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设想过大约三十种可能性,后来筛选出五种最可能的情况,其中排名第一的可能就是“我疯了,我在精神病院”,后面四种分别是:
2.延宕超人真实存在,高宠已经完美实现阴谋。
3.外星人抓我做实验,验证人类情绪反应。
4.这是个梦。
5.我是29世纪的一个普通网民,由于深陷虚拟现实游戏无法自拔,进入类似《黑客帝国》、《刀剑神域》、《红辣椒》、《盗梦空间》、《AGA激動の惑星》、《禁闭岛》……的网络/意识空间中。然而,系统出现了一个bug,某高等级黑客玩家篡改了整个游戏的数据库,制造出“延宕超人”这个角色,它属于一种高级加壳病毒,能够抵抗系统防卫程序的进攻。
作为病毒,基础特性就是自我复制,所以延宕超人必须不断寻找寄主,它找到了我。
黑客则需要一个背锅的用户。
黑客篡改了我在虚拟空间的记忆,让我忘记自己是一个游戏玩家,当然,为了不让我饿死,他肯定在真实世界里在给我输液什么的,那种无声的磁悬浮机器人管家每天给我把屎把尿。
我的记忆被修改以后,认为自己有一个叫高宠的童年玩伴——事实上高宠确实存在,但也是被黑客寄生了的木偶。高宠对我的接近就是不断在给我洗脑和侵入,直到我坚信自己就是高宠,而黑客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最后,我只是一只可怜的木匠蚁或者大山雀,在僵尸指令下成为傀儡。
而真实世界中的我,永远沉睡在29世纪的一张大床上不能醒来。
悲伤。
“池先生?”邓警敲敲桌子。
我从一场气势磅礴的史诗电影中惊醒,气恼地看着他。
“池先生,您过去几个月里一直在本院接受治疗,您相信吗?”
“完全不信。”
“那么你认为延宕超人是存在的吗?”
这个问题非常复杂,狡猾。我掂量着,这是高宠在试探我的态度吧。
“不存在。”
这个回答出乎邓警的意料:“不存在?”
如何让高宠现身呢?我绞尽脑汁。
高宠希望我就此承认自己是疯子,这样他就像可能性5中的黑客一样安全了,他肯定还有个大阴谋要实现。
我爸把张洁洁的名片用烟盒装起来,放在桌子中间,他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多喝水,少吃咸辣油腻的。”
我说:“这里的菜和肉都是清水煮的,我快吃吐了。”
邓警说:“如果你痊愈了的话,就可以出院了,但我猜你刚才是乱说的。”他站起来,从腰上的皮带取下手枪,然后瞄准我的脑袋。
我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邓警:“你看,他眼里我还是个警察,但我是你的主治大夫。这不是把枪,是一个拔牙的钳子。”
我觉得他脑袋肯定坏掉了。
我又被送回了他们说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