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离凰:深宫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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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温柔

太过孤单的时候,有人陪着,哪怕说些不不怎么想听的话,就闻闻这暖香也是舒服的。

醉蓝看他没有走的意思,心里越发的狂喜,眸子染上的笑混着灯笼的光,是那般的柔和如水。

话儿早就将床铺铺好,心也有些高兴的,皇上看来今儿个要在凤仪宫里过夜。

也不敢催着,悄悄地让宫女给退下去,只剩下乔公公守在门外面。

“皇上夜深了,让臣妾侍候皇上安寝吧!”她站起来。那样的温柔,那样暖和的笑意,醉蓝的美,是越看越好看的美。

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但是今天,这里的香太暖和了,他也不想走了。她倾身弯腰的时候,身子也有着一股子使君子的香味。

他喜欢这个味道,暖暖给他做的香包,就有这个味道的。

但是一会儿,他还是推开了她,站起来说:“启元殿还有些事,朕须得回去处理。”暖暖可叫他要守身如玉呢,暖暖并不喜欢他宠别的女人的,他知道,他都知道。

哪怕她说得那么的委婉,不要把她给忘了,不要见面就对她冷冰冰的,可是他知道她心里很想他只爱她一个人的。

真真有些可笑,她在宫里的时候,为了试探,为了刺激她,他总是故意地使着手段来冷落她,要她知道他是一国之君,他女人很多,他心里有她是她的福气,她得紧紧抓着了,徒浪费了多少时间啊。

醉蓝很是失望,但却是温柔地笑道:“朝政之事可马虎不得,臣妾送皇上出去,皇上也要好好地保重龙体。臣妾也暗里打听过了,顾野受伤与景王并没有关系。”

他轻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乔公公撑着伞跟了出去,外头的雪花满地,洁净得让他有些担心,这么冷啊,暖暖可有照顾好自已。

白雪压在枫树枝上,暖暖裹得像只熊一样,热的时候怕热,冷的时候怕冷,也许只有弦才能受得了她了。

这么多天了,他收到她亲手绣的袍子没有?他喜欢么,小年就要到了,枫园里的人都带上了一些喜气。

她打赏了些钱物下去,让她们好生过个小年。

肚子里的孩子和她一样,成日都是懒懒的,老妈子说四个月左右孩子就会动了,她的孩子却总懒。

无奈地笑笑,轻揉了揉:“你父皇会过来看我们的,你可别懒了,到时动一动,让他高兴得把你抱起来。”

想起他,就有着无限的高兴,无限的温柔。

她倒是滋补得胖了,呵呵,他看到会开心的。

身子这一笨重起来,她就不再出去了,她也得小心着,顾着点。

出了去,却没有看到冯宝珠。

有些奇怪地叫了人来问:“宝珠呢?”

“刚才老奴还看到她呢,这会儿倒也没有看见了,小姐,老奴去找找。”

“不用了。”她有事就让她去做吧,总归是女儿家,有自已的私事儿的。

抚着肚子小心地走在长廊里,绕着这枫园连片阁楼的木廊打拆扫得十分的干净,也抹得干干的,怕是水滑让她不小心给摔着了。

在枫园,的确是可以不用费尽心思来保全自已,或是置身于很多事外。四周的白雪,压得枝丫低低的,穿着十分暖和的棉裙散步。

雪冷之气吸一口的都觉得精神挺好的,老妈子跟她说:“小姐,过小年包些饺子,小姐可爱吃?”

“倒是挺好的啊,到时候让我也学着点。”以后她包给弦吃。

“是的,小姐。小姐走慢些,这里风大。”

“早些时候应该出来走走的,下雪这里也挺美的。”可是却畏起冷来了,整日就缩在房里。

在北面的雪地上发现一深一浅的雪印子,一路延升入了枫林。

暖暖笑:“原来宝珠在这儿。”

“宝珠,宝珠。”老奴子大声地叫了起来。

然后冯宝珠急应:“我在这呢。”从枫林里跑了出来,看到暖暖有些慌慌张张的,整个人就楞在那儿。

老妈子说地起来:“你怎生侍候小姐的呢,尽跑出来让小姐好走。”

“是,奴婢知道了。”她赶紧跑下来。

暖暖回首跟老妈子说:“你去忙吧,宝珠陪着我就是了。”

“是,小姐。”

冯宝珠跑了下来,脸上有些红红的,双眼也不敢看她。暖暖一笑:“没什么事儿,你也甭跑这么急。”

“小姐。”冯宝珠轻声地叫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

“小姐怎么会忽然想出来走走呢?”

暖暖没放在心上,笑了笑说:“走走也是好,空气多好啊。”闻着也觉得神清气爽的。

“小姐,难道你以前,都看不到吗?”

这问题有些怪异了,不过暖暖还是好脾气地说:“倒也不是看不到,就是养得懒了。”

“小姐你以前住在哪儿啊?”

暖暖收住了笑:“这不该你问的事。”

“是,小姐。小姐,刚才奴婢在那边发现了雪松鼠,可漂亮了,好乖好乖啊,也不怕生,还在雪地里蹲着呢。”

“是吗?”暖暖双眼一亮:“什么样的雪松鼠啊,是不是和兔子一样?”

“要不小姐过去看看。”冯宝珠笑笑:“真的好可爱啊,奴婢想抱回去给小姐看看的,可是又担心这里的老妈子会责备奴婢。现在还在那儿呢,脚有些受伤了,估计是跑不动。”

暖暖心里一动:“那去看看吧!”如果跑不动,一会再冷起来下雪准会将它盖住的。

冯宝珠一笑:“是,奴婢扶小姐过去。”

顺着她刚才的脚印子走,一步步都走得小心,走入枫林里面,暖暖发现了几许凌乱的脚印,但是却没有发现有雪松鼠什么的。

“在哪呢?”

“在里面点呢,刚才都在的,奴婢好好找找。”

然后好一会她说:“小姐,你看,在这在这呢?”

暖暖还真的跑去看,发现什么也没有,一抬头看到冯宝珠高举着一根木棍,神色冰冷。

心里暗叫不好,静静地看着她:“为什么?”

“小姐一下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小姐,对不起了,人为钱亡,鸟为食亡。”

一棍子敲了下来,暖暖脖子一痛,眼前的冷宝珠晃了晃,然后扑在冰冷的雪地上。

暖暖醒得挺早的,颠簸让她一点也不适。

那些发生的事,一下就浮现在眼前了,她冷静地发现自已现在在一辆破旧的马车上,不知要去哪儿,而且双手还被困绑着,痛,颈间的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发生着的事。

她此刻想起身也起不来,鼻尖处是一些鼻味涌入,那是一些破旧的被子随意地塞着这狭小的马车。

跑得很快,很颠簸,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驾马车的是谁。

她一直避免着不让自已的身份曝出去,很多事情和情况弦也是交待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呢,冯宝珠一直是多尽责啊,还是不可避免地沦落到了黑暗里去。

应不是为财的,她多少珍贵的东西随意就搁着,就连她自已也不记得有这些东西了,但是冯宝珠还是替她收拾得干净。

她的身份没有怎么说,可是枫园里的人小心翼翼着,恭恭敬敬就怕她有什么不适,而冯宝珠敢这么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想过也的娘吗?她敢承受事情的后果吗?就凭冯宝珠,决计是不敢的。

最坏的打算,是太后找到了枫园里的她,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寻着最了的时机,买能了人,也就是冯宝珠将她打晕,那要现在要去哪里呢,肯定不会是京城的,入京城入宫的路不会这么颠簸。

太后会杀她么,她有些迷惘了。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孙女,也是盛锦的公主,太后也要下毒手么?这孩子是她的护身符,亦还是她舍命要相保的?一一都不知,头痛得让她一抽一抽的,又什么事也想不了了。

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沉重,反正最坏的打算也在预料之中了,还怕承受什么呢,弦不在,要独自面对这些,往日藏住的勇敢与倔,却还是有的。黑暗里又只能随波逐流着,外面赶车的却是一刻也没有停。

冯宝珠倒在雪地上,白雪还有些血痕,那是从她的脖子间流出来的。老妈子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僵硬了。

她的母亲哭得呼天抢天的,像是个泼妇一样,把她捂在怀里,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大声地说,没有她她怎么过啊。

真讨厌,就不能有些气度。

她暗暗地埋怨着,还是装昏,一句话也是不说。

很人围着,掐人中的掐人中,灌药的灌药。待着,母亲哭得厉害,哭得让她头痛,但是现在还不是醒来的时候,她得等着,等一个人来。

女人不狠,就做不了大事。如果不敢耍手段,永远就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女子。

她冯宝珠,不甘于这样。

不管怎么样,她要挤身去试试那名利的富贵,要把那些曾经看低过她的人都踩在脚底下,仰视着她。

“主子来了。”一个老妈子急急地说。

主子的身边,肯定会有御医的,她不能装得太久,终于在一个人掐着手腕的时候,哇的一声就醒了,反身就将苦涩的药吐出去。

弦进了来,有些心急如焚地看着。

床上的奴手醒了,他着急地就问:“杜小姐呢?”

她定定地看着他焦急的神色,终于可以这么近,这么直视着他,多美啊,贵气与霸气俊美相融着,看一次,还是心狠狠地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