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灰色披风,弯腰正笑着看她,那张脸深刻十分鲜明,俊朗与大气滚转着,他手心里正握着她的梅花小簪。
常梅梅压压心口,觉得这样是太冒昧了,示意身边的宫女小庆去取回来。
那年轻的男子一笑,挑挑浓眉,有些无所谓地说:“看来倒是本王轻挑了。素闻盛锦女子十分多才,却是柔弱多才啊。”
“耶律风皇子,你倒是吓着常贵人了。”乔公公带着人而来:“常贵人吉祥,老奴受命前来迎接皇子,倒是慢了,还请皇子恕罪。”
耶律风笑笑,抱胸看着常梅梅:“盛锦倒真是出美人,有人告诉本王盛锦才女特别多,本王慕名而来,不知宫中谁能下得一手好棋,让本王可以刮目相看。”
乔公公笑笑:“耶律皇子,请。”
皇上亲自设宴招待耶律风,这二皇子不是个好招呼的人,一双闪亮的眼睛转悠着往宫女身上溜,十分的心不在焉。
弦一笑:“二皇子可是喜欢盛锦女子,到也真是没得说。二皇子喜欢,朕宫里倒是多的是绝色女子。”
耶律风一笑,大手挥挥:“不,本王不喜欢漂这的女人。”
“哦,那你喜欢不漂亮的?”当真是世上的人,无奇不有啊。
“倒是不,本王喜欢有才华的,皇上,据闻这京城才女不胜其数啊,本王小时候酷爱下棋,父王便寻偏契丹能人教本王,可惜契丹已经没有对手了,相当的寂寞啊。”
弦心里冷哼,这倒还是个自大的主。
“不过。”耶律风神色有些期盼:“据闻盛锦有人擅于棋,京城里办了个琴棋书画之类的,还是女子夺了魁,不知是否能见到。”
弦垂下眼睑看着杯中清澈的酒:“只怕你会看不着了,盛锦的女子成亲之后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耶律风有些好奇:“她成亲了吗?”
“应该是吧。”弦淡淡地说。
“本王听闻皇上也是个爱棋之人,为何皇上不将此女揽入深宫呢?要说这世间易得无价宝,难得找这个下得好棋的女人。”
弦有些失笑:“就这样可以娶一个女人。”
耶律风双眼自得:“为什么不可以啊?这样的女人让她嫁为他人妇,多可惜。”
弦觉得有这个耶律风真的是无法理解,契丹人和盛锦的总不同吧,不过吧,那杜暖暖还真在他的后宫。
耶律风双眼一亮:“要不,找找看,不知皇上是否能满足本王这么一个心愿?”
他才不会想,这耶律风的心思他自个可都说透了。
“只怕难以寻找,京城人挤着人,如何去找?”
“有这个心,就一定能找到。”
“那朕允你试试。”有本事就找到冷宫去,去把杜暖暖给刨出来。
忽尔想到了她,想到那轻纱撩起那张满是得意笑颜的脸,鲜明得就在眼前。
让臣子陪着这契丹二皇子,有些意兴姗阑地出了去,午后的白雪灼得有些刺人眼睛,四十三天了,他四十三天没有去冷宫。
果然努力让自已不去做某一些事,总能做到的。
喝了些酒倒也不觉得冷,他心里有些动,想去冷宫,想去看看那张鲜明的脸,她现在过得如何了呢?她现在知错了没有,肯悔过不?
“皇上,今儿个常贵人让耶律二皇子的马吓着了,身子似乎不舒服,正派人在殿外请皇上过去。”乔公公进来启禀。
他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让御医去便是了。”
他知常梅梅的意思,是想让他去韵香阁,他这会儿真没有心情。
酒意浮上来觉得有些疲累,便进去歇息会。
做梦梦到那个女人了,她下棋还是猖獗的紧,几个棋就想致他于死地,他怒了,她倒是怎么着也不改性格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拿起棋子往她脸上丢,她倒好,吼着叫:混蛋东西。
“皇上,皇上。”乔公公不停地叫:“快醒醒。”
好不容易从梦里醒来,这会才发现房里点上烛火,有些气怒想训斥乔公公将他叫醒,乔公公却是先一步说:“皇上,契丹二皇子去冷宫了。”
他腾地坐了起来:“什么?”
“启禀皇上,是傍晚时分才去的,这会儿天都黑透了还没出冷宫呢,奴才们也不敢拦着契丹二皇子。”
“混蛋。”他怒骂了一声急急起身:“快更衣去冷宫。”
孤男寡女在冷宫这成什么话了,杜暖暖那可是个下流无耻的东西,耶律风又是个为了棋什么就连个母鸡也会娶的人,他要不去他名字就倒过来写。
急匆匆地往前跑,小乔子也赶紧跟着跑出去,弦觉得今儿个的鞋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一样,出了宫差点摔着,幸好乔公公扶得快。
“这鬼鞋子。”他抬起脚就欲脱掉。
“皇上,可别脱啊。”这可是冰天雪的,看起来是气得糊涂了,乔公公认真一看:“皇上,是鞋子反了。”
他皱皱眉头,看着乔公公小心地将鞋子调回来,当真是失了理智了。
冷宫里灯光沉黑,若不是走得近了,还真觉得是没有人住的地方,冷风凉嗖嗖的,但对弦来说,这倒不算什么,心里的怒火早就烧得沸沸腾腾了。
一盏暗糊的烛火下,杜暖暖头发散乱一脸浮肿捂着棉被和耶律风那个浪荡皇子下棋,一个是精致的玉棋,在夜里也是莹莹玉色,一个是石头,还大小不一,可是这石头嚣张至极几乎霸占了整盘江山。
杜暖暖打了个呵欠将石头落在一个地方:“好了,你输了,我可以睡觉了吗?”
“你羸了?”耶律风像是不可思议一样,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桌上用粉石画出来的棋格。
“很明显你输了,你的棋艺真不怎么样,别打忧我了,我真的好困好困。”她揉揉眼睛打着呵欠。
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忽然闯进冷宫里来,说要和她下棋,能让人允许进冷宫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她想说吃完饭再下吧,可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却夺了她的饭碗放在一边:“下棋多重要一件事,吃什么饭。”
她莞尔,然后就很想杀杀他的威风,越下越冷便去披了棉被和他大战。
“下棋是多大的事,睡什么觉,本王不服,今儿晚上我们挑灯夜战。”他兴致勃勃地再收拾残棋,有对手的感觉真好,输了才会有进步。
暖暖摇头:“我要睡觉。”本王?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不管了,时辰到了挺想睡的,在冷宫住着倒是习惯了早睡晚起。
他压住她的肩头,不允许她站起来,认真而又严肃地说:“许你看我多几眼。”
“啊?”她不懂,十分的迷惘。
他双眼带着自豪:“你赢了,给你的奖励就是让你看我多几眼。”
他以为他是谁啊,暖暖乐了,昂头看着他:“果真是有几分姿色啊。”怪不得可以这么自大。
“继续吧。”他坐下。
她站起来:“不奉陪了。”
“你是看不起我?”他似乎很是不甘,还有些不解。
“我睡了。”她才不理。
他扯住她的被子:“不许。”
真是可笑了,这个有些自大,高傲,不讲理的劳什子二王子怎么那么像那个狗皇上呢,回头瞧他:“你以为你是谁,本姑娘凭什么陪你下棋。”
“哟,够拽的哦,不是说冷宫的人都是哭哭啼啼的吗?”难道传说都是假的。
暖暖笑出了声,长叹有些可怜地看他:“不是盛锦的吧!”
他摇头声音响亮又骄傲地说:“本王是契丹二王子耶律风。”
“契丹狗。”暖暖十分唾弃。
耶律风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你说什么?你这个笨女人你说我们伟业大的契丹人是什么?”
“耳力也有问题。”暖暖摇头叹息:“我最讨厌契丹人了,刚才和你下棋是可怜你,你还想求我继续再可怜你吗?”
这个,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啊,把他的一腔恼火给灭得个无声无息,甚至心里是无比愉悦的,弦唇角里噙着笑,翩翩风度地仰首抬胸进了去朗声道:“耶律王子似乎来错了地方,这是朕的冷宫,朕的妃嫔可不允许与朕之外的男人接触,除非这个人不是男人。”
心情大好地走到杜暖暖的身边,十分自在地二手拉起她松落的被子,直接将她连头发也包着裹得紧紧地一手揽在怀里。
暖暖使劲儿地想推开他,今儿个是怎么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一个个地跑来。
还有他,是不是抱得太理所当然了,他又为他又是谁?
他捏紧她的手腕不许她挣扎,她掐他,这女人的指甲留得长长的,掐进他肉里还有几分的痛,可是痛得还是挺开心的。
暖暖举起自由的一手,欲将被子拉下,可是他却索性放开她的手将她整个用被子捆得结实,爱露面是不是,就让你动弹不得。
耶律风看得目瞪口呆的,弦满意地看着抱在手中的蛹,里面不甘心的茧想钻出来还得费些时间。
弦眯起眸子:“耶律风王子,这么晚了让人送你到别宫休息。”
耶律风有些遗憾:“那明天本王再来跟你下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朕的妃嫔不允许和男人谈话,聊天,下棋。”
“不是说打入冷宫的,都是不要的吗?好吧,皇上,你不是允诺说给我美女吗?耶律风就要她了,虽然她不美,她很讨厌,看在她现在还可以称之为对手,本王可以受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