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如如不动智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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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道观探访

老倭瓜不放心病人的前景,给小猴儿一个意念,“下到树下,不要弄出声响”。

小猴儿依言下到树下,老倭瓜对当家的男人和当家的女人又一次告诫了让病人外出成家的事儿。刚交代完,突然叮咣一声响,是小猴儿不安分的脚踢倒了依着树的铁锨,就听屋中传出声响,警惕的问了一声,“谁在外边”?小猴儿也是惊得不由自主的发出呲呲的声响,就听屋里人说,“是小猴儿在院里捣乱,明早把病儿送到道观里,小猴儿就不用管它了”。然后,屋里便又阒然无声。很快,便有带哨儿音的呼噜声和睡梦中的叹气声夹杂着从窗棂中传出来,传到院里老倭瓜的感知里。

老倭瓜给小猴儿一个意念,“上树去”!小猴儿哧溜几下便窜到树上的鸟窝处。

老倭瓜意念给小猴儿,“怎么弄出声响了?要罚你脚疼”!

果然,小猴儿的两只脚疼了起来,小猴儿拍拍背上的老倭瓜,捂住两只脚,不敢出声,老倭瓜收到小猴儿潜意识里对它惩罚的不满,便又给一个意念,“你这一惊吓,我交代的事情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记住,只能等小雀儿回来后,咱们再下去交代一下,然后咱们再去会会狐精”!

小猴儿一听还闹着玩,又是害怕又是期待,还是觉得非常有趣,高兴起来,吱吱的发出声音表示附和老倭瓜,它是彻底信服老倭瓜了。用手轻轻摸摸背上的老倭瓜,表示友好。

老倭瓜呵呵呵的笑笑,给小猴儿一个意念,“你的脚不疼了吧,记住,以后要小心做事,不要毛手毛脚的。你睡会儿吧”!

卯时一到,福缘寺的钟声便响了起来,这钟声告诉山里人,该起身劳作了。

小雀儿恰在这时,扑棱棱飞到窝边,对着老倭瓜唧唧的低声叫着。

老倭瓜明白了小雀儿的意思,“狐精受了三个符咒,功力大减,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又回到了它的洞中”。

老倭瓜于是对小雀儿说,“以后你要一直跟着我和小猴儿”。小雀连连点头,唧唧的答应了。

于是,给小猴儿一个意念,“到树下去,不要乱动”!

小猴儿被小雀儿吵醒,正有些不耐烦,收到老倭瓜的意念,这次小心谨慎,悄无声息的哧溜到树下,老倭瓜再次发出强意念给当家的男人和女人,“让他到山那边儿成个家,可保命”。

然后,又给小猴儿一个意念,“快走,去找老道士”!

小猴儿高兴的呲呲牙,没敢发出声音,窜跃着跳出矮墙的豁口,沿着山道一路欢喜的跑上山去,小猴儿玩儿性十足,总喜欢在树枝上跳来荡去的快活。正高兴间,一个树枝挂住了背上的网兜,小猴儿正跳向前边的一个树枝,猛不防被网兜拽回,网兜绳勒得身上生疼,吱吱叫着荡在半空中,幸亏小猴儿机灵轻巧,顺势翻身重又抓住挂住网兜的树枝,呲呲牙,扯几扯,无法解脱,有些狂躁的吱吱叫起来。

小雀儿飞过来,小猴儿烦躁的朝小雀儿呲呲牙,瞅着小雀儿不提防,伸出长手臂便去抓小雀儿,小雀儿吓得一声尖叫飞到空中,对着小猴儿叽叽喳喳的一顿臭骂。小猴儿狠命的扯动网兜,却死活不得脱,对着小雀儿也吱吱吱的回骂起来。

老倭瓜呵呵呵的笑笑,给小雀儿意念道,“小雀儿,安静,不要吵”!

然后给小猴儿意念道,“小猴儿,不要急,顺着树枝的断处挪动”!

小猴儿的犟脾气上来,不肯听话,还在狠命扯网兜,正扯着,手突然疼起来,老倭瓜的意念又道,“小猴儿,安静下来,顺着树枝断处挪动,不要摩擦网兜绳”!

小猴儿手疼不已,吱吱的叫着,但是开始按照老倭瓜的意念挪动,等网兜挪了出来,小猴儿摸摸背上的老倭瓜,小猴儿的手顿时不再疼了。它高兴的甩甩手,跳下树,沿着山道跑上山去。

小雀儿听从老倭瓜的意念,紧跟着小猴儿飞,不再发出声响。小猴儿还想对小雀儿示威,被老倭瓜喝止。一猴、一雀儿、一老倭瓜便悄无声息的奔向地泽观。

当福缘寺午时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小猴儿背着老倭瓜,和小雀儿一起,来到了地泽观的围墙外高树上,地泽观的红色外墙掩映在浓密的绿树之中,但见拐角处的一小截山墙在峭壁边上向上垒砌,红色的直立墙壁和长着荆藤的青灰色万仞绝壁交相辉映,让人不觉生出惊叹:不知道道观里的道士们声声急迫的木鱼声里有没有对道观的安稳忧心挂意?不知道道观里的道士们或高或低的诵经声中,有没有祈求天尊保佑道观的固若金汤?不知道道观里的道士们打坐练功的时候,有没有倾听过墙外绝壁的风声鹤唳?

此刻,正值中午,地泽观里静寂无声,只有道观旁边一条小溪潺潺的水流,宛如哼着小调儿顽皮的孩子,绕过黢黑的圆石,轻轻抚过水边的树干和竹林,跳下一个小坑,含两片花瓣洒一缕清香,和着炼丹炉里袅袅的薄烟,给寂静的道观添了许多的活色生香。道观里有五个道士,其中三个年轻的道士,分别负责洒扫庭厨,炼丹炉火和采药。老道士和小道童主要是医病和记录医案,还有捉妖驱鬼的事儿。

道观是一个两进的长方型院子,高大的银杏树高过房顶,在微风中沙沙低唱,正午的阳光无法穿透浓密的银杏树树叶,庭院里浓荫铺地,倍感凉爽清静。前院一座三开间的房屋匾额上书写着“凌霄殿”。大门敞开,殿内,设有香案和功德箱,供着一尊木雕像。一个破旧但整洁的蒲团放在香案前。大殿的两侧外边是两棵高大的银杏树,靠近围墙的两侧各有一个炼丹炉,烟雾袅袅升腾,炉火忽明忽暗,偶尔发出啪的一声树枝爆裂声。大殿两侧的甬道外边是有些低矮的厢房,厢房的后墙和围墙相连,东边厢房是前来道观求医的人喝茶歇脚的地方,也是暂居客人的客房。西边厢房里存放着炼丹的材料、药材和道观里的一应物什。

过一个侧门,便可以进到后边的院子,银杏叶漏下的模糊光影随着清风摇曳摆动,更觉清幽静谧,这个院比前院沿山势高出几个台阶,更显得庄严静穆,大殿的门上匾额写着“大罗宝殿”。大开的门里是一个三开间的主房,房中央一尊高大的木雕像,慈爱温和,白须白发白眉。门口也设着香案和功德箱、并排放着两个半旧的蒲团。两边各有一个三间的稍微低矮的房子,东边的房子里是老道士和小道童医病和生活住宿的地方,西边的房子是三个年轻道士的住处。

李家人一早便已经把病人送到了道观中,此刻,偶尔能听到病人嚷嚷两声,想要回家。老道士给他扎了针,号了脉,交代小道童给他吃了药,病人便渐渐没了声响。道观里只有山溪水轻声欢快的流淌。

老倭瓜意念给小猴儿和小雀儿安静,它仔细的感应着道观里的气息和讯息。老道士在静坐,思考病人的治疗方案。小道童在旁打坐伺候,其他三个道士在做午课。老道士心中疑虑重重,狐精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病人眼下状态平静,意识清醒,可是回家以后,唉!老道士不觉一声暗暗叹息。小道童听得师傅叹息,便问道,“师傅,狐精会不会再来”?

老道士沉吟半晌儿,道,“它受了咱们三个符咒,大伤元气,应该很长时间不会来纠缠了,但是,那个小猴儿和小雀儿是怎么回事”?

小道童听师傅如此说,也很惊异的说,“就是的呀师傅,他们家里人都不知道绑着的小猴儿怎么解开的绑绳,也不知道谁给小猴儿背个老倭瓜,而且居然还和咱们合力捉狐精,师傅,小猴儿和小雀儿是在和咱们合力捉狐精吧”?小道童疑惑的问。

老道士也说不清楚,但是看情形是的。配合很默契呀,否则,想要给功力不凡的狐精三个符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小道童还想说什么,见师傅闭目凝气,便不再言语,也闭目打坐。道观里又恢复了寂静。

老倭瓜意念给小雀儿,“呆在这里等老倭瓜”。然后给小猴儿意念,“轻轻走到老道士的房门外,不要出声”!

小猴儿依言轻轻的从树上跳到围墙上,然后跳下围墙,蹑手蹑脚的挨到老道士的房门外站定,老倭瓜感受了一下老道士和小道童的气息和功力。老道士功力不弱,老倭瓜感应到来自老道士的气息平稳均匀,仿佛熟睡了一般。其实,老道士并未睡着,他是在练气,这是道教性命双修功夫中的一种。平日里老道士双目炯炯有神,得益于内功深厚。人的精气神旺盛,外在就会有如此的体现。当人的气血通畅,经脉充盈,精气神便旺盛。老道士每日做勤不懈怠,如今虽然已过知天命的年纪,但是却气壮如牛。

老倭瓜给老道士一个意念,“我知道狐精的山洞,我们可以合力想法子捉了它”!但是,老道士的潜意识微微怔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下边的意念,心中也在疑虑这到底是不是神仙的意志,潜意识里暂时没有回应。

小猴儿的顽皮天性一刻也不肯消停,老倭瓜稍一不留神,它就能捣鼓出点儿事儿来。它在殿门外一眼看到老道士挂在殿柱上的布囊时,便将老倭瓜要它安静的意念丢到了九霄云外,只见它抬起右手挠挠脸,呲呲牙,再看一眼那个绣着五颜六色图案的花布囊,便嗖的一下窜进殿内,轻盈的一跃,拿到了布囊,再一个窜跃,回到殿门口,学着老道士的模样,斜跨到自己的身上,见布囊拖在地上,挠挠头,坐在地上把布囊塞吧塞吧塞到了绑老倭瓜的绑绳里,小猴儿高兴的呲呲牙,吱吱的叫了两声,窜出了殿门,三下两下窜上围墙,上了树梢。对着叽叽喳喳的小雀儿扮鬼脸。

老道士听到响动,猛的睁开双眼,只见一只得意的小猴儿尾巴摇摆了一下便不见了,老道士霍的一下站起来追出去,只见一只背着老倭瓜的小猴儿,斜跨着自己的布囊,荡着树枝眨眼的功夫不见了,一只小雀儿叽叽喳喳的叫着也跟着飞走了。

小道童也跟着师傅出来看,只看到猴尾巴消失在围墙外,他想跑过去看,只听老道士道,“别追了,走,到李家坳去,这只小猴儿是他们家的那只”。心想,难道说刚才的意念是小猴儿的?小猴儿知道狐精的山洞?如今先找到小猴儿,跟着它去再说。

小道童这才恍然大悟,答应了师傅,赶忙拐进屋中,拿了师傅的长褂和布头巾,以及捉妖的铜锣,斜跨上自己的布囊,摸摸铃铛在布囊里,这才快步走到前殿,告知值殿道士后,追赶师傅去李家坳。

老道士一路迈开大步,快步如飞,心中沉吟道,“小猴儿顽皮不存气,但是那一会儿,我分明也感到一种奇怪的气息,微弱至极,可惜被小猴儿这一闹,没有证实那股气息的由来,真是奇怪,难道小猴儿也是妖怪”?老道士心想,我倒要好好看看,如果是妖怪,也一并捉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