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要么控制了整个国家,要么控制了这里的闭路电视输入。
我觉得后者比较现实。
逃离刻不容缓了,我这些天来也搜集了不少武器:发胶、报纸、打火机、橡皮筋、老年按摩锤、牙刷(任何一个囚徒必备)以及口香糖。
我更加疯狂地涂鸦肿脚猫,现在它有了一个名字:“泡利”,来表达我的心情。
101号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画一幅蒙克风格的《泡利呐喊》,101号装模作样地欣赏了几秒钟,然后说:“您要不要跟ta聊聊?”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他”、“她”还是“它”,就没有接话。
但是有两个新人进来,抓着我的胳膊向外拖,那么肯定不是让我跟泡利聊聊。
我被带到一个从未到达过的房间,这里窗明几净,但窗子是假的,我进来的时候注意到窗外的景色并未因为我的位移而发生变化,应该只是高精度的显示屏。
淡蓝色的长方形木桌,边缘包着软硅胶,是防止自残行为的吧。
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我好久没见过他们了,不由得有一种奇异的喜悦感浮上心头。
一个是男警察,姓邓的那个;一个是我爸。
邓警说:“请坐,请坐,要喝水吗?”
我摇摇头,对我爸说:“你查到什么新线索了吗?”
我爸担忧地看着我,他从桌子下面拎上来两个塑料袋,一边解上面的塑料疙瘩一边说:
“这是你妈妈给你卤的盐水蛋,这个是我熬的羊油辣椒。”
101号走过来装作不经意地检查了一下,然后收起来。
“我是来看看你的,”我爸说,“看啥时候能接你出去。”
我惊慌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在这里谈论越狱——这简直是劫狱了。
但是我爸继续念叨:“你姥姥也想你,你妈妈也想你,你赶紧好了,咱们回家。”
邓警插话说:“所以我们要再次检查一下你的情况。”
我问:“张警官呢?”
话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应该矜持一点,间接打探一下,况且我爸还在呢,不希望他知道我跟一个********机器有暧昧关系。
邓警摇摇头说:“什么张警官?”
“张洁洁警官啊!”我心里一晃,“难道她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从兜里掏出张洁洁的名片,忽然才意识到我攥着它已经很多天了,汗水把它浸得皱巴巴的。
邓警接过名片,把它捋了一下,然后跟我爸头碰头地看了看。
他们直起身之后,我看见我爸眼神中的忧虑更浓了,果然还是不该让他知道。
“是这样的,池先生,我要跟你谈的是,”邓警严肃地说,“高宠并不存在,而你,正在第四人民医院,也就是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