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进去检测的时候，玖闻几个人就围在外面聊天。
“韩毅老师，沙柯老师。”六个人里，玖闻的身份最低，所以她最先打招呼，但打招呼归打招呼，可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摆架子。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叫我老师吧。”韩毅看了身边的沙柯一眼，笑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差点没被你把胡子烧了。”
说起这件事，沙柯也是微微一笑。
玖闻完美的小脸罕见的出现了一点局促，这确实是她的黑历史。
那时候她刚刚觉醒，一心只想回到离别岛，突然来了两个老头，就要把她带走。
无比愤怒的她发疯一样抓向韩毅，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怒火直接化作了实质，排山倒海的朝韩毅压了过去。
虽然她才刚刚觉醒，但她的火焰里已经带有一点圣焰的成分了。
只要沾染到，必定生生不息，永恒不灭。
还好韩毅实力强大，瞬间控制了局面。
当然，以那种程度的火焰，还伤不到韩毅，但那所学校肯定会被烧的干干净净。
玖闻，一觉醒就是四级抑郁者，秩序已经是实质了。
“现在的你，修为已经摸到九级的边缘了吧，还在那里充什么学生，也不知道做点贡献。”沙柯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地方。
一直在旁边乖乖吃瓜的林语诗三个表情瞬间就不好了。
类似的话，沙柯也跟他们说过。
五指山学院中下层组织还算有条有理，虽然不乏陈无这种一开学就见不着人影的学生，但至少所有人都是有明确的修炼目标和修炼规划的，而且如果有需要，还是能够联系的上人的。
但七级以上的高层就是群魔乱舞了。
作为一教基石的院长大人长期闭关，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再往下的九级抑郁者老祖也是自己干自己的，就算有在学院里挂名，那也从来不管事的。
八级和七级更是放飞自我了。
五指山学院的高级抑郁者小队在全世界都有大名。
那些所谓的学院支柱一年到头都在外面，难得回来一趟。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作为学院知名度最高的沙柯就和他们截然不同。
圣徒·沙柯，院长大人的亲传弟子，实力在整个学院屈指可数，威望更是如日中天；院长一手建立了五指山学院，但之后的所有发展，都是沙柯一手负责的。
也就是说，所有在五指山学院体制下成长起来的抑郁者，都会直接或者间接的受到他的影响。
比如玖闻，比如林语诗，夜儿，赵天。
就和所有的长辈一样，沙柯总是会不自觉的唠叨他们，搞的人挺尴尬的。
不过大家也都理解他，都会宽容他。
玖闻也是这样。
“学院里那么多高手，多我一个不多，少玩一个不少。”玖闻非常坦然的道。
“话是这么说，可多一个人总是好的吧。”沙柯就像一个普通大家长一样忧心忡忡的思考着这个大家族的前途，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修为通天的顶级强者。
“老师，小无下一阶段的领路人要怎么安排?”林语诗看向沙柯旁边的韩毅；虽然她一直在忙各种事情，但她还是很关心陈无的成长的。
“按照以前的计划，是先让刑严给小无打下一个坚实的身本派基础，然后由我接手，尽可能的增强她的可能性和承受能力，最后再让老沙教她最正宗的魂本派修炼方法。”
五指山学院的强大由此可见一斑，一位破茧重生的八级天才抑郁者，一位站到巅峰，圣境以下无敌的九级抑郁者，还有一位尽得伪圣真传的圣徒。
他们中的随便一个拿去放在一个门派势力里，那都是顶天立地的支柱，强大，荣誉，高高在上。
可是五指山学院却硬生生的把他们凑成了一个豪华教师团，还是多对一的那种。
“不过这个计划现在多半是要破灭了。”沙柯看向封闭的实验室，“也不知道，幻想体质的自我调整能够调整到什么程度。”
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所有人都传看了一遍。
“怎，怎么了？”陈无被玖闻搂在怀里，怯生生的看着那些不同辈分的老师。
看完检测结果之后，他们的表情全部都变了，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的凝重。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圣胎魔胎之分了。”林语诗满嘴苦涩的开口道。这其实是她一直以来的一个心病，但现在，这个心结终于解开了。
“所以，其实这才是你的问题所在。”夜儿恍然大悟，她和林语诗是特别要好的好闺蜜，私下里聊天的时候自然也会触及到魔胎的问题。
而作为一个天才研究人员，她也帮林语诗设计了很多实验，试图找出林语诗身上的缺陷，或者说笼罩在所有魔胎头顶上的魔咒。
但她们两所有的努力最后都被证明是白费，虽然在这个过程里，她们对抑郁者的各种力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可那个最开始的问题，却是原封不动的堵在了那里。
“不是你有什么缺陷，而是，这根本就是多余的东西。”
夜儿已经明白了问题所在，但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很准确的描述。
“嘿，小夜儿，小小年纪，想法怎么就这么局限了？答案不就明摆在那里吗?”韩毅嘿然一笑，那眼睛里却有莫名的光芒在汇聚。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天和陈无一样懵逼，和这些大牛相比，他的见识和陈无差不多是一个层次--渣渣。
哦不，他连陈无都不如，至少陈无亲身体验了。
最后还是沙柯神色复杂的解释道:“抑郁者历经了青铜时代，白银时代，黄金时代三个大时代，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天才，但他们都是昙花一现，在历史长河里绚烂之后就再也不见了，只有圣胎和魔胎，就像大日与明月一样，流传不止，永恒不灭。”
“历史上有很多研究圣胎和魔胎的存在，他们最认可的结论，就是魂本论，或者说灵光论；灵光论认为，人类是有灵魂的，或者说是有一点灵光，那一点灵光就是人类的本质，它蔓延出来，就形成了人类。”
“而圣胎和魔胎的灵光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也就是说，他们本质上和一般抑郁者不同。”
“当然，也有人持不同的观点，认为圣胎的灵光与众不同不同，可是魔胎的灵光却是和我们一样的。”
“最普及的观点是，圣胎和魔胎都是与众不同的，但圣胎的灵光是完美的，魔胎的灵光是有缺陷的，就像圣者和修炼者一样。”
“一直都有流传的灵光派就是在这个理论的基础上建立的，他们试图用各种手段改变人类的灵光，从根本上提高我们的天赋。”
“兜兜绕绕一大圈，却只是因为自尊心作祟。”韩毅轻叹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承认幻想之力并不是我们的，是很难的。”沙柯轻声道，“你们应该已经接受了幻想侵蚀理论，但在外界，很大一部分抑郁者还是认为幻想之力是人类生来就有的，是我们的天赋。”
“难道不是吗？”陈无的嘴巴一下子张开了。
“当然不是，你的体质就是对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最大的打击。”沙柯没有给陈无解释那些实验结果的具体意义，只是笼统的道:“根据实验结果，你的身体，幻想之力，秩序，和自我都处在一个完美的状态，这是不可能出现的状态。”
“只有掌握的圆满秩序的圣者，才有可能有这种状态，因为我们修炼的本质就是在破坏完美，不管是处于哪个阶段的修炼者，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所谓暗伤。”
“可是你是个例外，你是完美的。”
“因为幻想体质的自我调节?”赵天插嘴道。
“不是，因为她是圣胎。”沙柯有些神秘莫测的解释道。
“什么意思?”赵天彻底的混乱了。
“一个人，总有状态不好的时候，或许生病，或许受伤，甚至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但我们会说他状态不好，却不会说他状态不好的时候就不是人了。”沙柯还在绕。
但韩毅却直接说出了答案:“小无不是人，我们所面临大部分问题在她那里都不是问题，比如失序。”
“我们是窃贼，窃取了幻想之力，却没有办法真正的掌握它，所以才会被反噬，但小无和我们不一样。”
“她本来就是这个国度的原住民，这股力量，只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没有灵光，也没有原因，差异的原因是我们根本就是不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