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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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气死朕了

这时欧阳羽上前来到女帝耳旁小声说:

“陛下,奴婢有一策,或许可用。”

“说。”

“奴婢以为,濒国对我朝所需甚巨,我朝若能以切断与濒国海上交易往来为要挟,断绝其所需,时长日久定能迫其就范。”

“哦,何以见得?”

“其一,濒国所需之铁料,皆来自于我朝,断其铁料,便是削弱其军备,战争耗费巨大,若无铁器输入,其必难旧持。其二濒国所需布匹、皮革、牲畜皆来自我朝,断其所需,令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掘其根基,使之体虚。

其四,眼下我朝无力出兵丹韩,但却又不能毫无作为,此法虽非出兵相帮,但也展示了我朝立场态度,同时又能以言辞申斥,倘若濒国不做收敛,我朝可再加以断绝商货往来,如此也能拖到海郡王还朝。

其四,此策本为海郡王日后用以对付盘踞交趾腊婆军之法,如今用以濒国,应该可行。”

南征的第一阶段任务是在腊婆本土站稳脚跟,第二阶段任务是攻取腊婆本土多数土地,第三阶段任务是南北对峙,不再速取交趾,迫使腊婆军与交趾番民自己消耗自己。

同时切断交趾的物资、商品一切生产和民生需求品输入,迫使番民与腊婆军为了生存必需品攻杀。

第四阶段趁你病要你命,等着番民与腊婆军两败俱伤时,岐军再做最后出兵,扫荡盘踞交趾的反叛土民与腊婆军,如此可用最小代价,换取全局胜利。

欧阳羽彻底接盘金戋寺后,所有拨款计划与执行报告都移交给了她,而战争的本质,根本上是经济实力,切断了经济谣俗和链条,就能遏制一方的战争能力。

简而言之,通过采取经济制裁,达到削弱地方战争能力,从而实现政治外交层面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亦或者创造答应战争的基础。

女帝思考片刻,态度明显倾斜:

“此策朕看可行。”确认态度,女帝目光再度看向内阁,她说:“林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出兵钱粮不济,地利不便,民力不可堪用。不出兵,有损我朝威严,有损朕之声誉,予宵小以朕软弱可欺之错觉,主张其野心。

当此两难之选,朕以为可做第三选。而今纵览天下,藩属周邦所求我朝甚广,濒国衣食吃穿无不来自我朝,其兵器、铁器更是无一不来自我朝。

有鉴于此,朕当先礼后兵,遣使申斥,其若收手,朕可不究其罪,其若不知悔改一意孤行,朕当断绝其货,若再不从,再做发兵也不迟,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殿中议论纷纷,兵部、礼部、工部态度趋于一致,工部、礼部多少有些松了口气,虽然明知不出兵可能比出兵更坏,但出兵就得拿出真金白银,户部死挺着说没有,礼部、工部说破大天,也只能是表个态度。

现在女帝让半步,先不出兵,从政治、经济层面先礼后兵,无疑留有了退让余地。

但这时吏部、户部不答应了,吏部尚书许殷良就说了:

“陛下,濒国与我朝海上商货往来频密,如若断绝商货往来,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举,将严重影响民间生意来往,还请陛下慎重。”

“臣附议。”桑劲川赞同道,接着又说:“我朝民间与濒国贸易频密,牵扯商户、作坊、百姓数十万计,贸然中断两国海上交易,不仅不利民间,更不利充实国库,有其当下内忧外患之下,更当谨慎处理对外通商,还请陛下明鉴。”

户部、吏部之所以反对,除了确实出于国内经济和财政层面考虑,同时也是河南、两淮、江南、东岭四道沿海城市出口商品,多数都去了濒国,而依附于户部、吏部的财阀中有那么一批专吃这口饭的利益群体,而且总量还不少,每年提供的灰色利益的占比也就非常可观。

此外濒国产银,是西域和广州之外,岐帝国白银的第三大来源。

当然,岐帝国国内白银的总量占全世界的份额虽然不大,但岐帝国毕竟国土面积巨大,相对而言的银矿资源储量还是较大的,但问题是中国的贵金属资源,大都埋藏较深,开发难度大,尤其是黄金,中国金矿的储量其实能排进世界前三,但除了山东之外,其他地区的开采难度宇宙第一。

如今岐帝国经济虽然全面好转,但铜钱的通货膨胀仍然没有得到遏制,仍然需要输入贵金属,用于稳定铜钱的币值。

而自从乌兹曼调整经济政策,波兹津与罗哈诺开战以来,流入岐帝国的贵金属数量大不如前,骠国、阿瓦达提海上攻占罗娑后,广州贸易迅速萎缩,贵金属流入也减少。

一切都如沈云卿所料,外部战争与财政政策的调整,经过最近些年的发酵和扩散,正在反向传导至岐帝国内部,这就导致岐帝国铜钱贬值势头抬头,此时再断绝与濒国交易,最终仍将冲击岐帝国的经济和财政。

户部、吏部再次反对,既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同时也是为了朝廷这口吃饭的锅不能砸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公孙芸惠怒火中烧突然说了一句:

“满朝文武竟不及海郡王一人之智,我朝难道没有栋梁之才了吗!简直岂有此理,今日不朝,都退下。”

“臣等无能,臣等告退……”

六部主官在女帝怒火中缓缓退出,待等退尽,女帝拂袖而起,来回踱着,心中愈发恼火:

“气死朕了,堂堂朝廷大员,竟一个个瞻前顾后举棋不定,这不行,那也不行,朕要养他们作何用。”

“陛下息怒,当此非常时期,六部们也已尽力了。”

“发往腊婆的急函发出去了吗?”

“已经在路上,但最快也得一个多月后才能到潮瓯,海郡王还朝,恐怕是明年的事了。”

“明年,明年……眼下已是九月,只要拖入今冬天,喇南将被大雪所阻。再替朕拟一道旨,令薛伯充出塞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拖到明年三月之前,不可令忽喇大举南侵。”

“是。”

“另外,安国公现在做什么。”

“回陛下,安国公府上传出消息,安国公正欲北上,召集部族大会,商讨御敌之事。”

“哼,他是要避朕,简直可恶。去,即刻宣安国公来见。”

“是。”

尽管库兀图族变成了温顺的绵羊,但好歹还有那几万骑兵和精锐骑兵,还有十几万随时可以征召的青壮牧民,上马就能拉出去。

但问题是安国公从来都是肩不挑担,脚不沾泥,发财要得,责任要不得。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安国公姗姗来迟,而且是披坚执锐,一派为国出征效命疆场的派头。

“陛下,臣正欲率部北上,御敌塞外漠北,不知陛下此时唤臣前来,有何重任交付。”

慕容奥翔张嘴尽是大义凛然莫我能敌的浮夸虚假之词,纵然女帝心知肚明,甚至脸颊抽搐,然当此国难当头,也只能将就了。

“安国公亲赴塞外,朕心甚慰。只是不知安国公欲征兵马几何,何时可战。”

“启禀陛下,我族大都三于关内关外,与云中、陇西、呼延等地,眼下已经入秋,转眼便要入冬,此时召集各部,恐怕冬季无法集结,如此便得到明年,届时再做征兵,当可为朝廷所用。”

“哦……”女帝只短促应了一声,目光闪过一丝憎恶与恼怒,然却没有反应到脸上,只是缓缓说:“既如此,有劳安国公亲赴塞外替朕御敌于漠北,待等退敌之后,朕自当厚谢。”

“多谢陛下厚爱,那臣先行告退了。”

“嗯,安国公请自便。”

待等安国公离开,女帝盛怒之下砸碎了手边的水晶茶盏:

“败类,蛀虫!可耻,可耻呀……”

“陛下,陛下息怒……”

“此等朝廷蛀虫,竟还要朕阿谀奉承待之如亲,简直是皇家的耻辱!”

“陛下,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库兀图族能有所作为,不至于万里边塞形同虚设。”

“传旨兵部,着令呼延、云中都护密切监视库兀图族,但凡兵马调动即刻来报。”

“是。”

于是就在安国公率部出城后的一个月,慕容奥翔既没去关外,也没去漠南,而是向西直奔呼延都护而去,并且一走就是一年多。

这呼延都护就是现在的青海和青海以北,外蒙古西南这块地方,

在唐宋时期,青海一代还是水草丰美绿荫遍地的绿色生态区,所以自古以来都是中原王朝产马放牧的核心地块。

九月中下旬,登州水军陆续抵达海通,受到了两淮洪泛影响,登州水军比预计完了几日,而此时被围庒县的六千四五百人的海寇,在九月中旬,登州水军抵达之前,向东突击,冲破海通军民包围,经由海上逃窜。

途中遭海通军民合力围堵,歼、俘敌三千余人,军民伤亡八百余人,残余海寇经由海上逃窜,又遭遇江南船帮与内河漕运衙门围剿,未分胜负,海寇得以遁逃,而且是向着东北方向逃窜,据此判断,是逃向了丹韩境内。

九月下旬,薛伯充奉命出塞,十月初遭遇正在逃避追杀的胭脂公主与三个儿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于十月初接至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