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飘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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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伍拾肆 千杯兰飘香

偌大酒楼安静下来,夏侯轩可以感觉到无数目光聚焦到自己一席,更有些许倒吸大气之声“呼呼”可闻······看着舒兰犹拿着酒壶深怕漏嘴一滴,顿觉有些尴尬。

只见舒兰噗噗摇了几下酒壶,见没了声响,意犹未尽:“哈……果然有点劲!掌柜的没吹牛皮。还有吗?再来一壶。”豪气干云,不让须眉。

只是那般喝法,端是让众男儿自惭形秽,便是张飞也是自叹弗如。

夏侯轩倒吸口气:“你你、你全喝进去了?”

舒兰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这可是一壶啊……”夏侯轩不可置信,没想到舒兰如此牛饮鲸吸。

“……哈哈哈,姑娘海量呀,这洛阳楼的“百日醉”我顶了天也就半壶。“郭嘉不住夸赞。

“这位舒兰姑娘果然厉害,喝酒跟喝水一样。”张飞也是赞叹,他本是酒国豪杰,见着同仁,那是倍感亲切,而这酒友竟还是个女子,更是奇观。

“掌柜的,按你说的,咱们食宿可以全免了吧?来来来,再上几个好菜~~”王越见舒兰喝完一壶,面不改色,欢欢喜喜地转头提醒掌柜。

那掌柜这下可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露难色:“啊?这个……”又看了看舒兰不敢相信,赶紧问道:“姑、姑娘你还站得住吧?千、千万别撑着!晕的话就赶紧躺着!”

“放心吧,我可是千杯不醉。”舒兰拍着胸脯,颇为自信,酒兴上来,还有些意犹未尽:“你要是还有更烈的酒,尽管送上来。”

“没、没了,这就是我们最烈的酒了……以前从来没人能喝一壶还没事儿的。”掌柜支支吾吾道。

舒兰听完,有些失望。

“不过……这一桌菜也不少钱呢……”掌柜小声说道。

“掌柜的不用担心。食宿费用我们会照常给的,刚才这位只是说笑而已。”夏侯轩笑道,暗自道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唉,大少爷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这顿也是靠本事挣来的嘛——”王越无奈道。

“多谢这位公子!几位的酒菜我会打个折扣。小二,给这位姑娘再上一壶酒来。”掌柜吆喝来一个跑堂。

“好嘞!”小二快步下楼。

“舒兰姑娘的酒量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如此豪爽,男子也难及一二。”张飞笑道。

“可不是,我走南闯北的也喜欢喝两口,但和你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啊。”王越也道。

“呵呵,我就是喜欢酒的那种味道。”舒兰听得他们夸奖笑道。

瞥见夏侯轩面色无奈,舒兰忽的想起自己职责所在,不好意思道:“啊,对了——

我喝点酒没关系吧?“

夏侯轩暗道:“你都喝了一壶了,现在才来问。”

“是啊,大少爷,今儿个也不赶路了,喝点儿没事吧?”王越也问道。

“……若是不耽误事,喝一点也可以。”夏侯轩淡淡说道。

“这你放心,我还从来没醉过呢!”舒兰颇为得意说道。

“喝不醉?怎么讲?”夏侯轩好奇道。

“反正我从来没醉过,天生酒量好吧,酒的味道又香香的,比这些没什么味道的菜好多了,时间久了就喜欢上了。”舒兰也不知所以然,随口答道。

“哈哈,这菜挺入味的嘛,小姑娘真是口味重。正好,你不爱吃那我就多吃点啦~~”郭嘉说完,动起筷子一下夹了好大一块烧牛肉。

那张飞微微一笑,说道:“夏侯小弟若有些酒量?不若同饮一杯如何?”

夏侯轩摆手婉拒道:“不行不行!我喝酒最是会出洋相。”

“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若得分个高明,便更是有味了。”张飞笑道。

夏侯轩笑道:“分个高低不敢,不过‘不拘形迹’四字,小弟最是喜欢,请啊,请啊!”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面色便有些发红,已是有些醉意。

那张飞微笑道:“兄弟倒也爽气,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叫道:“小二,取两只大碗来,再打十斤白酒来。”

那小二和夏侯轩听到“十斤白酒”四字,都吓了一跳。小二赔笑道:“爷台,十斤白酒喝得完吗?”

那张飞指着夏侯轩道:“这位公子爷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十斤不够,打二十斤。”

小二笑道:“是!是!”过不多时,取过两只大碗,一大坛酒,放在桌上。

郭嘉见他二人要斗酒,便说:“光喝无趣,须要酒令才好。”

夏侯轩推辞道:“我已有些不胜酒力。”

“我有个提议,不若叫舒兰小妹替大少爷喝,大少爷行酒令,你们四人分作两组射覆,岂不善哉。”王越喝了口酒说道。

众人称善。

王越道:“我吃一杯,我是令官;也不用宣,只听我分派。”说完自饮一杯。命跑堂取了令盆来。

“此地无甚物,吾等便以桌上蔬果酒菜覆之。亦不用太难,得有些提示。不中者罚一碗。”王越笑道。

从张飞二人先覆,夏侯轩二人射之。

张飞取一物覆好。那夏侯轩二人回过身来,问道:“可好了?”

“汝可猜好了,好一半梅黄杂雨晴。”张飞笑道。

舒兰原生于这令,一时想不到,满室满席都不见相关什物。见舒兰射不着,众人击鼓又催,夏侯轩方拍手叫道:“可是青柚。”

张飞点头,自罚一碗,舒兰郭嘉也是仗义,相敬一碗。

郭嘉又覆一物,说道:方才确是简单了些,听好,‘尧遭洪水九年者,乃此子一怒也。’”

夏侯轩暗叫:“妙之极矣!却是用典了。”倒也干脆,当即胸膛一挺自罚一碗,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

那张飞见他竟喝得这般豪爽,倒颇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说道:“好爽快。”端起碗来一干,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

夏侯轩酒兴也是上来,方觉这酒也不是那般难咽,笑道:“好酒,好酒!”

舒兰见他呼一口气,将一碗酒喝干,没好气道:“大少爷,方才不是说好的你猜我喝。”

“好好好,吃完这碗我便不吃了。”夏侯轩哄道,说完忙翻开盆,只见是一火龙果。

“这会换我来覆。”夏侯轩笑道。

“好勒。“郭嘉爽快答应。

“其为人也,臼头深目,长壮大节,昂鼻结喉,肥项少发,折腰出胸,皮肤若漆。”夏侯轩覆好说道。

郭嘉略一沉思,笑答:“无盐挂面。”

舒兰这酒鬼见夏侯轩出得这题,初始有些忿忿,这不是不让我喝吗?听郭嘉答出,反倒拍手叫好,抄起碗来漫不在乎的一饮而尽,甚是欢喜,说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

夏侯轩暗骂她不懂事,看她憨态可掬又有些好笑,与那些个仆人女眷百依百顺,却是率性而为,豪气干云。众人看了,又是爱,又是笑。

夏侯轩继续,说道:“一妈生九子,两个儿子做官,两个儿子打扇,四个儿子种田,一个儿子打拳。”

郭嘉刚要回答,舒兰拍案而起,抢声笑道:“这个我知道,是大黄牛。”说完自认冰雪聪明。

夏侯轩一时无语,这姑奶奶存心要我出丑喝酒,没奈何便要捧起碗来。谁知碗边还没碰着,舒兰小手已是先一步抓起碗来,自己满上,咕噜噜又是一碗下肚。

那舒兰此时已是吃了好几碗,便是在座男儿加起来亦是有所不及。夏侯轩挨在她旁边,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连忙敬谢不敏,自称酒量不及,跑下楼寻木桶呕吐狼藉。

三个大男人对看一眼,哈哈大笑。舒兰见夏侯轩离席,不禁啐道:“富贵人家的少爷就是没肚量。”

“得,大少爷走了,我可不会射覆,咱们玩不起了。”王越笑道。

“谁说玩不起的,自罚一碗。”张飞满满的两大碗酒一斟,递给王越。

王越一口干尽,笑道:“张兄,那你说咋玩?”

“是豪杰必有真情,大丈夫岂无酒量!吾平生斗酒,尚未醉过,看舒兰姑娘喝得也不痛快,不如咱两来斗上一番,也不玩那些花样,真刀真枪干上一架。”张飞这番话豪气冲天,声如雷霆。

舒兰欢喜,当即拍案而起,举起双手,大声赞道:“好嘞,本姑娘今天要敞开肚皮痛饮一番。”

王越看得心惊,凑到舒兰旁边小声说道:“小姑娘,你不怕大少爷革了你的职。”

“哪怕洪水滔天,本姑娘也要喝个痛快,再说了,酒席上哪分贵贱贫富。”舒兰性子刚烈,那有的人压他。

那张飞笑道:“甚好甚好,咱两个先来对饮十碗,如何?”

舒兰当即胸脯一挺,大声道:“本姑娘怕你不成。”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

她喝这碗酒乃是负气,夏侯轩虽不在身边,在他却与喝给他看一般无异,乃是与夏侯轩争竞,决不肯在外人面前向他认输,别说不过是一大碗烈酒,就是鸩酒毒药,也毫不迟疑的喝了下去。

那张飞见一个姑娘家竟喝得这般豪爽,倒颇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说道:“好爽快。”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

舒兰笑道:“痛快,痛快!”呼一口气,又将一碗酒喝干。那张飞也喝了一碗,再斟两碗。

这一大碗便是半斤,常人一斤烈酒下肚,腹中便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烧。两碗下去便要感烦恶欲呕,待得又是第三碗烈酒灌入腹中,五脏六腑似乎都欲翻起跟斗,腹中酒水呕将出来,醉倒在地。

他二人一连吃了好几碗,头脑依旧清醒。张飞倒还罢了,舒兰却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张飞留心一看,只见舒兰越喝,越是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妹子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又斟了两大碗。

舒兰笑道:“我这‘千杯不醉’可不是瞎说的。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过二十来杯,一千杯须得装上四五十碗才成。张大哥恐怕喝不了五十大碗啦。”说着便将跟前这一大碗酒喝了下去。

那张飞见舒兰漫不在乎的连尽四碗烈酒,甚是欢喜,说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斟了两大碗,自己连干两碗,再给舒兰斟了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