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君为卿卿我为妖
60029700000048

第48章 百草堂(八)

“是,是你生家里的哥哥。”愣了半天,安常逸吭哧出了这么一句话。

祝汐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想起鬼车第一次来找她的时候,安常逸还在旁边极力阻挠,若这次来找她的也是鬼车,那……安常逸此刻是不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想想又觉得也不一定,毕竟某人现在也很擅长一本正经说瞎话,理所当然的无理取闹。

“好。”祝汐汐眼睛发亮的盯着安常逸,也不知她这句没头没脑的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祝汐汐随着安常逸到了客厅门口时,一眼便望见“没眼力见”的哥哥。

还是两个!一脸坦然,毫无愧疚。

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翻白眼的冲动,祝汐汐一脸冷漠,不耐烦道:“你们来干嘛?”

“不说一句就跑出来,我们自然是来寻你。”

“我想去哪就去哪,什么时候要你们管了?”

“以前是没放在身边,现在找到了,那可不得管管。”

“你可住嘴吧,就你还想管我?”

“自然。”

“哪凉快哪呆着去。”

“不去。”

安常逸震惊的看着这对兄妹的对话方式,了然她的祝姑娘为何会画风突变了,感情是这个兄长把她带岔了路,明晃晃的走歪了。

白泽若无其事的喝着茶,安然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祝汐汐。一身白衣,以君子的模样讲着最没有道理的话,这便是大名鼎鼎白泽的一惯作风。旁边的鬼车唇角不住上扬,却又被人发现,只能偷鸡贼似的偷笑,毕竟他有自知之明,这个战场他如果加入,那肯定是死无全尸。

祝汐汐忍不住就想使用暴力手段将这理不直气也壮的白泽与低头偷笑的鬼车撵回去,却被安常逸一手拉倒了身边,温声道:“你答应我的,慢慢商量。”

哎呦呵,都会撒娇了。祝汐汐心一软,感叹她的安公子果然是个良药,莫名就能让人舒心,微笑着对白泽道:“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带我回去?”

“不是,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这样啊,那就好商量了。”祝汐汐皮笑肉不笑,阴森森挑眉道。

安常逸拱手为礼,温声对白泽和鬼车道:“两位公子为寻汐汐,一路跋涉,必是受了不少风霜。我看天色已晚,不如先在寒舍好生休息,一切事宜,明日再做商量。”

“什么时候都喊汐汐了?”祝汐汐真想把白泽讨人嫌的嘴给缝上。

“令堂呢?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怕是做不了主的?”

“你给我闭嘴。”祝汐汐咬牙切齿,手指捏的啪啪作响,目光像刀子似的看着白泽。

安常逸倒是半点没在乎,脸不红心不跳的莞尔一笑,轻声说:“公子有所不知,百草堂分四房,位居清月,浮水,百花,上阳。其中医善房位清月镇,近些年一直是我在打理。家父家母尚在百里外的上阳,恐是不能前来了。”

“不过公子大可放心,在下做的了主。”

祝汐汐心头一惊,心叹这百草堂四房位置甚于巧妙,正巧是天阴城的四个方位。若是……若是这城的中间再有个什么东西,那便是完完整整的四象阵法。

不等祝汐汐细想,白泽和安常逸像是已经谈妥,谦谦君子般的互相礼让。恰巧仆人告知晚膳已准备妥当,安常逸理所当然的邀请他们共进晚膳,稍作休整。

晚膳甚是丰富,看着便是精心准备的,无奈祝汐汐肚子里有事,没有心思理会饭桌上的佳肴。

安常逸瞧着愁眉苦脸的祝汐汐,想她该是还在为回生家发愁,低声吩咐了家仆两句,心忧的看了祝汐汐须臾,转头,微笑继续对付白泽那张毒舌。

总算是结束了索然无味的晚膳,祝汐汐闪身来到白泽的房间,环抱双臂,气势汹汹的看着白泽。

“我是不是要拿块红布?”白泽语调轻松,波澜不惊的看着她,“要不然都对不起你这头牛。”

“到底来干嘛?”一个头两个大,祝汐汐见谁都烦,除了安常逸。

白泽轻呼一口气,板着脸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乱跑?现在是特殊时期……”

“特殊时期?是指我是内奸时期吗?”

白泽面色一怔,半晌又是一副了然,温声道:“知道了?”

祝汐汐不语,随便找了个板凳坐下,等待着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能还你一个清白。”像是一圈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虚晃晃的令人心塞。白泽依然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半点都不心虚。

祝汐汐咬了咬牙,啐道:“你就不跟我讲一下来龙去脉?”

“跟你讲了才会坏事。”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欠揍?”

“以你的性格,知道点什么,肯定就要自己上阵查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是这次不同,兹事体大,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停顿了须臾,白泽望着祝汐汐,一字一句道:“哥哥来查,还你一个清白。”

客房里两人终是无话,祝汐汐不知道现在谁该信,谁该不信。她是个深陷泥沼的人,她想求救,可是岸上的人都带着一张面具,表面上都对你言笑晏晏,却不知何时就能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刀,把你伤的体无完肤。

好像是没有结果,祝汐汐坐了良久,起身离去,心里面是几个小人你争我抢,最后还是没忍住,冷声对白泽道:“不要查,我不需要什么清白。”

她相信白泽,可是她却不敢说。为什么呢?因为她怕一语成缄,她不管这层面纱虚不虚伪,她硬要遮盖。所以她不让白泽去查,不是因为不相信,而是害怕她会失去这个“哥哥”,一个就够了,别让她再看到第二个了。

外面是一幅明月高挂,事不关己。安常逸微敛眸,手撑着头,一脸倦意的坐在屋内赏这满堂月色。祝东那时在棋盘上问他可欢喜?他答不知。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总想要循着她的痕迹。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像是有种吸引力,一看到那个女孩,他便控制不住的往上靠。不管是以前那个自卑弱小的她还是现在特立张扬的她,都好像不是她。那个姑娘把自己包在一个冰冷的外壳里,用全身表达着生人勿近。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让他不住的想去敲开那扇门,看看她的姑娘到底受过什么伤,才把自己抱得这么严严实实。说到底,他不过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