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皇城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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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传位之变

羿国,自中原各国统一后,至今已有百年之久,百年间历经三位帝王的励精图治,国力愈发壮大,周边虽有其他各国、民族部落虎视眈眈,但碍于羿国国力,虽有吞食之心,却无攻占之力。

成安二十七年,成安帝突发恶疾病危,但因尚未立储,临终前急宣皇室宗亲、内阁大臣宣诏,议定皇位继承人。

入夜,宫城外,城隍庙内,一群黑衣人聚而商议。

“陛下的病情,还能坚持多久?”

“陛下的病情来的急,已无药可医,太医能做到的,无非延缓陛下的病情,最多也只可坚持十五日。”

“皇长子早夭,陛下伤心至极,故未立其他皇子为储。皇四子常年征战在外,军功累累,陛下心中早已意许,朝中上下早已意会,只是未明旨意,今明旨由皇四子继位,皇四子应可在十五日内赶回,正是继位。各位如何看待?”

“自古皇位继承人,立长不立贤。自皇长子夭折,陛下再无嫡子,其余皇子皆为庶出,从出身讲众皇子地位平等,根据古制,皇次子方为皇室正统继承人。”

“话虽如此,可皇命已下,我等如何更改?”

“继位之事尚未明旨,此事尚有可回转余地。”

“如何回转?”

“如陛下无法坚持到皇四子赶赴回京又如何?”

“如已有打算,还请详说!”

“暗中派人阻拦皇四子回京,虽不能阻挡回京,但可延缓到京时日,待陛下驾崩,既无明旨,我等便可以皇二子为皇位继承人昭告天下。”

“可是陛下的意思,朝堂上早已人人心知肚明,我等以皇二子继位昭告天下,可会有好多人不会信服。”

“就算人尽皆知又如何,陛下未明旨就没有盖棺定论,我等皆为陛下身边重臣,皇位继承之事由我等昭告,就算有异议,也不敢有人反对。”

“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人,禁军麒麟卫大将军洪羽随身侍卫陛下,统领皇城禁军,且只效忠陛下一人,近日陛下与我等商议皇位继承之事,他一直护卫皇帝左右,陛下的意思他应该心知肚明。如果我等要改立皇二子,我怕洪羽会反对。”

“禁军大将军只负责皇城守卫之军务,不参与朝堂议政,就算他有异议,依制也不能参与其中。”

“可有他在,总感觉会有变故。”

“说的有道理,为确保此时万无一失,我们要想办法除掉此人,方可无忧。”

“如何除掉,洪羽武功高强,世间罕有敌手,就算江湖一流好手,如无十几个也不一定能制住他。”

“正面对抗,胜算为零,要想对付洪羽,只宜智取。”

“看样子你心中已有主意?”

“说实话,洪羽确实难对付,身份神秘,武艺高强,就算我们能找到十几个好手,也不可能在皇城内院动手,出了皇城又不知道他的身份,又怎么能动手袭击他。如果我们想要动他,只能在宫中。”

“如何对付?”

“似我等,如要跟他动手,无异于羊入虎口。可是如果我们能让他无法动手的话,又是另一说了。”

“你的意思是下毒吗?”

“没错,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胜算。我们用计给他下毒,让他既动不了手,也不能说话,给他一个谋害陛下妄图反逆的罪,即使他身为禁军统领,禁军也不能护着他。”

“禁军宫中所有饮食均单独采制,我等如何插手?”

“我们只需他无法动手,并非要通过下毒置他于死地,如此,就算不通过饮食也可办到。”

“好,就依你,如此,我们再仔细商量一下所有细节之事。”

……

入夜,渐渐转凉,一轮冷月悬在空中。

一户人家的房顶之上躺着一个年轻人,穿着随意,抬头望天,盯着空中的冷月,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翼儿,夜深了,怎么还不休息?”

听到声音,年轻人做了起来,回头望去,四十余岁中年人走了过来,在身边坐下。

“父亲,你怎么上来了?”

“今日晚饭时,就看到你心神不定,有心事?说出来为父听听,说不定能帮到你。”

“父亲,没有什么,只是总是感觉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说实话,长这么大以来,我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感觉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因为陛下病重的原因吧?”

“今日,陛下因病重,宣皇室宗亲和内阁大臣商议皇位继承人之事,其实陛下早已有意传位四殿下,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似乎好多人心里并不支持陛下。”

“自古以来,皇位之争,并不仅仅是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朝臣之间的斗争。如早立太子,或许不会有多么过分的举动,毕竟太子已经确定了皇位的正统继承人。可是陛下早立的皇太子早夭,陛下伤心之余未再立储,再加上现在众位皇子皆为庶出,并无尊卑之分,所以每位皇子都有机会,所以皇位之争才会愈发激烈。”

“四皇子,治军有方,战功累累,且为人刚正不阿,百姓也是极为爱戴,可以说四皇子继位是民心所向。”

“孩子,权力的斗争不仅仅是你做得好、民心所向这么简单,你虽然常年在陛下左右,可是这些权力的斗争还是接触得太少。人心总是贪婪的,尤其是那些身处高位之人,一旦接触久了就再也放不开手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

“你要时刻谨记,禁军是不可参与到朝政之中来的,你要做的仅仅是分内之事,不要逾越一分,否则将会万劫不复,明白了吗?”

“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嗯,明白就好,别再多想了,早些休息吧!”

……

成安帝病情突然转恶,急召重皇子、皇室宗亲及内阁大臣入宫。

床榻之上,成安帝面容枯槁,几日的重疾已让这位年轻时征战沙场、意气风发的皇帝有如骷髅一般,虽有太医日夜侍候并加以调理,可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就算医术如何高强,却又怎能同天斗。

成安帝此时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驾鹤西游,众人于床榻之外跪侍,却都心有打算。成安帝艰难地抬起手,老太监总管公公郭斯俯身到成安帝嘴边,成安帝在其耳边说了一句话,郭斯点了点头,起身向榻下宣:“宣兰陵王武攸元、内阁大学士朱楷近前。”

听昭后,武攸元和朱楷忙上前,俯首听昭。成安帝嘴唇微动,如非近前,根本听不到再说什么。

成安帝说完,以眼神看着二人,二人跪拜,口呼:“谨遵陛下旨意!”

成安帝见二人已明白自己旨意,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下面众位大臣未听皇帝声音,也不敢动弹,只是与床榻之外跪拜,也不敢直面圣上。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皇帝仍未发出任何声音,武攸元和朱楷抬起头,见皇帝双目紧闭,似已睡去,便以眼神示意郭斯,郭斯轻声叫了几声陛下,皇帝未有回应。郭斯示意太医上前诊脉,太医近前手搭了一下皇帝的手腕,随即睁大了眼睛,后又仔细观察了皇帝的面容,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呼:“陛下已经羽化!”

众人一听皇帝驾崩,脸上瞬间都变了颜色,不管内心如何,面容上却都是一片悲伤之情。

众人在塌外哭了一炷香之久,始终未停,更有甚者甚至哭死过去,太医忙给顺气,哭死过去之人醒后却仍悲痛大哭。

见一直哭下去,没有尽头,武攸元和朱楷二人相视并点头,随即二人起身,令所有人暂停哭泣,众人虽停下了哭泣,殿中却始终回荡抽泣之声。

朱楷向武攸元点了点头,向殿内众人说道:“陛下在位期间,我国四境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此乃陛下仁心治国所得,陛下实乃千古圣君。陛下如今仙去,乃国之殇,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吾向众位宣陛下临终圣谕,各位跪扣听旨。”

众人一听,纷纷跪正,听旨。

朱楷朗声道:“陛下圣谕,自古皆以长为尊,今昭皇二子武元深为皇位之继承人,昭告天下!”

朱楷话音未落,兰陵王武攸元吃惊地望向朱楷,朱楷回望武攸元,嘴角微微上扬。武攸元又看向殿外,仿佛明白了一切,也明白了自己此时虽心知肚明,却无法开口。

“慢着!”

一声力吼从皇帝床榻边缘传来,武攸元、朱楷二人回身,众人抬头,却见一人踏步走到身边,此人身披金色麟甲,面由麒麟兽面遮挡,正是麒麟卫大将军洪羽。

洪羽走到朱楷身侧,朗声问到:“陛下临终前谕旨明明是四皇子继位,为何朱大人却假传圣旨由二皇子继位,你居心何在?”

朱楷正色道:“陛下命老王爷和微臣宣诏皇位继承之事,吾等按陛下旨意宣诏。洪将军此时却说微臣假传圣旨,如今陛下尸骨未寒,你便出来挑起事端,是否早已有谋逆之心?”

洪羽却道:“明明是你先假传圣旨,如今却指责我有谋逆。陛下对朱大人如此信任,由朱大人宣诏,不料朱大人却辜负陛下信任。”

朱楷指着洪羽大喊道:“陛下尚且躺在龙榻之上,你便挑起事端,莫非敌国奸细,此时挑起事端,以有所图。”

洪羽却还想反驳,却感觉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洪羽暗中运了口真气,却感觉体内空虚,真气尽失,心中转念,已明白自己以中了计谋,自己此时纵使一身武艺,却连半分也无法使出。

朱楷见洪羽举止有异,知道毒性已经发作,便不再害怕,朗声道:“禁军麒麟卫大将军洪羽妄图谋逆,来人,拿下谋逆之人!”

洪羽知道此时自己已无力申辩,如果真的被拿下,那么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自己能够逃脱,那么将无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可暂且保住族人姓名,二可日后再行筹划,便强提一口气,拔出手中长刀,架到了朱楷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