉得你的广告策划模式很符合我的要求，仅此而已。”不过有件事他要说在前头，“下一季度的广告，你不能再用秋水。”
端木姬困惑，她才几天没去片场，不至于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你不喜欢段一色接近她，是吗？”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想用手拍他的肩膀，可惜被包裹在石膏中的手指动弹不了。她决定等拆了石膏后，她要爆揍他一顿，“你放心，秋水跟我不同，她绝对不属于‘祸水’那一型。只可能段一色伤她，她伤不了段一色的。”
“她已经伤了一色。”至于原因，段齐飞正在小心求证，“一色向她表白，她拒绝了他。”连连被两大美女拒绝，最近一色有一点忧郁。而段齐飞排斥秋水代言广告另有原因，“我发现她很容易就晕倒，这严重影响了工作效率。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故意装得引人怜惜，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容易晕倒，你该劝她来医院检查一下。”
端木姬审视着他，半晌不说话，看着他心底直发毛。他摸了摸脸，她没把粥喷到他脸上吧？“干吗这样看着我？”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以微笑作答，轻轻吹着勺子里的粥，感觉着它的温热，他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快点吃吧！”
“不要。”她别扭地想逼开勺子，可全身固定在纱布里，她想逃都逃不了。
他煲的粥没那么难喝吧！他尝了一口，爽滑可口，很好吃啊！“为什么不吃？想换别的口味？我已经天天在换不同种类的粥了，不信你再尝尝。”
她死也不肯再吃第二口，“我不能再吃了，这几天躺着不动，准时准点休息，除了睡觉就是吃饭，我感觉长肥了一圈，石膏都快被我绷开了。”她得注意体形啊！
健康最重要，减什么肥啊？她又不胖，“放心，你再胖也胖不过我的。”
段齐飞没来由的玩笑只会增加端木姬对于体重的恐惧，她抵死不吃第二口粥。两人吵吵闹闹，完全忘了这是在医院，直到门外一声吼：“你们给我安静一点，大清早玩什么双人摔跤？”
“呃？”
段齐飞涨红了脸，向门外望去，碰巧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哥哥也正望着他。四目交织，他忽听耳旁端木姬娇弱弱地念了一声：“小沙沙……”
“小沙沙，没想到你居然当了医生嗳！穿着白大褂，真有几分禽兽医生的味道。”
“这么久没见，你嘴巴还是这么损，麻烦你把‘禽兽’两个字去掉，直接叫我‘医生’。”沙临风恨死了她那张嘴，前两天他上夜班，巡房的时候她已经睡着，加上她周身裹在纱布里，他竟然没认出她来，早知道这巫婆姬住进了他们医院，他死也不会靠进她的病房，“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瞧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拙样，已经无聊至极的端木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小沙沙，这么久没见，人家真的好想你哦！你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快坐下来陪陪人家嘛！”
他就是小沙沙？
他就是那个当众脱下她的吊带裙，掀她被子的小沙沙？
段齐飞怒火中烧，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他不知道自己在恨些什么。是他对端木姬的占有，还是她的放浪？
或许，是恨他自己不是她的小沙沙吧！
沙临风又不笨，才不会留下来等死。幸好她行动不便，他抓住机会就闪人，“我真的很忙，你好好休息，我会来看你的。”几十年以后吧！最好是你死的那一天。
他逃得快，端木姬喊得更快，扯直了嗓子，她拿出当年做销售的气势，“小沙沙，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占了人家的便宜就想一走了之。你怎么一点也不顾念旧情了，你太让我……太让我失望了。”
“我去把他给你揪过来。”段齐飞跟着冲出门外，速度之快让他没看见端木姬因强忍笑意而留出的眼泪，那绝不是悲伤的结晶。
“沙医生！沙医生——”
沙临风逃得快，段齐飞追得也不慢。远远的就看见一颗圆球向自己滚来，沙临风记起他在端木姬的病房里忽略的那个男人——又一个被端木姬的美貌命中的倒霉蛋——还真像颗蛋。
“先生，如果你追上来是想询问我和巫婆姬……呃……端木姬之间的关系，那么我想告诉你，你弄错了，我根本不是你的情敌。”
“是啊！你从未把端木姬当成女朋友，你只是玩弄她而已。”
段齐飞的拳头猛挥上去，沙临风压根没想到长相这么憨厚的男人会对他动粗，他没来得及闪躲，硬生生地挨了这一拳。
“你疯了！”
“我是疯了。”从他遇见端木姬的那天开始，段齐飞就疯了，疯得连他都掌控不了自己的行为。揪住沙临风的衣领，他想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珍视端木姬，她的眼里却只有沙临风这个禽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做了那些事，现在她受伤倒在医院，你连一声简单的慰问都没有就想走，你还是不是人？”
段齐飞的身材和沙临风的白大褂已经够引人注目，加上段齐飞的爆料，一时间周遭议论纷纷。
“没想到沙医生居然是这种人，真是没想到。”
“我还以为他喜欢许医生呢！幸亏许医生没接受他的表白，要不然可就亏大了。”
“就是！就是！”
误会啊！天大的误会。沙临风有口难辩，还是先解决这颗发疯的圆球再说。他猛跳起来，脱离段齐飞的掌控，再用力头球进门——
段齐飞抱着额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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