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离凰:深宫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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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什么才是爱

真想笑啊,费尽心思,斗尽手腕,最后只不过是梦一场。

她带着二个遗腹子在诡异多端,在弱肉强食的宫里,她一个人要去面对天下的百姓,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从不敢示弱也不敢软弱一分,不然别人就会把她和幼子噬得个尸骨无存。

那个最爱她的人啊,原来是这样。

“宫里,到底什么才是爱?”她抬头望着弦:“弦,你告诉母后。”

弦抱起她:“母后你放心,弦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你的,母后,对不起。”他也不曾想到,他知道这么多年来母后的苦,母后一手掌权也不是只有作威作福。

将她轻轻放在榻上:“母后,儿臣守着你,儿臣是你的皇儿,儿臣不会伤害你。”

守了大半夜太后才安息,弦到相思宫里去,暖暖却早已经睡下了。

淡淡的安息香,吸入心口那是多舒服。

没有唤人侍候,他脱了靴子掀起罗帐坐上来。暖暖咕哝一会往里躺着,他躺下去将她仔细地抱着,又不敢抱得太紧,怕是怕惊醒梦里的她,怕是怕,让她会为他伤怀。

“暖暖,你告诉朕,宫里的情,都不是假的。”

暖暖还睡得香,小脸蹭进他的怀里。

他轻轻地拂开她脸颊上的发,印上一个细吻。

“暖暖,暖暖。”

还是想叫醒她啊,他一个人,太寂寞了,心里有些苍凉。

他一直觉得母后要夺李家江山,但是安又能知道父皇的算计,可以这么的远。

他打小就听人说,父皇是如何如何的疼爱宠爱着母后,废了前皇后,三千粉黛独宠母后,甚至是遗旨也是让她掌管朝政。

暖暖醒来,在他温暖的怀里,他抱得太紧了,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今天晚上似乎有些激动,如果睁开眼睛,只怕他会不让她安睡。

第一次的回忆太是不好,太是痛疼,想想依然浑身难受,往后的几次,都是难受。

但是男女之事,她能逃到什么时候?他不可能有着足够的耐心等一年二年的。

他等待她适应他,她知道。

想了想,还是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他低头吻在她的眼皮上:“暖暖。”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边,有些冷,有些颤抖。

他的五指与她五指扣在一起:“暖暖,朕想抱抱你。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你。”

就这么抱得紧紧地,直到他睡着,暖暖想试图抽手他却越发的抓得紧,好看的俊颜尽是迷惘。

轻轻地蹭蹭他的额:“睡吧!”

一早上他把她拉起来,看她睡眼迷糊地倒在他的肩上睡,一脸的笑意是忍不住:“嗳,真懒,大早上了还想睡,起来陪朕走走。”

硬是拖着还有些疲倦的暖暖出去,沿着太液湖走,他一句话也不说走在前面。

雾气还有些浓,有些凉的空气里带着清新的荷香,荷叶舒展得很美,荷花却还在含睡。

她与他隔着一步的距离,抬头看他,忽尔觉得弦有那么点的孤寂。

他心里一定藏着很多很多的事,但是只能一个人知道,只有他一个人去慢慢地思量着。

他走得不快,白色的锦袍沾上了露水有些濡湿了下摆,步子都有些沉重。

她走快二步,然后拖住了他的手:“拖着我走,有些累了。”

他展颜一笑:“拖着你走。”

走得慢了,长长地舒一口气,看着她就直笑。

她娇嗔一笑:“你笑什么笑?”

“呵。”他轻笑,也不说话。

这样走走真好,不会孤单,有人相陪着,聪明的暖暖,最能看懂他的心思。

他会用心爱暖暖的,宫里不是帝王都无情的。

他不要做父皇,他不要伤害他爱的人。

暖暖,请相信。

有些东西,在悄然地改变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口里徘徊,微微的甜在流转,偶尔抬头,总是觉得想笑。

陪他走到启元殿他说让她进去看看,那是他处理朝政的地方,暖暖与他牵手进了去,亲手给他梳洗,再换上朝服,他脸上所有的疲惫都不消而静,一脸是威严与霸气在眉宇间流转着。

他去上朝,她在启元殿收拾刚才弄成的房间,他的地方只有他的味道,他暗示她留下来等他。

她出去看那使君子,他细心地让人装好了一阶一阶的竹梯,踩上去就可以安全地采到那香花。

叫宫女扶着上去采了些香花,回到相思宫里才洗好晒上,宫女进说韵香宫那边的宫女过来有事求见。

传了进来宫女便说:“贵妃娘娘,小公主身体不适,常小主想在宫外请大夫进来看看,不知是否合适。”

暖暖身边的宫女说:“这只怕不合适吧,常小主在宫里多少年了,还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

那宫女跪在地上,卑微地说:“常小主说宫里的御医对小公主都束手无策,听说宫外的大夫有些给孩子看诊倒是好的,小主心急想治好小公主,所以让奴婢过来问问贵妃娘娘。”

“宫里的规矩,这倒是不可以以。”暖暖轻叹,想想那小人儿,便问:“小公主现在怎么样?”

“也是哭哭啼啼的,昨天晚上闹得不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一吃就吐。”

弦现在似乎有忧心事,这宫里的事,便让她来操心吧,轻声地说:“那本妃去瞧瞧。”

带了宫女去韵香阁,守着的嬷嬷说:“贵妃娘娘,小主刚去请御医,小公主也刚睡着,不宜多人进去打忧了。”

暖暖便让宫女在外面守着,轻手轻脚地进去了,小公主睡在小纱帐里面,小脸憋得很是红,一头一脸都是汗,看上去很是憔悴。

唉,何时才能健康起来啊。

看了一会轻轻放下纱帐又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常梅梅了。

常梅梅眼眶还微红,看到暖暖打起了笑:“贵妃娘娘来看小公主了,我们小公主真是有福份。”

“她睡着了。”

“臣妾进去看一会,再去正厅给娘娘奉茶。”

御医跟着常梅梅身后来的,看到暖暖也行礼,御医也才进到门口,里面就传来常梅梅的尖叫:“小公主,小公主……。”

暖暖一头雾水,站在外面等着。

一会儿常梅梅抱了人疯子一样冲了出来,直直就冲向暖暖,力道大得将她撞倒在地上,这还不算,她痛苦地叫:“臣妾跟你拼了,你这个面善心毒的人,你杀了我好了,你怎么可以杀小公主。”

她愕然,她杀小公主?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韵香阁顿时乱成了一片,宫女们惊慌慌地劝着常梅梅,拦着她,可是看向暖暖的眼神,却是多了些惧色与憎恶。

常梅梅手指指着暖暖,双眼血红血红,撕心裂肺心地叫:“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暖暖摇头:“我没有。”

“是你,就是你,杀人凶手,皇上。”她哭得越发的凶了:“梅梅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杀了梅梅吧,让梅梅在阴间可以陪着她,她也不过是一个公主,就令贵妃娘娘容不下了。”

循声看去,弦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大步走了进来,惊讶的眼神看着她,看得暖暖心里如刀子割一样,万般的不舒服。

什么都摆在眼前,于她是一点也没有利的证据,她是千夫所指,她是杀人凶手,那只是一个不会反抗的小女孩。

常梅梅说:“怪不得你对小公主这么好,却是如此的包藏祸心。”银牙咬得直响,那里的恨意让暖暖看了都觉得自已是不是真的杀了小公主。

为什么会发生这些的,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她没有杀小公主。

弦走到她的面前,也是那么镇定地问她:“暖暖,是不是你做的?”

只有他自已才知道,心是跳得如此的狂。

看到暖暖摇头,他一颗心落了下来。

暖暖说:“不是,我没有。”

“你有。”常梅梅大声地哭叫着:“皇上,是她杀了我的小公主,是她。”

弦也不动声色,冷声地说:“是谁守着小公主的。”

一个嬷嬷走上前来,跪了下去:“启禀皇上,是老奴一直照顾小公主的,刚才只有贵妃娘娘进来,但是奴婢万万没有想到。”

弦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

那笑,冷得如冰一样。

抬脚,狠狠地将那老嬷嬷踹倒在地上,冷声地说:“来人啊,把这刁奴拖下去,朕的贵妃朕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你这些刁难在宫里作恶得习惯了,居然杀小公主想污蔑贵妃娘娘,挑拔离间。拖到刑部去,好生给问出个石落水出。”

这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常梅梅摇头泪汪汪:“皇上,是贵妃娘娘杀的,所有的人都看着。”

“贵妃焉会杀小公主,贵妃如今身怀有孕,对孩子不知怎的一个喜欢,何须这般做。”

暖暖不吭声,知晓他是为她开脱。

杀小公主这个罪名可是真不小,就算是他再护她如何的周全,对她如何的疼宠,但是指责与宫规,也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他让人先带她回相思宫里去休息,留下来善后。

暖暖走来走去,很是不安。

心也逐渐地开始平静了下来,她没有杀小公主是事实,可是谁呢?

常梅梅会杀自已的亲生女儿吗?虎毒都不食子啊。

犹有些乱,她躺在榻上却是脑子空白了一片。

这些阵仗也许就是日后她要过的生活,你虞我诈,暗箭难防。

乱想着听到脚步声,赶紧就站了起来,弦已经走了进来。

暖暖咬着唇看他,却不知要说什么。

他上前来,握了她的手:“手凉凉的。”

她涩涩地一笑:“皇上。”

他忽然就将她抱紧了:“暖暖,告诉朕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你不是知道了吗?”

“朕想听你说。”

“我就是听说小公主不舒服,然后进去看看,当时只有一个嬷嬷在,她说太多人会惊忧小公主,于是我就一个人进去的,小公主是睡着了,脸都红红的,手还乱挥了一会,我看她睡得香,不想打忧就出来了。在门口就碰到了常梅梅,她行礼说请了御医来看,请我先去正厅等着,一会就来奉茶,她进去出来就抱着小公主撞向我,说我杀了小公主,弦,我没有。”

他拍拍她的一背,轻声地说:“暖暖,我相信你。只要你说你没有,朕就相信你。”

一串的热泪,从脸颊上滑了下来,落在他的锦衣上。

她不想哭的,可是就是忍不住。

所有的人都不信她,只有他信她。

弦,一个她恨的人,却相信她没有做那狠心的事。

她亦也是不知道,她是如此的在乎他的信任,在这个后宫里,她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后台,甚至于人人都恨她,暗暗地怨恨着。

她踮起脚,抱着他的腰,细细地吻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字地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暖暖,朕知道你没有。”他拥紧她,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暖暖一双大眼雾蒙蒙,娇弱的样子看得让弦心里软软的,有些心疼。

“朕的暖暖。”

“弦,……。”

“别怕。朕不会再伤你的了。”

她信,眼里染上了笑意,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