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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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技术招标

眼下正值正月,按惯例,官府衙门都放假,十到十五天不等,极个别地方还有一个月的探亲假,可谓是相当人道。此时林毅贤、范勇等人在家中过年,得到传召即刻冒雪进宫。

“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

“谢陛下。”

“范尚书,西辽道兵备如何?”

“启禀陛下,西辽有番军四万,其中马军一万人,步军均在长城内,马军在长城外。其余州县有兵万余,但不堪大用。”

“那番军中外族兵士几何?”

“约四千人,州县兵马约三千五百余人。”

“这么多!”

女帝质问了一句,范勇小心说道:

“启禀陛下,西辽道岐民少,而地广人稀,加之经营不善,大军的供应,半数皆来自河北,靡费交大,故而为减少开销,就只能在当地募兵,以授田代以军资,如此外族兵士便会增多。”

岐帝国的军饷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授军田不征税,家里人耕作朝廷给的军田可以不缴税,或者你把军田租出去,给别人种自己收租子也可以。

第二种是饷钱,每季支付一次,直接发到兵士手上,兵士自己留用,或是经由军内的邮驿送回老家。

由于缺乏对辽宁有计划经营建设,岐帝国在当地的人口趋于劣势,要维持四五万驻军,就只能依靠关内中原的财政和物力倾斜。

对于快要破产的国库,维持西域、呼延、天山等都护府的高额支出已经力不从心,自然也就掏不出现钱,解决偏远地区的军费问题。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岐帝国的边军实行精兵政策。

以西域都护府的三万多人为例,都是清一色的重骑兵兼重步兵,上马是骑兵,下马是步兵。

西辽道的一万骑兵无不是极度抗寒的绒骑兵,即便是恶劣严寒季节,也能出击作战。步兵都是清一色的鱼鳞牛皮铠,极为精锐。

所以四万兵马花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钱粮,养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因此人虽少,但战斗力很强。

战时随时可以精锐番军、府军为基础,迅速扩编,将军队的经验和战斗技巧快速普及。

但是养精兵,不光得花钱置办装备,重要的是得对得起人家吃得苦,而且精兵无不是壮劳力中的战斗机,花费也不是一般的贵。

于是在国库吃紧的背景下,苦谁不能苦军队,地方番军要稳定军心,继续维持边防,就只能变相发军饷,以授出更多军田的形式充当军饷。

结果就导致地处东北周边外族更乐意当兵,而关内的中原人安于现状,于是外族都拖家带口,甚至从从南朝鲜举村迁过来。

而更要命的是,名义上只要你服王化,缴税,岐帝国给你编户籍,有户籍就有授田和公田,加上当兵授予的大量军田,由此带来巨大的利益好处,更加促使朝鲜半岛南部的丹韩人,以租地的名义进入辽宁。

所以七千多人的外族兵员,其拖家带口达到了十几万人,已经严重威胁道岐帝国在辽宁的统治。

“范尚书,能否抽调河南道番军移驻西辽?”

“不知陛下要移防河南道番军多少兵马?”

“步军三万,可否。”

“这恐怕很难,移防所需钱粮尚无着落,而且是常驻,不再回迁,因此这三万番军将增加西辽道供应负担。如果陛下一定要移防,臣建议就近移防至莱州与登州,此两地与西辽隔海相望,坐船一两日可达,远比移防更为便利。”

“如此甚好,正月过后从速办理。钱款暂由内司府拨付,年后朕再找户部算账。”

“臣领旨。”

问过范勇,女帝又与林毅贤说:

“林尚书,购自乌兹曼火器已有数月,为何至今迟迟没有进展。”

“启禀陛下,乌兹曼火器甚为精妙,我朝能工巧匠几经仿制未能成功,还请陛下降罪。”

“乌兹曼国本技不如我朝,为何此种火器无法仿造。”

“回陛下,非是我朝能工巧匠所不能,而是乌兹曼火器尚有我等不知奥妙,故而难以仿造。臣建议当遣使去往乌兹曼,求取此法。”

“这恐怕不妥吧。”

范勇担心道,林毅贤不解问:

“范尚书,不知何处不妥,还请赐教。”

“兵者国之大事,国之利器不可示人也,这乌兹曼火器本就厉害,而今我朝不得其妙,反遣使去乌兹曼求取,一者暴露我朝火器技不如人,二者此等护国利器,其断然不会给。

三者,即便给,怕也是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到那时买不买,都伤和气,我看不妥。”

范勇一席话深得女帝赞同,她说:

“范尚书言之有理,独门绝技焉能授之于人,那沈云卿发财焉不是依仗此法。”

林毅贤恍然大悟,一想到沈云卿可恶嘴脸,更加认同范勇所言,她说:

“范尚书果然思虑周全,是林某失策了。但是此法不得奇妙,也绝非长久之计呀。”

“爱卿言之有理,朕看,不妨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共谋此事如何。”

这时范勇说:

“如此恐怕会被外族所知悉,对我朝有所防范,乃至泄密。”

“朕看未必。一则,可召集天下能工巧匠为朝廷效力,凡破解此法者,朕重重有赏。二来,藉此震慑忽喇、肃汝,令其知晓我朝火器之厉害,不敢妄动。范尚书,你意下如何。”

“既然陛下认为可藉此震慑忽喇、肃汝,臣附议。”

“既如此,林尚书,正月后昭告天下,能破此法者,朕重赏。”

“臣领旨。”

黄昏时,薛伯充回到平阳郡府,夫人刘氏冒雪等在门楣下:

“你可回来,可见到陛下了?”

“见到了,陛下的睿智还是不减当年呐。”

薛伯充摘下头盔交给护卫,边走边说:

“仲安、刚儿和玉凝呢?”

“在中庭前堂等着呢,都在说塞外的事,听刚儿说,最近不太平,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薛伯充突然停下脚步,略略正了正神色:

“重燃战火还不至于,但你这话正月十五的家宴上,可不能乱说。听说沃腊舒达届时也会赴宴,这不免伤了和气。”

“我知道了,走吧,进屋去,外边怪冷的。”

片刻,夫妻二人来到中庭,三子女携儿女起身出屋去迎: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女儿见过父亲。”

“公主快快免礼,可别动了胎气。”

“女儿可不是不是那金丝雀,可没那么娇贵。”

“呵哈哈,但在陛下眼里,公主殿下可是万金之躯,万万怠慢不得。”

这时刘氏也说:

“玉凝啊,大冷的天,可就别勉强了,赶紧进屋去暖和暖和。”

“娘,不碍的,您和爹赶紧进屋吧。”

“好,进屋去。”

回到屋中各自落座,家丁送入茶点,薛伯充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身,就着糕点边吃边说:

“刚儿,都跟你大哥大嫂说了吧。”

“都说了,但就怕户部那边不松口。”

这时薛仲安接话说:

“爹,现在上上下下都要用钱,户部怕是挤不出多少钱来。”

“那就正月后,我亲自去户部找卢希彭讲理。”

“只怕卢希彭不会松口,现在江南、江淮乱成了一锅粥,明年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呢。”

“卢希彭和户部在江南干了的那些烂事,我早有耳闻,有些事情确实过分,得让他收敛收敛,要不早晚给他害了。”

“可,眼下时局艰难,民生凋敝国库空虚,此番忽喇名为和亲,实为勒索,朝廷得要拿出一千多万贯的货物才能填满他们的胃口,此番内弟去江南,正是去筹款,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填江南上这个窟窿。”

“填是能填上的,但怕就怕卢希彭还不知道怎么死。”

薛伯充语带恶意,薛仲安、周玉凝迅速交换了目光,薛仲安忙又问:

“爹,这是何意?”

“此番二殿下、三殿下南下,二殿下是陛下的亲子,玉凝的胞弟,三殿下是工部侍郎林毅贤的外甥,又与陛下情同母子,二人背后各有所表,此无需明言。但唯独此番没有怀王的人南下,如此岂不蹊跷。”

“那父亲的意思是?”

“眼下江南是户部、吏部在斗,现在陛下让二殿下去江南,那就是暗示户部在江南的官商借款,无论借多借少,其结果都一样,财力短期之内势必被削弱,而后怀王趁虚而入,什么后果还不清楚。”

薛仲安闻讯失色,忙是说:

“这么说,户部在江南的商人要遭怀王围剿。”

“围剿是轻的,万一借款一拖再拖,待等怀王收拾了残局,这笔钱怕是也不用还了。”

“那,那这不是失信于天下!”

“呵呵。”薛伯充冷冷一笑说:“家破人亡人死账销,乃古之成例。而且我看,这件事上谁吝啬谁倒霉。”

“爹,这是为何,为何出钱少者反受其害,出钱多着不应该首当其冲吗。”

“按说是的,但有钱者不出钱,有力者不出力,换做是阵前临战,便是杀头正法以儆效尤。

眼下国事糜烂,这些个两江的富户人人自保而不替朝廷出力。那些个有钱不借者,将钱囤在手中,其害远甚于倾囊相助者,是为见死不救,不仁不义不忠也,此乃其一。

其二,吝啬者家资颇丰,取之所用,只需数人,而不用累及牵扯过广,又能藉此震慑两江,可谓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