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迷惘地看着乔公公,乔公公蹙起眉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杜衡的头发让煜王爷揪得生痛,叫了起来:“乔公公,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明明暖暖就是我杜衡的女儿,也是姓我杜家的姓,可怎生就变成这疯王爷的女儿了,这摆明了是胡扯。”
“暖暖是我的女儿。”煜王爷咆哮地叫着,十分的不悦了,又狠狠地扯他的头发。
对这样的状况,她有些不明白,就乔公公也不明白。
“煜王爷,这杜衡的确是杜小姐的爹。”
“不是。”他受伤了,双眼看着暖暖直流泪:“我才是暖暖的爹,暖暖是我的女儿,是我害了我的女儿,暖暖,爹对不起你,爹给我磕头了。”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她有些糊涂了。
可是她有一个预感,煜王爷比那个眼里闪着一些东西的杜衡要让她来得相信。
就是疯,也疯得有一点点的以身殉职子,会护着她,不管在哪里都会挡身在她的面前。
而这个杜衡,她记得了,是那个喝醉酒的人,如今眼里还带着几分的贪婪呢。
“你可以走了。”暖暖淡淡地对杜衡说。
杜衡有些目瞪口呆:“暖暖,我是你爹啊,你居然赶自已的亲爹走,他,他是个疯子。”
“可是疯子比你们都要好。”
“你……。”
乔公公冷冷一扫,他就缩成老鼠一样,也不敢再吭一句。
暖暖扶了煜王爷:“好了,别哭了,你可不要再对我磕头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嗯。”他很乖地点头。
她一笑:“今天没有把衣服弄脏,很好啊,以后就不要再到处跑了。”
他应了一句:“没有到处跑了。”
“煜王爷。”清雅的声音,带着几许笑。
乔公公赶紧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乔公公何必多礼,暖暖妹妹,你气色可真好,看来在启元殿里皇上将妹妹照顾得挺好的,这样做姐姐的就放心了。不过暖暖妹妹以后可要记住,在宫里不比宫外,可得行礼的。”
“呵呵,皇后娘娘,皇上说了杜小姐不必对谁行礼,也不是宫里的妃嫔,还请娘娘恕罪。”
她也微笑,并不生气:“即是这般,那本宫也知道了,乔公公,这是怎的一回事呢?”
被押着的杜衡马上就跪了下去:“皇后娘娘给小人作主啊,皇后娘娘,小人才是暖暖的亲爹,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这倒本宫也是知道的,放肆,怎能这样押着暖暖的亲爹。”
押着的人,赶紧就松开了。
煜王爷拳头一抓,护在暖暖前面:“暖暖才是我女儿。”
“煜王爷真是疯了个没形了,怎么还放进宫里来呢?”语气里带了几分的责怪。
再看向暖暖的时候,又温和了:“暖暖妹妹,杜衡才是你的亲爹啊。”
“不是的,你这个坏女人。”煜王爷暴吼了起来。
暖暖拍拍煜王爷的背,轻笑地说:“杜衡,你进宫来作什么呢?”
“我…我是来看看你啊,暖暖,你是我的女儿。”
“那如今你看也看到了,乔公公,你让人送他出去吧。”
杜衡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暖暖,我是你的亲爹。”
“很多事情已经忘了,可是谁对我好与不好,我都知道,对不起我不想见到你,以后也不想,如果你差钱用或者什么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要自食其力。”
还不走吗?非得让她无情的地说破一切。
她想很多事可能是皇后做的,人性的弱点,她一定很会拿捏,此时如果不对杜衡无情的话,局时杜衡就会成为棋子,越发的可怜。再者他们如果有把她当成亲人,何必那样来害她呢。
杜衡与杜青离,都是一丘之狐,她不想再让弦为她担什么心了。
而煜王爷虽然疯颠,但是一受伤还是会自已保护自已,身为王爷也不得不让皇后忌他三分。
牵着煜王爷的手:“进去吧,我知道你要来,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皇后娘娘,失礼了。”
乔公公也笑呵呵地说:“皇后娘娘,奴才先告退。”
“乔公公,怎生今儿个不侍候皇上了。”
乔公公也直接地说:“杜小姐对宫里还不太熟悉,皇上怕杜小姐迷了路,就差老奴好好照顾杜小姐。”
“皇上可真是有心思啊。”她笑着说,可是心里却是咬牙切齿的。
皇上已经亲自查那些事了,她自觉做得隐密而无人知,但是皇上若对她没有防心,没有猜忌,就应该让她去做。
后宫妃嫔如今个个是聪明了,谁也知道什么叫做出头鸟,哪会有人如今吭半句声,多半是宫阁庭院紧闭,最好不沾半点是非,不听半点风声呢。
这事,要闹就闹得大,不然皇上总是压下去,不吭半声,依然如故。
日子,就怕是静啊,静得太可怕了,就像她们只是等死的树一样,只需要安份地在一个地方静静老去就行。
弦,她是人,不是树啊。
看着她与煜王乔公公远去的身影,她越发笑得痛疼。
杜衡,杜青离,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
“娘娘。”话儿轻声地叫:“娘娘,如今皇上已经亲自在查了,后宫人人闻风丧胆的,娘娘………。”
“你怕了吗?”她冷冷地看着话儿。
她摇摇头:“奴婢不怕,奴婢只是怕会牵引到皇后娘娘。”
“本宫现在什么也不怕,本宫就最怕没有声响的后宫,怕得让我能看到我白丝一点点地生出来,话儿,我才二十岁啊,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可是我有什么,不过只是一个身份,一个高高在上却不能前行,也不能后退的身份,我是什么,顾家荣耀的棋子,皇上能利用的棋子,我最恨就是帮棋子,我要做一个活生生的人,什么逼得我如此,也不用去深究了。”她无比的苦涩,心里痛疼着。
她一生用心钻研着,论讨人喜欢不如顾元柳,论身份不如顾元霜,在顾家她只能是一个低眉顺眼的人而已,她没有自已,她只是顾家的一个棋子。
入了宫,也不敢多言语,因为她知道年轻的皇上不会甘于现状的,而顾家也不能说弃就完全弃的,越是宠柳妃,就越是不会让她做皇后。她一直在等着机会,她等来了做皇后的机会,也向皇上表明了自已的忠心,可皇上起初对她的信任,都在杜暖暖之后所有的都变得迷糊了。
她要的是什么?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总是在反思,然后没有其果,思想像是变得尖锐了起来,她一刻也不想让后宫的风波停,停下来就会看到他对别的女人是何等的宠爱,捧手心里,放在眼里。
她想,她是真的好爱好爱他,才会这样嫉得心都痛了。
她也知道为什么顾元柳的不顾一切了,在情爱面前,所有的聪明只是一个虚有其华的影子。
到底也是想看看,他爱她有几分,他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她毕竟还是正宫皇后,不是他说废马上就可以废,后宫世代以为,都是制衡着朝政的一些因素。
他要怎样,他要六宫无妃,他只想要疯狂地要杜暖暖一个吗?弦,这有可能吗?
心情平息了一些,沿路的风光,怎生看着怎生的惨败。
“话儿,似乎很久没有去看看前皇后了。”
“皇后娘娘要去那偏落的地方吗?”
“去,为什么不去,越是偏落的地方,本宫越是喜欢去呢。总是藏着很多的秘密啊,多令人欣喜。”
信步而致,还没有到就先听到敲木鱼的声音,一个小宫女行礼跪在地上,她不曾看一眼就进去。
里面顾元霜年年如一日,正在潜心念着慈悲经。
她坐了下来,在她的面前恣意地看着她。
“曾经你是顾家人人最宠爱的公主,都知道你以后是要做皇后娘娘的,太后姑姑也对你极是亲,可顾元霜,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假慈悲,你以为你口口声声念着佛经,敲着木鱼,就能消弥你过去作下的恶吗?是你,你让我摔到水里去,我差点淹死,可是我娘敢说什么?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只能夜里哭。
是你,是你乱放药,让我吐了三天,差点就没有死去,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有资格得以进了宫,可顾元霜,我真的好恨好恨你啊,你拿什么来弥补你做下的错,你以为这里念着,就可以消弥了。”
越说,越是恨。
可是顾元霜并不理会于她,还是慢有条理地做念着。
“可你却没等人人将你恨之入骨入骨,就已经从高位之上退了下来,顾元霜,你以为你可以逃掉这些吗?”
她冷笑,一张脸狰狞地看着顾元霜。
顾元霜合上经书,双眼平静地看着她:“阿弥陀佛,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于。皇后娘娘,我的业已是在报,而你的业呢?皇后娘娘,收手吧,为时不晚。”
“呵呵,收手,你胡说什么,你想污蔑本宫什么,本宫什么都没有做。”
这样张狂,这样失了理智地来这里,若不是她心里极是不平,又是什么呢?
顾元霜看着醉蓝这样,心里忍不住长叹。
连醉蓝都变成这样了,那个很静,很胆小,甚至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的醉蓝,老实得让人觉得不存在的醉蓝,都可以变成这样,如果当初自已没有急退而下,不闻不问世事,现在的她又是怎么的面目狰狞,看了只怕也是不认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