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离凰:深宫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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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才人主子

往后在宫里,若是行差踏错一步,就是太后要整治折磨她的源头了。

太后不杀她,可她也不想让太后找着个理由来折磨她。

各凭本事看看,谁能活过谁,她才不过是十五而已。

但是那弦……皇上似乎是看不透,才人是他封的,往后的天下,也是他的。

纵使现在太后年华还盛,权势冲天,可是她毕竟也能看得出来弦可不是池中之物。

她有个预感,能让她死的人,只有当今皇上。

才回到晴好宫,小纯便迎了出来,急道:“才人,刚才圣上身边的乔公公才走呢,传了个旨意过来,说才人主子如今是才人了,不宜再住在晴好居,让才人主子搬到玉溅宫。”

暖暖微微地吃惊,玉溅宫便是春夏秋冬四宫之一的夏宫,那儿落成到现在还无一个妃子入住。

他什么意思?别当她是傻子,她从他的眼里可看不出一丝丝的友善。姚青槐说过,看不透的男人,那是这世间最可怕的男人。

太后特地派身边最受信任的刘公公过来,赏了好多的膳食,还特别说让她不必到永宁宫里请安,玉溅宫已经让人去打扫着一会就可搬进去,刘公公还笑呵呵地说了句暧昧的话:“才人主子就好生梳洗吧,宫人已经采撷了香花之瓣,才人主子今晚上就要好好侍候好皇上了,太后娘娘也说了,明儿个早上也不必去请安,好生休息好了再过去。”

她一怔,侍寝吗?

侍寝这事是免不了的,大不了,大不了就当让狗咬一口,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而且她心知自已的姿色是比不上海棠春那些妃子,她住宫里也有好些日子了,皇上好色是人尽皆知的事。他有很多很多的女人,而且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很快他后宫多起来,压根就把她丢脑后去。

小纯和小安子带着几个宫人在收拾着她的东西,属于她的,真的不多。

还来了个嬷嬷,给了她一本画册,她随意地丢在一边,学什么呢,她压根没想要去讨谁的欢心。

“才人主子,东西都收拾好了,请移步到玉溅夏宫。”

称呼,行礼,所有的都改了。

离开这晴好居,她就不再是杜暖暖杜小姐杜姑娘,而是皇上的妃子之一杜才人。

到玉溅夏宫的时候月已上了柳梢头,她最怕就是这个时候,风太冷,夜太黑,外面人心太复杂,还有一些深埋在心底深处的惧痛之意。

急步进了去,里面几个小宫女和小公公伏地请安,诺大的夏宫挂满了灯笼,却像是一个华丽的囚笼,只囚她一个,只为锁住她红颜一生。

“才人主子,奴婢们都已经清扫干净了,才人主子请。”

为首的一个公公起身引她进去,在夏宫的左则,左则的外面是黑沉黑沉的一片,声音有些乱杂,这比外面要来得冷上几分。

宫院十分的大,暖暖眯了眯眼看,一片黑沉沉的看不太清楚。

“才人主子请。”

上了台阶,清雅的字写着碎玉听音,她进了去,里面早就打扫得干干净净,满室的粉色帷纱如梦如幻一般,桔黄色的烛火照得富丽堂皇的。

“才人主子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管跟奴才说。”

“很好,你们有心了。”她轻笑:“圆圆,赏。”

圆圆让入目的华贵给怔住了,以后她就会在这里侍候新主子了,可真的是做梦也想不到啊,她居然可以入得春夏秋冬四宫之一。

“圆圆。”暖暖又叫了一声,把圆圆叫醒了,赶紧心惊惊地说:“才人主子请恕罪。”

“你发什么呆,看赏。”

“哦,是的,杜小姐,不是不是,才人主子。”圆圆一急起来,差点泪就滑下来了。

暖暖见状轻轻摇头一笑:“别总发呆了,看赏。”怎会生气,这样的真性情只怕以后会很少见了。

几个小公公领了赏便下去,圆圆说:“才人主子,该去沐浴了。”

沐浴完之后,也不知晓皇上什么时辰会过来,便只着了薄纱轻衣等在宫殿里,很静,很静,每个人都竖起耳朵想捕捉脚步声的到来,心跳得也很急。

终是有人来了,但不是皇上,而是小乔子亲自来宣旨,让才人主子到海棠宫里去。

“启禀皇上,杜才人带到。”

“臣妾见过皇上万岁,如贵人吉祥。”

“皇上。”如贵人娇娇一笑

他衣冠整齐,可是却是放荡不羁,眼角轻瞟那站得直直的杜暖暖,瞧那端正的姿态,脸都红了。

他邪恶一笑:“如儿,本来今儿个朕立才人,照着规矩朕今儿个在夏宫里,不过朕这表妹可才年方十五,今儿个就得辛苦如儿好好地做个例子教教暖暖怎么侍寝了。”

如儿唇角浮上一抹得意的笑看着杜暖暖,心里冷嘲不已,人人倒以为这杜暖暖一定会十分得宠,可是今晚,却又像个傻瓜一样。

双眼盛着柔情似水,红红的指甲抚过他的俊朗的长眉:“这是臣妾的荣幸,杜妹妹,你可得看清了,如要是看不清,可走近些,臣妾会教会杜妹妹怎生侍候好皇上的。”

想给她下马威吧,也许是想看她是如何的狼狈,如何羞涩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真可惜,她还真的是已经到了有些宠辱不惊的地步,你们暧昧你们的,她依然可以清风伴明月。

姚青槐他哥最爱去青楼,姚青槐那倒霉鬼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脚咬牙不叫一声痛,却挂念着他哥去砍柴一整晚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拖着伤脚想出去找他,暖暖一根手指就将他推倒,抿嘴一笑出了去。

姚大树一晚没回来能到哪儿去?只怕洛城的人都知道,一准是在青楼,姚大树对青楼就像是火山孝子一样,恨不得将身上每一文钱都奉献出去,恨不得将每根骨头都当成嫖资。

过一晚上姚大树没有回来,姚青槐每每都得在用午饭之前去怡红院里找他,为什么?姚大树那厮没银子呗,准让那些老鸨龟公打断他条脚,而姚青槐只是在杜家做些粗活的,又能有多少银子呢?他是不会向神仙般儒雅的姐姐伸手的,她可没少借银子给姚青槐,甚至有时候还会跟着去。

偏得那天管家不在,而且二个小厮也是各忙着,得给父亲备马备车收拾东西式,她便带自已兜了银子去怡红院,踢开那房门,里面正酣战得兴头上,一见她进来吓得七魂飞了三魄。

那一次,怡红院里鸡飞狗跳。

想想心情竟然有些好了起来,过去那些放肆的,那些冲动得热血沸腾不计后果声名的日子,回忆起来是这么的有滋有味。

隔着轻纱看那软榻的二人,看得津津有味,就当是看……二只牛叠在一起要生小牛。

该死的,她在笑什么?难道他像是演猴戏的吗?还挑剔,还不屑,还评判,就差没摇头叹息了。

暖暖感觉到凌利的眼神瞧过来,心神一收,瞪大了一双清亮的眼睛像是个孩子一样看着他们,很认真,要认真无邪得让他找不到什么错来责备她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