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弦又说道:“你心里有什么事,便对我说,记着,我很爱很爱你,比你还还爱你。”
暖暖有些想哭了,只能抱紧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半睡半迷糊着,任他将她抱下怀里。
身边有个人睡着,也挺好,转身就能看到他,睁眼就能看到他,手一碰,就能碰到他。
暖暖滚到他的怀里,他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有一些弱点,宠着她,娇着她,多好,从来没有人让他这样做,他一向也觉得不必这样,可是遇上了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做很多自已都不曾多想的事。
梦里,不再是曾经的痛疼,而是花开一片,香得让她陶醉。
她比他早起,悄悄地起身塞了个枕头让他抱着,赤脚小心翼翼地出去,守在外面的宫女一听到轻微的开门声,便打起精神。
“小声点,皇上还在睡。”
“娘娘,时辰还早呢。”
天色才刚蒙蒙亮,正是此时,却是清香醉人。
她仰头看看天色:“你们去准备一些燕窝。”
“是,娘娘。”
她出去,相思宫后面种了许多的花,带着雾水格外的好看,含苞欲放如娇羞少女,只等日头出来,便会绽放美丽。
用剪刀剪下来,五颜六色相衬着很是好看,令人心情十分愉悦。
云慢慢地散了开来,金色的光华也越来越浓,太阳就快出来了,他也该起身了。这才提了裙子回去,进去他还在浅睡,闭着眼睛不满地翻来翻去的样子,似乎还想睡,但又知道要醒来有些不甘心一样。
将花藏在身后,蹲在地上看他翻来翻去,待他翻过来面对着她时,暖暖伸手将他的鼻子捏住,他却大手一捞,抱了她的头就趴趴地亲着脸颊:“想欺负朕。”
“原来你早就醒了。”装,倒是会装。
他笑,还闭着眼睛说:“一大早去哪了?”
“你猜。”
“一早就叫朕头痛,朕猜很多人的心思,朕不要猜你的,你告诉朕。”
“好不好看。”将花取了出来。
弦张开眼睛,看看花,又看看她,一脸的犹豫。
“怎么了?”
“唉。”他长叹。
暖暖越发的心急了:“怎么了怎么了吗?你告诉我。”
“花好看,可是朕发现,你比花还好看。”暖暖紧张的样子,真好看。
暖暖噗地笑了出声,娇嗔地看着他:“讨厌,花送给你,起床气就要消一消,起来啦,你该去上朝了。”
“让朕再睡会。”
“哎哟,起来啦,我让人做了燕窝,一会你吃了就去上朝。”
他挑起好看的眉,双眼带着笑意说:“暖暖,你说反了吧,要吃燕窝的是你才是。”
“呵呵,是你,我啊,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他宠她,她也可以宠他的,这样宠着的滋味,也让他感受,多是开心啊。
他抱了她:“让朕亲亲你,朕才肯起床。”
“唔。”
亲得够了,随后摘下一朵鲜艳的花插在她的云鬓之上:“真美,朕起身了,你再睡会。”
利索地起来,也不让人进来,就自个就着暖暖端进来的水洗脸,她柔柔地看着他。
公公们要进来侍候别的,他就把帘子放了下来,一层一层看不到里面的她才放心。
要走又扑了进来,抱着她的脸,狠狠地啃一通:“好生等着朕回来。”
她苦笑不得,点点他的额头:“好啦,你去上朝,我等你回来。”
他走后她小睡了一会,估计着今儿个有事迟了些回来,看宫女在修剪着新送来的绿叶小乔木,她坐在木廊上纳凉,仰头靠着柱子,风扬起她的黑发,舒服地闭上眼睛。
“贵妃娘娘,有位秀女求见?”
暖暖睁开眼睛:“谁?”
“贵妃娘娘要是不想见,奴婢就让她回去,只是一个刚进宫的秀女。”
暖暖想想无事可做,反正也无聊着,便说:“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宫女带了那秀女进来,眉清目秀十分的楚楚可人,仰头看着暖暖:“臣妾云净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你们都先下去吧。”
云净找她,她不想让宫女在身侧,这些宫女都是弦派在她身边的,她做什么都会直接地告诉弦身边的人。
云净很像姐姐,她想弦是一个很精细的人,但是他是皇上,不会有空到去看一个无相关的女人画像,所以肯定不知道云净的特别的。
“臣妾带些嘉云的食物,还请贵妃娘娘莫要见笑,臣妾新进宫,什么规矩也不太懂,偏劳贵妃娘娘了。”
她一言一行,都十分的恭敬而卑微。
暖暖却是有些不习惯的,这一张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却是这样对着她说话,她不习惯。
淡淡一笑移开视线不再看她的脸,只是问道:“在宫里,还习惯吗?”
“托贵妃娘娘的福,臣妾在宫里,过得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云净犹豫的样子,欲语还休,她不喜欢这样,索性就直接地问出来,她这么说着,不就是等着她问么。
“只是臣妾一直都没有看到皇上。”
倒是贪心了,多少人进宫这么多年,又何曾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
暖暖走得快了,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冷冷地说:“云净,你凭什么觉得,皇上会对你另眼相看?”
云净有些一怔,宫里都传着这位贵妃娘娘挺好的,不多话,不多事,也不常别处去走动。
第一次出了重金让宫女递了书信上去,果然顺利地留在宫里,她以为贵妃娘娘会对她不同。
“你说呢?”暖暖又问了一句:“本妃在等着。”
云净咬咬牙,还是轻声地说:“顾野说了,凡事你会帮着我的。”
又是顾野,顾野对姐姐的迷恋,到底是几分呢?
暖暖觉得心头一重,有些东西又开始沉沉地压了起来了。
“顾野说,贵妃娘娘是一个好人。”云净又加多了一句。
好人,好人的定义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不能带她走,想想这些,心里的某一处,还是会痛。
“你不应该直接叫他的名字,他是盛锦的顾将军。”她口气甚是平淡:“而你现在,也是后宫的妃嫔之一,这样是失了礼数,你尽里应该是知晓的。”
云净咬着唇,像是很委屈一样,良久才说:“臣妾也知道,可是顾将军说,不要叫他顾将军,叫他顾野就好,来的时候他说,如果宫里需要什么,可以跟贵妃娘娘说,贵妃娘娘是一个好人,会帮臣妾的。”
会帮到把弦推到她的身边吗?她还真的是心里怪怪的。
云净想了想,然后记起什么,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这是顾将军给臣妾的信,贵妃娘娘若是不相信臣妾,可以看看,这信是臣妾才到京城的第一天就收到的。”
她不是不相信,她知道云净不可能撒这样的谎,可是她有些想看信,看顾野写的字,但是……她说她心里只有弦的。
仍然是鬼差神使地伸出了手,云净便恭敬地将信递了上去。
字,是顾野的字,关心不言于表。
很长的信,什么事儿都交待得细细的,很细心到到了宫里找谁,又怎么样又怎么样的,如从前他给姐姐写的信一样。
但是从头到尾,从来没有提到她暖暖二个字,但凡要说到她的,都是用贵妃娘娘这四个冷漠而又冰冷的字来代替。
他不再叫她暖暖了,他,关心的不再是她了。当一个酷似姐姐的人出现,顾野,还是过去的顾野。
“贵妃娘娘。”云净看到她脸上有些不高兴,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这事就这样,这信,宫里的规矩你倒也是知道的,这可是一个罪,你可知。”
吓得云净花容失色:“贵妃娘娘,臣妾知罪。”
“你先下去吧,本妃告诉你,想要一步登天,除非命里注定,不然还是安份些。”可一步登天,也未必就容易,又示必就是好呢。
信,没有还给云净。
另一侧看到弦进了来,匆匆地将信塞入袖里,双手掳掳头发,笑着望着他的到来。
云净弯身行礼,双眼灼灼然地看着这年轻而又俊美的君王。
他从她的身边经过,却是看了不看她一眼,而是直往贵妃娘娘那儿去,只余留下淡淡的贵气香中味在鼻尖萦绕着。
她听到他说:“暖暖,你笑什么?什么开心的事说来给朕听听。”
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多情,她发誓有一天她要成为她,取代她。
她可以的,因为她这一张脸,就是她的优势,因为贵妃娘娘对顾野的信感兴趣,因为皇上宠爱贵妃娘娘,只要她有弱点,她就可以用到,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