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她才放下心来一笑:“我奶娘不允许我和有家室的男人多说话的。对了,在哪里找到我奶娘的?”
“凤城。”
“………原来奶娘还在凤城,你应该告诉我,让我再回凤城去啊。”
如果是这样,怎能再见到她:“已经让人去接了,现在估计就上路了,所以你在京城安心等着她就行,如果是别的问题,倒是不用担心的,我在京城也有些家底,但请你不要介意,可以住到别的客栈里去,什么也不必担心。”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而已。
他说:“就是想对你好,说不清楚的感觉,就是想要拼了命地对你好。”
她也长叹气:“遇上你们都挺怪的,你手流血了,我给你擦擦。”
拿了帕子出来,一手抓着他的手,体温与体温的相接触礁,让弦深深地呼了口气,有着众里寻她千百度,她就在这里的感觉。
她很小心,鼓起颊来吹着气,用手帕轻轻地擦着。
竟然让他感觉到了痛,太不可思议了,皮肉之伤,他向来是没有什么知觉的。
“好了,包起来了。”她笑眯眯地看着被包成馒头一样的手掌,学着大夫的话:“这几天不能碰水,不要提重物,要常换药。”
他哑然失笑:“只是一点划伤。”
几个下人装扮的侍卫提了满满的花瓣上来,恭敬地说:“爷,日头高了,不宜多晒。”
“可以请你去喝杯茶吗?”他有些诚惶地问,怕是她拒绝。
她低头看着花:“我先把花送到香料坊去。”
他转头,给乔公公使个眼色,乔公公是心里透亮的人,马上就交待人去做,走出路这小路,就看到有几个人走来,看到她和几个人提着花瓣出来就争先恐后地问:“小姐,你这花卖吗?卖给我吧!我用来做香料。”
“我是用来入药,小姐,卖给我吧。”
居然出的价钱高得离谱了起来,她回头,拢着眉看他。
弦一脸的无辜:“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也一直在,没有离开过。”乔公公也太笨了,居然让人出这么高的价,怪不得她会怀疑的。
好吧,那就姑且相信运气就是这么好。
数着一袋子的碎银子,笑呵呵地说:“弦,我请你喝杯茶去。”
笑意跃上他的脸:“好。”
街里人多起来,他走外面让她走里面,不让别人挤到她,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张张陌生的脸如过眼云烟,他闭上眼睛,再睁开还能看到身旁那一张纯净如溪的小脸,带着知足的笑,在小摊边买了一碗杏仁茶递给他:“给你的。”
“谢谢。”他端起来,一点点地喝到底。
她看得他喝个干净,以为他很渴,又再捧了一碗给他,弦依然是捧着又喝了个干净,连着喝了五碗,喝得乔公公心惊胆跳的,这要是出什么事,他们个个都是杀头的大罪。
他脸色平静,却是忍得辛苦:“乔亲,我先去方便一下。”
她噗地笑了出声,这个弦有点可爱啊,也有点傻傻的。
卖花的阿婆乐呵呵地说:“夫人,你和你夫君真是恩爱。”
她皱起了小眉:“我们不是夫妻,我还没有嫁。”
“哎哟,那可真是的,你们当真是有夫妻相啊,小姐你站在他身边,你们十分柔和就如画一般。”
她吐吐舌头,小脸一红:“可别乱说了。”会丢脸的。
他又匆匆地回来了,脸上还能见到微红之意,却是温和地说:“失礼了。”
“呵呵。”她一笑,双眼娇羞羞地看着他。
他觉得整个人都有轻飘飘的,有些发傻了。
喜得情不自禁地咧开嘴笑了笑,一双俊俏的桃花眼尽尽望着她移不开半步。
乔公公瞧了,心里暗叫着这当真是缘啊,不管再怎么分开,还是会遇见。皇上与杜暖暖的情份,结得还是很深。
他想,皇上肯定是要他做一些事了。
他得好好地想一想,要如何做才不会让皇上和杜暖暖不受伤,杜暖暖也是不容易啊。
之前的种种皇上下令不许人去查,宁愿一个人心里纠痛着,也不想知道更残忍的结果,那是皇上后悔了,后悔是一种什么样的痛,他知道,没日没夜地做事,忙得都要吐血了却不敢停下来让那痛噬着心。
皇上其实真的好偏爱杜暖暖,越是在乎才是越是恨。
他的咳嗽又忍不住了,不停地咳了起来。
乔公公上来:“爷,吃个糖丸止止咳。”
他连吃了几个,可是还是不停地咳着,眼泪都有些咳出来了,一手还按着腰那儿,像是会很痛一样。
她心里也牵引着微微的痛,上前去轻轻地拍拍他的背顺着气:“去看大夫吧,弦。”
“好,你陪我去。”
大夫责怪起他来一点也不留情,给他施针止咳着,一边责骂:“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呢,都咳得这么严重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乔公公觉得万分委屈:“爷不肯来。”
“这里咳着一按都会痛了,还在不停地咳,要是这样下去,身体很快就撑不住了。”他责责骂骂的。
要是知道给治的是当今皇上,想必吓得跪在地上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的了。
针扎了下去,在穴道上的痛可以忍着,可是她却很怕一样,双拳紧紧地抓着。
他抬头朝她安抚地一笑:“别担心,没有什么事的。”
“没事,你咳得都很严重了你知不知道,再是这样下去你心脾之类的都会咳坏。”
“都是爷不按时吃药,也不喜吃药,更不去看大夫才这样的。”乔公公出卖他。
果然她就瞪着他看了,小脸都是责怪:“大夫,你给他扎针扎狠点,哪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已的身体的。”
“小乔子。”他懒懒地说:“是不是开始放肆了。”
乔公公却是聪明地笑着说:“乔新小姐,你说是不是爷不爱惜身体。”
“是。”她白他一眼:“明天你还来这里扎针,我在这儿等你。”
“好。”扎刀子他都来,她要在这里等他。就原谅乔公公的放肆吧。
扎了针大夫让人去煎药,端了上来弦皱了眉头:“没放甘草与蜜糖?”
“干脆给你吃糖好了,还放那些东西。”大夫很是不客气。
“喝吧,没关系的,一口喝下去就捏着鼻子,再喝些水冲淡就好了。”她捧了,送到他嘴前。
他低头喝得很慢,不是怕苦,不是味儿难受,而是她捧着给他喝,私心里想着多享受这片刻的欢喜。
大夫拔了针:“你啊,得好好地休息,你看你眼圈儿黑得过份了,还有气十分的虚,等风寒好了之后,注意些进补之事。”
“是,大夫,明儿个我还来。”
她笑了:“这才对嘛,要爱惜自已的身体。”
他不想回去,但是她得回去等姚青槐回来,便让乔公公在她住的客栈里要了房间先住下。
他很认真很坦诚地说:“乔公公,我要她。”
乔公公早也就料想到了,长长地叹口气:“皇上,奴才有个法子。皇上你看乔小姐这么天真的人儿,如果她知道你是皇上,肯定会逃得远远的,纵使皇上把她抓回来,那她也就不是这么开心的她了。”
“那你心里有法子就说出来。”何必藏着掖着。
乔公公拍马屁:“呵呵,皇上英明啊。奴才是想啊,刚才乔小姐也问了皇上话,要是皇上有妻室,就不与皇上多说话。皇上即说没有妻室,何不取她为妻呢,就在京城里安一个家,过她过平民百姓的生活,皇上要上朝,处理朝政大事,这完全是可以的。她也只以为皇上是做官的,上朝是很正常之事,若是再说还有些生意打理,乔小姐一定不会多疑别的,偶尔出来住个三五天,这个家倒是挺和美的。”
他柔柔地看着手掌里包着的手帕,家,一个温和,一个和美,一个没有什么心思的幸福地方,一个不管多累多苦多痛回到就安适的地方,和所有百姓一样的家,那是一件多奢侈的想法,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但是她乔新,让他想宠她,爱她,与她在一起。
“好,这事你去做,千万不要吓着她,跟她奶娘好生地说一说,朕想娶她,让她只做朕的妻子。”
“这个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家,他又傻傻地笑了起来。“朕要亲手布置这个家,乔公公,你去选几个信得过的丫头训着,以后好侍候她,记住,一定要信得过的。”
“皇上放心。”
他不会再让旧事发生的,上次匆匆找来的冯宝珠,压根就是一个极其贪婪又有野心的人。
“乔公公,宫里出事了。”小公公悄声地在乔公公耳边低说一句。
他依然笑呵呵地看着皇上和杜暖暖蹲在地上捡着花,皇上是故意一头撞上去,撞得杜暖暖坐在地上笑着,双眼娇嗔地白了皇上一眼。
纵使是死过一次,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情这东西,却是不需要记忆的,就是感觉就会走得近。
还差得二天那奶娘才到京城,杜暖暖倒是很听她的话,到时亲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什么事?”他淡淡地问。
一会听了之后说:“你们好生看着皇上,不许曝露了皇上的身份,得顾着皇上和乔小姐的安危,还有……姚青槐那边,现在还继续让他忙翻天。”别来打忧皇上和杜暖暖。
“乔公公,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