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曾去请安了,总是皇后过来看我和蔷蔷,这会儿蔷蔷也醒了就就抱过去给皇后请安。”
我不想让人说我比皇后还得宠,虽然这是事实,可是祝敏之在后宫的地位是皇后,没有人可以逾越这地位的,若是说的人多了,她对我有什么想法,往后我们相处可能不会很好。而她是凤夜鸾得力左手,处理宫事,甚至是于朝上,也是一种制衡。
“今天雪雁还做了桂花糕,正好送些去给皇后娘娘尝尝。”
他抬起头揉揉有酸痛的脖子:“去吧,傍晚风凉,早些回来。”
“嗯,你也别太累了,一会让周公公去唤人给你按按脖子。”
他笑着点点头,目送我出了去。
雪雁手巧,不仅刺绣好,做衣服好,难得的是,还做得一手的好糕点,又很会照顾孩子,我便让她和奶妈几人照看着蔷蔷。
雪雁看到我出来,甜笑地说:“娘娘,糕花糕做好了,正放在桌子上,小公主也醒了,一会凉些奴婢取些来喂小公主。”
她娴熟地换着尿巾,蔷蔷初睡醒的样子可爱透了,迷迷蒙蒙的眼眸像是烟雨图一样。
换好尿布雪雁交给我:“娘娘,奴婢去取桂花糕让小公主尝尝。”
“雪雁,别喂她了,你啊,总跟你说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却屡说不听。晴儿,你去把糕点一盘子,一块儿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蔷蔷好久没去给母后请安了。”
雪雁笑着给她洗脸:“娘娘,小公主睡觉还会踢被子呢,二脚一踢要是踢不走,她就扭来扭去。”
我亲她一下:“是不是啊,别踢掉哦,会着凉的。雪雁啊,多带几块尿布,免在凤仪宫里老尿尿。”
“奴婢知道呢。”她俐落地去取。
一会儿准备都妥当了,抱蔷蔷出去,后宫的景色,四季总有不同,如是秋天,可以看到那斑澜的枫叶,不用多叶,一定红如血一般的美,月上宫也是种有枫树,只是怎比得上这后宫里的美。
流水载着花转悠着,过了桥,过了宫阁,走长廊,走在这宫里有一些悠闲和舒适,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也许我现在是把这里当成家了,感觉就不太一样了。
凤仪宫守门的公公看到我来,老远就跑上前来施礼迎接。
再急急让人去通报,迎了进去。
皇后娘娘正在后园里石椅上坐着,身边站了同个几务府的公公。
公公弯着腰请我进去,皇后回头朝我一笑,淡淡地跟那几个公公说:“中秋这些事,你们就如是这般操办,不宜过份铺张浪费,如今凤凰朝起势才刚刚好一些,切忌不得铺张。”
几个公公边边弯腰:“奴才知道。”
“好,下去吧,有什么事再直接到凤仪宫里来禀皇本宫。”
“是,皇后娘娘。”
然后又都朝我行礼,我笑着轻声地说:“不必多礼。”
抱了蔷蔷上前去,给皇后娘娘行个礼:“皇后娘娘吉祥。”
她一笑:“何必这么见外,本宫最近比较忙,好些时候没有过去看长平了,来,母后抱抱,没多久的功夫,就长这么大了。”
“小孩子就是见风长,来,让你母后抱抱。”
小心将蔷蔷给她,皇后抱着拉着她的小手摇:“小长平,想不想见母后。”
蔷蔷只是裂嘴笑着,然后扭着身子看着我。
“看来会认人了,都不要母后抱了,流口水多,想来快要生齿了吧。”
我笑着抱过蔷蔷:“是啊。雪雁做了些桂花糕,带过来让皇后尝尝。”
宫女将食盒提过来,再摆在石桌上,还有些温热,香气扑鼻而来。
她晒然一笑:“倒是真香啊。”拈了一块放入嘴中轻咬一口:“入口绵,又香又甜。”
蔷蔷看得想吃,于是我取了一块来,放在她的嘴边,她闻闻又扭过头去,皇后笑道:“精得很呢,懂得很闻闻味儿了。”
“现在就让她吃点粥了,雪雁,你喂她吃点粥吧。”
雪雁过来抱走蔷蔷,我将手里的糕点吃下去,的确是很香的桂花味,冰糖放得刚刚好不腻人。
“皇后气色不甚好,是不是宫事太繁重,劳累。”喝一口新茶,浑身都舒服。
她垂下眼睑,淡淡一笑地说:“倒不会,只是宫事而已,本宫尚还能应付得来。”
“皇后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秋凉了。”
她点头道:“是啊,如今身体可不比往年那般了。这桂花糕味道不错。”说完又拈了一块入口吃。
“皇后娘娘要是喜欢吃,回头让人再送过来。”
她喝下一口茶淡淡地说:“好吃,吃过量也就腻了,适其量就好。”
肚子有些不舒服,我便告辞回去。
一出凤仪宫的宫门,便走得快了一些,越来越难受了,唉,撑不到月上宫,我我想去方便一下。
晴儿带着我往附近的宫去,方便之后,可是肚子还是痛着。
难受得我一手按着肚子,绞得痛疼啊。
“肚子不舒服,痛得紧啊。”
晴儿吓得脸色都发白了,扶着我:“娘娘,晴儿马上就去传御医,来人啊,快扶娘娘回月上宫里。”
瞬间就乱了起来,我咬牙撑着:“雪雁,你抱好蔷蔷,别吓着她了,慢慢来。”
她们扶了我往月上宫去,还没有回到,就正好凤夜鸾出来,瞧着我这样,大步过来一把扶住我,紧张地问:“这怎的了?”
我委屈地说:“肚子痛。”真难受,现在还痛得紧。
他将我抱起,一边往月上宫走,一边大声地叫:“周公公,赶紧让人去传御医过来。”
“晴儿去了。”
抓紧他的衣服,这痛,让我揪心,脸埋在他的怀里,难受得想要打滚。
跑回月上宫,他板着一张问身边的宫女:“贵妃娘娘怎么会这样子?”
宫女跪了一地,都不知。
我也不知,她们又怎能得知。
等御医过来,他揉揉我的眼,双眼变得冷厉而又寒杀。
低声地问我:“你在凤仪宫里,吃了些什么?”
我已经痛得没有力气,没有精神去回答他什么话了。
御医也很快就赶到,给我诊脉。
凤夜鸾在一边急得直冒汗,气冲冲地说:“赶紧给她止痛。”
银针一根根扎下去,痛楚,似乎是消了许多。
再细细地问我,诊脉。
然后御医抹把头上的汗说:“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是中毒了。”
他冷冷地扫了那些宫女一眼:“周公公,让人守着,一个也别让她们逃了。”
“是,皇上。”
“皇上饶命啊,奴婢们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贵妃对你们一直善和,从不苛刻,可是你们怎么照顾的,还有。周公公,去传皇后过来。”
这会儿外面却有宏亮的声音急急地传了进来,远远地就叫着:“皇上,皇上,奴才有事请奏。”
带了进来,是一个公公,跪拜在地上急急地说:“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腹痛,杨御医过去给皇后娘娘把脉,皇后娘娘是中毒。”
这……我真的有些乱了,头晕晕脑胀胀的。
凤夜鸾将我抱进里面去躺着,命御医快些去给我煎药解毒,就起身去了凤仪宫里。
我中了毒,她亦也是,还都是腹痛,这说明我们吃的东西是一样的,在凤仪宫里,我只吃了桂花糕和茶。
肚子还是有些痛,我想他会查清楚的。
应该不会是皇后娘娘吧,祝敏之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向来对我也不错,我的荣宠,她一直并没有怎么嫉恨,也不多劝皇上什么的。
这样的手段,她不至于会使,何必让皇上找理由将她怎么着呢。
凤夜鸾好些时候才回来,外面啼哭的宫女,我还能听得出。
他寒声地说:“周公公,将碰过这桂花糕的宫女,奴才,一个个都抓起来,朕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若是你们能站出来,朕便只打三十大板,放你们出宫。若是你们不站出来,那么朕查出来,让你们凌迟至死,抄九族。”
他当朕以来,也只是杀过几个说闲话的,对很多的事,他一直没有这么厉重过。
这么说话,一定是心里惧怕了。
原来毒在桂花糕里,很多人碰过了这桂花糕。
御医又说:“皇上,这毒是在桂花糕里面的,不是沾在外面。”
“谁做这桂花糕的?”
“是雪雁姐姐。”
我一惊,是雪雁吗?那个温柔,那个善良巧手又很喜欢孩子的宫女。
挣扎着起来,揉揉肚子再出去,正厅里还跪着好几个宫女,雪雁惨白着一张脸跪在最前面,整个人都吓得籁籁发抖的。
凤夜鸾刀子一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不招是吧,来人啊,用刑。”
鞭子甩出的声音,让我也有些害怕。
我从来没的看过凤夜鸾的怒火如此的可怕,跌撞着扑到他身上去倚着他:“别动刑。”
“娘娘饶命啊,娘娘,奴婢一心一意只是想做些好吃的,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害娘娘啊,奴婢冤枉啊。”雪雁看到我,便泪流满面。
似乎有些还回不过神来,还不相信桂茶糕里有毒。
凤夜鸾将我扶住,压下怒火说:“梨雪,你进去休息,朕却不会姑怒敢往你身上动坏心思的人,不用刑,看来她是不会招的。”
“皇上,你听我说,要是是雪雁做的,要是雪雁真有这个心思,我早就死了,她不会等到现在的,雪雁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