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吧,皇上病着,肯定不会来的。”有人不客气地说。
我想,应该不会吧。
在这里住了二天,姚青槐对我是好,让我不必和很多人挤在一块,不管吃的用的,都给到我最好。
没有反感与觉得怪异的情绪,感觉他做这些,就好正常一样。
但是还是很担心奶娘的,姚青槐托了人去打听,居说那些船就是官府派人去接栖云山的人。
中午我正想小睡一会,但是有人找姚青槐。
我探头出去说:“他刚出去,说是去买些水果。”昨天我听人说杨梅,听得口水直吞,他今儿个就说出去寻些杨梅回来。
那人便说:“姚大哥托我们打听的事有眉目了,乔小姐,你奶娘让官府的人接到西大府那儿去了,不过好像听说有好些人受伤了,受重伤的人,可能得搬到别的地方去治疗。”
我听了有些紧张,赶紧又缩回去拿了把伞:“我去看看。”
“乔小姐,你一个人出去吗?姚大哥可不会放心的。”
“没什么关系的,他很快回来,你到时告诉他我去哪儿了就好。”
“乔小姐,大雨好像就要下了。”
“也没关系的哦,我带了伞。”
外面的风有些大,我一手按着鬓边的长发,这发丝可留得不容易啊,奶娘说我因为吃药吃得多了,头发都掉光光了,这些是她用姜片帮我擦头皮,好不容易才生起来的,又黑又亮。
这带着水气的风,吹起来格外的舒服,路上的人很多,但是怪的是没有人愁眉苦脸的。
往西大府里去,外面有很多人守着,我把来意说了他们便让我进去,里面好多人,但是寻来寻去还是没有看到奶娘。
看到有个熟悉的便问:“米大娘,你看到我奶娘在哪儿了吗?”
她坐在地上铺的席上叹着气:“你奶娘是上了年纪了,在栖云山那么几天受不住病得严重了些,已经让官府的人接去凤城那儿了,说大夫大多都是在那边,哦,对了,你奶娘说,叫你去那边寻她,别呆在这里,这里水大了什么事都会发生。”
我点点头:“哦,谢了,米大娘。”
奶娘的身体真的是令我好担心,凤城离这儿可也远着,奶娘的身体不应该受到颠簸的,但是她在那儿,我肯定是要去的。
出了西大府天空下起了雨,我撑开伞走在水湿的大街,在西街外头的河道堤前却又看到了那个俊美英气的男人。
他正拿着把伞,弯低亲手交给一个小男孩,他身边一个素衣的下人给他打伞,小孩子哭得伤心,他轻声地安抚着一样,我想这个人心也应是善良多一些的。
他身后的那人看到我,脸色都变了,急急地说:“快走开,别在这里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我吐吐舌头,这人好凶啊。
那男人抬起了头看着我,声音很轻地说:“小乔子,别凶着人家姑娘家。小姐你是要去哪儿,这地方水大,别乱走。”
他说话的声音,越的好好听。
我也微微一笑:“没关系的。”
转身,欲从别的地方回去,这河堤的水也是越来越高了,不太安全的。
他却说:“小姐,你等等。”
我回头朝他笑,看着伞缘的雨珠一滴滴地落,他跨出了他后面撑伞的地方,雨丝在他的头顶竟然也是轻柔了许多。
他走到我的面前,我心跳忽然的快了起来,他眉目越近,越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近看他,眉峰里像是含着许多的事一样,双眼幽幽深深的看不到底,双颊十分的瘦削,大概是因为较高越发显得身子瘦得紧。
他双眸看着我,流露出很多的悲伤一样。
我一笑:“呵呵,你有什么事吗?”
我听得他轻声地说:“不,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怎生怎生的熟悉。”
他说话声音好轻,像四月的阳光一样,听得十分的舒服。
他身后人上了来,紧张地说:“爷你说什么呢,这个地方爷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人,也是第一次见的。”
“是啊,我也不认识你。”我提起裙摆一笑:“对不起,我先行了,姚青槐一定会找我找急的。”
他忽然双眸一紧:“姚青槐?”
我好奇了:“你认识他?”
他说:“似乎有点印像,但是却不是熟悉的,小乔子,去帮我查一下姚青槐是作什么的?”
他身后人挡住了他头上的雨,有些卑微地说:“他,姚青槐是个商人,但是倒也是不错,这次南方水灾,他结了几个志同道合之人买了米粮送到这儿。”
“倒是不错。”他赞赏:“盛锦多些这些人,就越发的好了。”
“是啊,我姚大哥真不错的,呵呵,你也姓乔啊,好巧啊,我也姓乔,可是你好凶。”我朝他后面的人吐吐舌头。
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将头垂得低低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昂头看着这贵气的男人:“我叫乔新啊,我奶娘说新,是重新开始的新。嗯,你吧,我也不问你叫什么名字,不过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是我得劝你一句啊,你要多休息,你印堂都有些发黑了,脸色也不好看,头发也有些发灰了,休息得不好,什么事就都做不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啊,身体才是本钱。”
他笑了,笑得像是满山的遍野的白色蔷薇花开一样,高贵,漂亮。他身上的香气,一阵一阵地袭入我的鼻尖,让我心口痛了起来。
我一手捧着心口,咬着唇喘气着。
他伸来扶我,有些着急地说:“乔小姐,怎么了?”
“心口痛啊。”
“啊?那你身上带药了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
“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心口总是在下多雨的时候痛的,没事没事。”离他远了点,深呼吸几次痛疼就慢慢地缓了下来了。
他怔怔地看着:“为什么会心口痛?”
我笑笑:“没有什么。”不要告诉一个陌生人这些事,和他聊那么多,已经超出一个陌生朋友的范围了。“我想,我要回去了。”
心口痛啊,一会儿让姚青槐给我抓点药来。
“乔新。”他声音大了点:“我单名弦。”
我挤出笑意,也没有放在心里。
可是他又说:“乔新,我还想再见到你,不知为什么,我就想见到你。”
这倒是孟浪了去,我不高兴了,大步走得快。
“乔新,明天我在这里等你,可好。”
我不说话,我也不答应。
我才不要来呢,我和他又不熟,而且看他这年纪,他一脸的风霜,他应该是早就有妻室的人了,女子戒律奶娘是一直让我看的,我哪会不记得清楚。
再说,我也要到凤城去找奶娘,离里可远着。
才回去一会姚青槐就提了一篮乌黑的杨梅回来,兴冲冲地叫:“今儿个运气真不错,你看看,这可是黑梅,甜得带点儿酸,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我伸手取了个就吃:“很不错啊,十分新鲜。”
“你这死丫头,就是喜欢吃新鲜的,我还不知道吗?那婆婆卖的杨梅不太新鲜了,是我跟着她回去在树上摘的,可好吃?”
我甜甜地笑:“好吃,好吃死了。”
他摸摸我的头发,是那样的宠溺,可是一会儿就停了下来看着我:“你气色不好?”
“不会啊。”
“想瞒我,道行还是不深,说,怎么了?”
我叹口气,姚青槐这个人细心起来就不是人了,轻声地说:“中午有消息说奶娘回来了,于是我就到西大府去找,但是奶娘不在那儿,说去了凤城叫我去找她,要很快就过去。我出来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他说他叫弦,看起来有些熟悉啊。你怎么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笑笑:“我和他也是不认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我心口就痛极了。”
姚青槐一脸心疼:“那我去让人给你拿些药来,熬了吃。”
“没事了,一会儿休息一下就不会痛了,其实今年痛也少了许多,前二年可是经常作痛,药是不断的。姚大哥,我要去凤城找奶娘了。”
他自然地说:“我带你去。”
“好啊。”
有他在,去哪儿我也不怕。
关于那个弦说明天要等我的事,就让他等着去吧,我才不会去呢,我要离他远远的,因为他会让我心口忽然的痛。
当天下午姚青槐就带着我离开了这里直去凤城,凤城有些远,而且现在路不好走,起码得要走一整天才会到那儿呢,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将奶娘送到这里来,在西大府那儿也是有大夫看的,可是我想想又很担心,毕竟奶娘是年纪大了,一年也不如一年了。
夜里不能走,就找了个地方住下,一夜的细雨连绵,到第二天还在下着,快中午的时候,滂沱的大雨让人寸步难行的。
我心里却在想,那个人说要在那里等我,是不是真的啊?一定是假的,奶娘说外面的人心不测,不能单纯地相信别人的。
到凤城就快是傍晚了,我很难过的是,没有找到奶娘,说奶娘又转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想他们是骗我的,手脚都冰冷了起来,是不是奶娘已经出了什么事呢?
幸得姚青槐在身边,什么事都是他去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