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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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1978下 (1)

这天下午我在学校练完球回到家,晚饭已经做好了,摆在桌上。父亲和“小谢阿姨”已经提前吃过了,正准备出门,说是要到省委大院去——那一准儿是去看“小谢阿姨”的父母的,父亲这位准女婿已有很长一段都没去看过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了……临走之际,“小谢阿姨”对我说:“索索,肚子饿了吧?那就先吃饭吧!吃完饭洗个澡,水已经烧好了,就在炉子上坐着呢。”

这女人说话,因为听起来很舒服,我还是听得进去的,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就开始洗澡了:将一个大铁盆拉到外屋的当中间,将炉子上坐着的那壶开水全都倒了进去,再兑上一些凉水——夏天在家里,我就是这么洗澡的。只是当我带上房门,脱光衣服,像以往那样企图躺靠在铁盆里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困难了,我的个子又长高了,在足球队里很容易感受得到:有点鹤立鸡群的架势,扮演着“高中锋”的角色,经常靠头球破门得分……躺不进去,我就只好挺身端坐在铁盆里头,在我低头的一瞬,又看见了那撮恼人心烦的毛,就在我动手欲将它们一一揪掉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玩意——父亲的刮胡刀!我带着一身热水,赤条条地从洗澡盆里站起来,走到脸盆架上找到了它,琢磨了好半天,才搞明白如何使用,埋下头来,正要动手……

“武大哥!开开门!”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叫声。

那声音听来耳熟……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分辨时,那门却“咣”的一声被推开了,穿着一件花裙子的白晓莹端着一碗红烧肉就闯了进来……

我赤身裸体、手执剃刀、不知所措!

“洗澡呐!你爸呢?”这个冒然闯入者倒是一点也不觉着尴尬,将手中的那碗红烧肉朝餐桌上一放,然后转过身来问我。

“出……出去了。”我夹着腿回答说,手里还拿着那把剃刀。

“上哪儿去了?”

“不……不知道。”

“跟谁出去的——是不是跟那个老来你家的小谢?”

“不……不是……是一个人。”

我顺口撒了一个谎——之所以要撒这个谎,没有特别的用意,只想用最为简练的回答让面前的女人结束问话,赶紧离开……不料,一心问话的她这才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索索,你在干吗?”

“刮……刮胡子!”

“哈哈哈!刮胡子?你哪有胡子啊?哦,是长了点,全长下边啦,真是看不出来啊!索索都快长大了,长成大男人了……挺好的嘛!你刮它干什么?男人不长毛哪还叫男人啊?”

这娘们儿的话让我听了心里舒服,真是舒服!对她的冒然闯入而生出的一点恼火也在瞬间化解了,手中的剃刀嘣噔一声掉在了地上——也许,她说得是对的:我压根儿就用不着这玩意,根本就不需要改变什么,我的苦恼纯属多余……

“来!阿姨帮你洗吧。”

白晓莹说着,几步走到门边,把门关上了,一把将我拉回到铁盆边,让我站进去,帮我上上下下地打起了肥皂……这时候,我真有那么一点迷糊了,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忘记了拒绝(大概也不想拒绝),老老实实地站着,任凭她洗,她的手和肥皂滑腻腻地一起抹到我的牛牛时,我即刻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异的舒服,甚至于气不敢出……这时,我听见她在说话,只是她的声音显得那样遥远:

“你到底还没长成大人呢!包皮有点过长,你以后洗澡的时候,记着自己把它朝上撸撸,就像这样,朝上撸,有点疼是不是?没关系,多撸撸就翻上去了,翻上去就成大人了……唉!到底是个没妈的孩子啊!小男孩这种事情,应该是当妈的从小给做的……索索,我给你当妈妈好不好?你老实讲:我好还是你那个小谢阿姨好?”

……

此次做梦一般地受过一个女人的施洗之后,我只记住了“神甫”教做的一件事:将自己生殖器上的过紧过长的包皮朝上撸,怀揣着长大成人长成一名男子汉的信念。白晓莹说得很对:我想起大人的这玩意(首先想到的是父亲的)都是包皮翻上龟头外露的,虽说看起来有点难看……

我在自己洗澡时,给牛牛打上肥皂撸包皮,很想重温白晓莹为我上撸时的那种美妙的感觉,每每不得。在这件事上,我有点走火入魔了,不光是在洗澡时撸,平日家中无人时,自己也要撸上好半天,有时候半夜醒来还要撸,我感觉我距一个大人——离一名合格的男人已经很近了!

自打半年以前“小谢阿姨”来到我家之后,尤其是最近以来她入住到此之后,我的家里发生了一点细微而重大的变化,那便是:有了女人的气息和痕迹了,叫人耳目为之一新。女人的蛛丝马迹,对于我这个正处于身心发育中的少年来说,正有着强大的刺激性和吸引力……

有天下午,两个大人都上班去了,因为这天球队不训练,我一人独自在家,还睡了个午觉。正是一觉醒来时,我在迷迷糊糊与燥热烦闷中忽然嗅到这种暗香幽伏的女人味,像嗅到清凉右一般的让我顿时清醒过来了!正是循着这股清凉的气味,我来到了里屋;也正是循着这股暗香幽伏的女人味,我拉开了衣柜上的一个抽屉,发现里头全是女人的内衣、丝袜、假领等物品——这显然是家中惟一女人的专用抽屉,里面的物品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和平日里她身上的香气那么一致,我忍不住地伸出罪恶的小手,将一件镶有蕾丝花边的雪白的胸罩捧了起来,捧到面前,用鼻子嗅着上面的味道,用嘴唇轻轻地与之发生接触,像得到一块骨头的小狗一般万分陶醉……

很快,我便发觉到自己的身体由此而生的变化:我身上仅有的一条三角裤衩的前端被高高地顶了起来,像沙漠中的帐篷,也像埃及的金字塔,那下面充满着紧绷绷的鼓胀感,周身燥热,心头痒痒。我放下捧在手中的那根白色的“骨头”,扯下三角裤衩,那高高翘立着的无耻的家伙便弹了出来——我甚至没有注意到它已经变得又粗又长了,我伸手一把将它握得紧紧的感觉让我感到舒服,缓慢朝下撸着包皮的感觉更加舒服,我就那样撸着,面对着这一抽屉散发着香气的可爱的小物件,心在狂跳,血在上涌,动作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舒服的感觉加剧着,我馄饨的意念一下变得清晰,闪现出两个女人的影像来:从眼前物品的主人“小谢阿姨”到前两天刚为我施洗过的白晓莹,她们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甚至身体上的某些关键的部位……

当我上上下下的动作已经快如短跑冲刺时前后摆臂的节奏时,那种美妙的快感终于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强度和高度——在此伟大的瞬间,周身燃烧面颊滚烫热泪盈眶的我忽然忆起:这是我五年前爬在篮球杆上看女篮7号的大白腿,是我三年前爬在香椿树上看冯红军他妈上厕所——所获得的那种奇妙快感的一次大突破和大提升!是快感的颠峰与顶点!在此颠峰与顶点之上,我从一条小狗变成了一头小狼,发出了“嗷”的一声嚎叫……

这下,我是彻彻底底地舒服了!

低头再看,我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那可怜的牛牛口吐白沫,不住地吐,就像病了一样!它紧绷的身体也在逐步萎缩下去,终至于七倒八歪,像个醉鬼……那些吐在我手上还有脚下水泥地板上的滑腻腻鼻涕状的白沫又是什么呢?——这立刻成了我心头的最大疑问:不是血,不是尿,它又会是什么呢?我怀着满心的疑虑和恐慌,将面前的抽屉轻轻推上,跑到外屋在洗脸盆中洗了手,又到院中的水龙头上去洗了一回,跑回屋子,找来拖把,将里屋的地板仔仔细细拖了好几遍……

干完这些,我的心情还是没有平静下来,感觉就像偷了人家的东西——做了一回“贼”似的!

几天以后,父亲——我家的这位“大忙人”飞回来又飞走了,我又乘此之虚做了一回“贼”。

这天傍晚,和“小谢阿姨”一起吃完晚饭,我就到院子里头去玩了,也不知怎么玩得很没劲,我便提前回了家。正是暮色降临的时刻,我走进我家的小院时,天已经快黑了,我看到正屋的门是关着的,只是从门上玻璃的一角——从里面未曾掩紧的布帘的落角处透出些许的灯光来,接近门时,我正要敲,却听到门里的动静:像是拨水的声音……我一下想起了我临出门时“小谢阿姨”对我说过的话:“你就出去玩吧,阿姨刚好在家洗个澡。”

我恍然大悟这扇门里的人是在干吗了!

我忽然有种异常强烈的冲动:很想看看里面的风景!

我未加思索地放轻了脚步,来到门边,将脑袋伸了出去,凑向了那个角落……

这是一瞬间里的目击,我只感觉到一抹美丽的白光眩目!令我浑身上下为之一颤,手忙脚乱中制造了一点响动出来……

“谁?谁在外面?是索索吗?”里面的拨水声停止了,传出了“小谢阿姨”警惕的问询声。

我吓得缄口不语,默不作声,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我家的小院,跑到外面去了,一口气跑出了很远之后,心里头还在嘭嘭嘭地乱跳着!

这天晚上,我等到很晚才回家睡觉,见着“小谢阿姨”就跟做了贼似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她倒是很正常的样子……

区上的足球赛开踢了,教练要求我们在比赛期间都搬到学校去住,学校管吃管住,我特别高兴地就去了,和别人的高兴有所不同的是,我有我深藏于心的秘密:我借此可以回避开我所惧怕的某种东西了——它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

反正,“贼”已经悄悄来到我的身上,我从此活得一半像“贼”了。

区上的足球赛先分成东、西两片打循环赛,我们学校属于东片赛区,比赛地点设在交大附小,路程不算很远,我们每天步行到此踢上一场球,五场比赛四胜一平,我们获得了东片赛区的第一名,如此一来就进入了最后的四强决战。四强决战仍是打循环赛,比赛场地却一下提高了好几个档次:放在了省体育场的外场,那个地方是在南郊,远得都快到我学画去的美院了,学校专门派了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在比赛日接送我们。

首场比赛,我们大获全胜,所进三个球中有两个是由我踢进的,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比赛结束后,那辆负责接送我们的解放大卡还不见来,教练——也就是我们的体育老师允许大家到四周去转转,但不要走远。此地不光有一座西北地区规模最大设施最好的体育场,还是省一级运动队的训练基地,的确令人向往,平时我们连进都进不来,我和几个孩子抓紧时间到处去转,看到另外一块外场上有一帮跟我们年龄相仿的孩子在训练,就赶紧凑了过去,隔着铁丝网参观他们训练。

头一眼的感觉是:他们踢得太好了!与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而且有着本质的区别,不用说肯定是专业队的。

第二眼我注意到:他们穿着颜色各异并不统一的训练服的正面胸前都印有两个相同的大字:“陕少”——何谓“陕少”?肯定是“陕西少年队”的简称嘛!对此我敢肯定,因为语文学得好,便对站在我身边两侧的刁卫国、马天翔说:“这是咱省的少年队在训练呢!”

既然是“陕少”,第三眼我便开始在场上受训的队员之中逐个搜索——我在找人!不用浪费第四眼,我就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他在分队训练中一个干净利落极其漂亮的凌空抽射破门得分,正高举双手以示庆祝呢!

“二民!就是二民!”我无比兴奋地双手摇着左右两边刁、马二人的肩膀,“他是我哥们儿!就那个——进球那个!是我在军工城交的朋友!我踢球还是他教会的呢!他是我的足球师傅,你们俩的足球是我教的,他就算你俩的师爷啦!待会儿等他出来了,你俩都得管他叫师爷,听见没有?”

这俩家伙都很乖地点了点头,连省少年队里都有我的朋友,他俩肯定在心里对我服透了!

下面我要做的事自然是和二民在事隔六年之后在此地相认了。我瞅准了一个机会,看他在场上跑位跑到离这边的铁丝网较近的地方,才大叫起来:

“二民!二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