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没有人有食欲。
“爸,妈,爷爷,一川。”苏篱落逐个看了又看:“人是铁饭是钢,我们不都说好了要好好吃饭吗?”
向心水闻言,用筷子在饭菜里翻来翻去,直到有胡萝卜从碗里掉出来方鬼回过神,又兀自一个人唉声叹气。
“篱落,我知道你是好心相劝,可我真的没有一点想吃的想法。”她向后一倒,不顾形象的躺在沙发上:“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我感觉浑身力气都被人抽光了一样。”
南冬秀出事时,她勉强自我安慰说她只是一时冲动。
南秋晖出了事,她却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
“妈,你别这样说……”苏篱落没有父母,便把真心对她好的向心水当成了亲生母亲:“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我相信秋晖同学,他是个好人,他……他对人很真诚,也懂得去体谅别人,他……”
“嗯。”南一川也放下手中的碗筷:“这事背后一定有蹊跷,秋晖是被人给设计了。”
众人都持有同样的想法,不过在真正的真相没出来之前,谁也无法彻底松口气。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小时。
还是南一川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诡异的静。
看着陌生的来电提示,他原想着要挂了,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数秒后,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了。
“出什么事了?”苏篱落关心的问:“是秋晖的事有进展了?”
南一川摇头,他紧绷着一张脸。
“你快说吧,这里都是你的家人,又没有别人……”她急的额头上都是汗,也也没注意到措辞:“快急死人了。”
顿了顿,似是经历了思想挣扎,他方启唇:“江水漾,被人绑架了。”
“哈?”众人一致口型。
尤其是苏篱落,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
“绑匪说,要我们拿出五千万过去,否则明天一早,南家不仅会成为新闻头条,她的尸体还会出现在Sourire门前。”
绑匪,五千万,尸体……
苏篱落忽然感觉头部一阵眩晕,她还以为这事终于能结束了,她的生活也终于能恢复风平浪静了。
可……
“一川,肯定是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男人。”她抓住他的衣袖:“对,一定是这样的,那个人害怕身份暴露,或是一直在我们身后偷听,知道她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们……”
“我去安排下人。”南一川没回答,他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向门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若是把南冬秀的事串联起来,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一个阴谋。
是有人想要彻底搞垮南家,甚至不惜用生命作为代价。
至于那个鸭舌帽男人……
直觉告诉他,他或许不是主谋,但一定和主谋脱不了干系。
如若不是,何必因一个小喽啰而绑人。
苏篱落二话不说,追了上去,其他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也跟了出去。
小花园里。
经过商讨,决定南博达夫妇回公司处理,顺带好照应,其他人留在这里。
此时,半路知道消息的花桓暮正懊恼的坐在草地上。
都是他的错,是他只顾着和那个狗仔说话,忘了思想不稳定的姐姐。
“别想那么多了。”苏篱落安慰他:“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只能想办法补救。”
“嗯。”他应,抬头时,余光瞥见了正在对面花坛上乱晃悠的那个狗仔,于是把刚才之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南一川他们。
“这不是娱乐圈臭名昭著的方枸?”南文耀离很远,也能看清是他:“上次震惊娱乐圈的小三出轨事件,就是他爆料的。”
“爷爷,别管他。”南一川提醒:“他若是有胆量发出去,我就有能力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苏篱落凝神思考:“若是这个人不简单,他背后也有人支持,就像白辙,不,是秋晖同学那样,就不一定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他眉心一蹙,倒是有了想法。
两分钟后,被迫坐在长椅上,并手脚都被绑住了的方枸,哀求的看着把他当成猴子观赏的众人。
“说,是谁派你来的?”苏篱落问:“南家不是好惹的,你最好说实话。”
她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心里更是急切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江水漾现在生死未卜,他们又怕贸然报警会激怒对方,只能……
“少奶奶,我说实话,我真的不是任何人派来的。”他哭丧着一张脸:“我家里穷,没钱给妻子治病,只好……”
“不说实话?”南一川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藤条,一把打在他身上,
不过片刻,随着一阵哀嚎声响起,几道明显的印痕露了出来。
他们位于小花园隐秘一角,除非有心,否则看不到这边呢情况。
“南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我老婆还在家里等着我给她筹钱看病……”
一个大男人,说话间,竟有几滴眼泪顺势滑下。
苏篱落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了,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他可能真的和这事没关系,一川,你放了他吧?”
“放了?”他不顾男人哀求的目光,又是一鞭子下去:“真不愧是狗仔,演员拍的多了,演戏倒是学的不错。”
“冤枉啊,我真的……”
“还嘴硬!”南一川似是认定了他知道什么,又像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意,下手起来是一次比一次还要用力,看的在场的人都傻了。
直到最后一次,方枸终是受不住了这血腥的味道,哆嗦着身子,说是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苏篱落和花桓暮顿时面面相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受从小教育环境的影响,他已然是能成功辩别出是否说谎。
“给你一分钟,过期不候。”
“那个男人……是他找到了我,他说,只要我拍到或是拜访到南家有害的照片理,就负责我妻子所有的医药费,他还说,我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就会让我不得好死。”
音落,他又落下了长长的泪痕——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的命是不值钱,可我重病的妻子,年幼的孩子,还有上了年纪的父母还需要生存下去……”
“在你做这事之前,就应该联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他一个狠厉表情从眼前划过:“来人,把他给我丢出去。”
“南少,南少……”
“一川,他也是被迫无奈,你就放过他吧?”她忧心的看着方枸:“他这样回去,肯定会……”
死!
“妇人之仁。”南一川表情没有丝毫松动:“有功夫还是想下江水漾的事,如果全世界对我,对南家有害的人,我都要选择去宽恕,那一切就会没完没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爷子附和:“有错之人必须要受到惩罚,否则只会助纣为虐。”
听他们这般一唱一和,苏篱落只能闭了嘴。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江水漾。
至于别人的生死,说白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曾经生活穷困潦倒之际,又没有一个人伸出过援手。
他们只是嘲讽,谩骂,欺负……
思绪百转千回间,她发现他们已走了很远。
“等等我。”她心下一紧,快速追了上去。
黑色奔驰里。
“对方很狡猾。”一坐上车,南一川就分析的说:“他算准了我们所有的行动。”
“什么意思?”苏篱落问:“他知道我们会抓到狗仔?”
“嗯。”他应:“我派过去的保镖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找不到打电话的地址了。”
“奸诈!”南文曜气的吹胡子瞪眼:“有什么想做的可以直接针对我们南家,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可能是他们没本事吧。”花桓暮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像电影里演过的那样,拿到赎金又……又……”
杀人灭口。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苏篱落忙打断:“他要的是钱,撕票对他没好处的。”
“篱落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南一川分析:“我们没办法去报警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顿了顿,他又说:“明天一早,去把那五千万亲自送过去。”
“会不会太危险了。”老爷子忧心忡忡:“万一他设下埋伏,我们岂不是……”
听他这样说,花桓暮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是我姐,要不是因为你们南家的事,怎么可能会被绑架?南董,您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别急。”苏篱落示意他冷静下来:“爷爷说的话不是没道理,他只是想要小心谨慎点。”
正在气头上的他自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撸起袖子准备给他一拳时,南一川的电话又响了。
“哈哈……”听筒里传来阵张狂的声音:“我有胆量问你们南家要这五千万,当然不会傻傻的,那么容易就被抓到的。”
“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听的出,听筒里的声音不是原声,而后变声器处理过后的声音。
它太过于粗粝。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想着跟我耍花招。”
接着,听筒里传来了一阵水声。
昏迷中的江水漾被浇醒了。
男人抬起他的下巴,冷哼一声:“看来南少根本不在乎你,也罢,这两天我正好想要找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