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称霸江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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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盗窃

映月水榭建于湖泊之上,时值严寒的二月,湖面上寒冰未化。

凤落雪倚在小轩窗畔,看着一池寒冰,畏寒的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时,奉命服侍她的青衣小婢启星推门而入,她手里拿着一件雪白裘衣,看到凤落雪时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

她莫名其妙刺伤了冒着风雪带她来映月水榭的夜少庄主,启星有些怕她。

凤落雪冷冷地看着她,目光触及她小心翼翼递过来的雪白袭衣时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暖意。

她轻问:“这是给我的?”

“是、是的,少庄主嘱我拿过来给小姐你的。”启星不敢抬头看她,低垂着头,小声地回复。

“他……”凤落雪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终究还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轻问道:“他怎么样了?还在昏睡中吗?你按我开的方子给他抓药煎服了吗?”

一下子被问了这么多问题,启星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她抬头看了凤落雪一眼,竟发觉她的眼中闪烁着歉然,她是在为夜少庄主而担忧吗?既如此,当初为何又要痛下杀手,将夜少庄主伤得那么深呢?

凤落雪见她半晌不回话,以为夜未央出了什么事,有些情急地问:“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两个时辰前,他的伤势稍微稳定了些便离开了。

他定是看出她不习惯与陌生人共处一室才特意离开的,她想他应该还在映月水榭。

启星再笨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担心夜少庄主,可夜少庄主刚服下药,正在休息……

再看看凤落雪瞅着自己的执着神情,启星只好咬牙擅自作主带凤小姐去祈月轩见夜少庄主。

那****是负气离开未央山庄的,只因老爹逼他娶表妹。

表妹冰心冰雪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博古通今,若让她进京赶考,她必定能博得头魁,中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但他对她除了兄妹情谊便再无其它,更何况冰心喊他一声“未央哥”,亦视他如兄长,他和她全然没有男女私情,怎么能凑成一对!?

受不了爹娘一日三餐逼婚,再加上江湖传说身染奇毒的凤落雪活不过十八岁,他对她很感兴趣,若能凭他十七年所学医术解了她身上的奇毒也算是对得起师傅那个老毒怪了。

没错!他的师傅就是十七年前名震江湖的毒圣,然而他却不小心毒死了心爱的女人,饱受痛苦煎熬的他发誓此生永不再碰毒。

毒圣与夜未央的师傅缘分也许是天注定的。

为了赎罪,毒圣决定找一个可造之才继承他一身绝学,而夜未央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他视野之中,又刚好是一个可造之才,于是,毒圣便哄骗年仅六岁的夜未央拜他为师,夜未央恰好不喜欢打打杀杀,武刀弄枪,与其被爹爹强迫学武还不如学医。

就这样,这两人的师徒关系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建立了。

毒圣不仅精通毒术,医术也是一绝,但他发过誓今生不再碰毒,因此只将医术传给了夜未央。

夜未央花了半年时间将毒圣给的医谱全都背了下来,当他把医谱背全的那一天,毒圣离开了,不知道是浪迹天涯去了,还是干脆去了地府陪心爱之人,总之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夜未央花了十七年时间钻研医术,如今自信医术已无人能出其左右,就连凤歌山庄两代神医也未必比他医术高明,至少——他们花了十八年也没能治好凤落雪身上的奇毒。

而他,绝对会在凤落雪十八岁生辰之前解开她身上的奇毒。

恍恍惚惚间似乎听到了凤落雪的声音。

她的嗓音竟然略微透着些许焦虑,看来他挨她两剑挨得很值得。

原本还想继续装会儿睡的,可总感觉有一道灼灼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害他怎么也装不下去,只得睁开眼睛,佯装刚刚被吵醒的样子。

她见他醒来,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声地问:“你好些了吗?”

“不好。”他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当真痛得快死了。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她心里多少有些难受,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躺在床榻之上奄奄一息。

看她为他而焦虑,他竟然有些莫名的感动,天晓得他感动个什么劲!他的伤可是拜她所赐啊!

可该死的他竟然一点也不记恨她!他从来都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天晓得他着了什么魔!!

凤落雪看他眉头紧锁,似难受的紧,连忙上前替他把脉,身为凤歌山庄的三小姐,多少懂得些医术。

他由着她去,看着如此认真专注的凤落雪,他心头疑云密布。

昨夜那个冰冷无情的凤落雪;

今晨那个不信任人的凤落雪;

此刻这个带给他浓浓暖意,正为他的伤势而担忧的凤落雪。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凤落雪?

也许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时候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还记得她说过对昨夜之事全然没有记忆,难道说——

这跟她打从娘胎便染上的奇毒有关吗?听说凤落雪的母亲言芷兰在怀她的时候在一次炼药中意外打翻了药炉,药炉倒在她的身上,里头即将炼好的药泼了她一身,她的皮肤几乎都被毁了,更因此染了奇毒。

炼制中的药的药性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即便知道那奇毒是由哪些药草炼制的,因毒性未知,解药的配方便有千千万万种。

谁都以为言芷兰死定了,可谁知她体内的毒竟然全都转移到了凤落雪的身上,当凤落雪出生之时差点便不治身亡,幸好家中两代皆是医术了得的神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阎罗王手中抢回了凤落雪。

说来,凤落雪也是苦命之人,生来便染上了奇毒,注定命不长矣。

假设昨夜那个无心的凤落雪是因为毒发而变成那样的,那么一切便能解释的通了,虽然他博览医书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凤落雪替他把完脉,紧蹙的秀眉微微舒展了些,“伤情已经稳定了,只要三日之内不乱动,待伤口愈合之后就没事了,但是乱动的话伤口就会裂开,想要痊愈就要费些时日了。”

她显然忘了他是一名大夫,还是医术精湛的大夫!但夜未央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瞅着她,一直瞅着。

正常人被削铁如泥的凤仙剑刺穿了肩胛不死也得卧床修养半年,可夜未央肩上的伤仅花了几个时辰便开始愈合,只有内力深厚的人才有可能办到。

若他武功高强,怎又躲不开她胡乱挥舞的那一剑呢?

心不在焉的人最适合用来套话,于是,夜未央盯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你还想不想要《玄武绝书》?”

她回过神来,茫然地望着他,不解地问:“什么是《玄武绝书》?”

她的表情不像在做戏,兴许当真不知道《玄武绝书》是什么东西,虽然她身手不俗,但终归是长在深闺的女子,不知道江湖传说也是正常的,也就是说——他的猜测又多了几分可能性!

就在凤落雪想要追问的时候,心口却像被谁狠狠捶了一记,痛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感觉——

应是体内的毒要发作了!

每天她都要泡两个小时药汤抑制体内的奇毒,今日已近午时,她却还没泡药澡,只怕再过不久就要毒发了,每次毒发总是伴着心绞痛,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总是咬牙挺着,绝不会喊一声痛,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隐而不宣。

夜未央是名大夫,岂会看不出她的异样,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连哼都不哼一声。

此刻她应该很难过才是,瞧她一张小脸瞬间变得苍白,额上布满了细汗,小小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他的心头揪疼了一下,有些心疼隐忍着疼痛的她。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借此压制毒性发作,已顾不上自己是重伤之人,不宜运气。

他的手把在她的脉搏之上,感觉她的脉搏时而跳得疾速,时而又缓慢地如同将死之人,这种现象太诡谲了!

有一股暖流注入了凤落雪的体内,令她稍稍好受了一些,但心口依然如万箭穿心般刺痛。

他见状,从枕头底下取出几支通体莹润的玉针,这针名叫玉龙针,是由罕见的汉白玉制成的,既是防身的针,又是治病救人的针。

他快速将玉龙针分别插在她身上的几处大穴,暂时抑制住毒性。

她感觉好受了些,感激他的所作所为,心底对他的歉疚也越来越深。他若企图对她不利,刚才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他却救了她。

看来,他当真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好人,对待她这样一个曾对他痛下杀手的人亦心怀慈悲。

若夜未央知道凤落雪此刻的想法只怕会暗爽到死。

然而他没空知道这些,只因他突然做了一个很危险的决定——

潜入凤歌山庄打探凤落雪一直以来泡的药汤用的都是哪几味药材。

不是他医术不行,而是短时间内就连神仙也查不出凤落雪染的是什么毒,再加上他现在又是一个“伤患”,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凭借绝世轻功去凤歌山庄盗取药渣来用用。

封住了凤落雪的昏睡穴,夜未央让启星守着她,随后踏雪而去。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夜未央带着一包散发着浓浓药味的药渣子归来,他倚在映月水榭的栏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俊美的容颜此刻却是吓人的苍白。

祈月轩已近在咫尺,然而他却已有些撑不住了,伤口一阵阵抽痛,显然早已裂开,鲜血再度染红了他心爱的紫衣,然而此刻他已顾不得这些。

在把药方告诉给启星之前,他绝不能昏过去,不然凤落雪就没救了。

他吃力地扶着水榭的栏杆,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

他很想、真的很想救她——

黑暗袭来,所有的知觉离他而去,即便昏迷不醒,他依然紧紧攥着凤落雪的救命药方。

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

夜未央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祈月轩的床榻之上,原本拿在手里的那包药渣子却不见了影踪。

他勉强下床却扯痛了右肩的伤口,灼热的痛感令他微微皱眉,但却没有停下动作。

听说凤落雪每天若不在午时之前泡药汤便会毒发,若她死了便是他一手害死的!他若没有带她来映月水榭,而是把她送回凤歌山庄的话,至少她还能再活三个月!

该死的!若她死了,他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就在夜未央勉强撑着伤体走到房门边的时候,启星手捧着一个托盘迎面走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翠玉开口小药碗,碗里盛着八分满的褐色药汁。

她惊见夜未央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勉强下床,连忙将托盘放在一旁的窗台上,上前扶住他。

“夜少庄主,少庄主让我看着你,不要让你下床,你怎么……”启星有辱主命,惶惶不安。

“昊天来过了?”他抬眉问道。

启星扶着他在椅子上坐定之后才答道:“您不记得了吗?您昏倒在水榭之外,正好少庄主来水榭取东西,是他扶你进来的,对了对了,这碗药也是少庄主吩咐等您醒来让您马上喝下去的。”

夜未央看也不看那碗药,光是闻气味就知道凌昊天那个没良心的浪子在那碗药里加了一堆又苦又涩,但却不妨碍药效的药材。

凌昊天想整死他?门也没有!

“放着吧,我一会儿喝。”夜未央不动声色地说完之后又追问启星:“凤落雪她……她怎么样了?”

他屏住呼吸,深怕启星告诉自己凤落雪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少庄主将您从凤歌山庄带回来的药渣子拿去配了药,启星已经服侍凤小姐泡药汤了。”

“她泡多久了?”

“大概将近两个时辰了。”启星在心里默数了下时间,如是答道。

夜未央脸色骤变,抓着启星弱小的肩膀,语气急躁地问:“她现在在哪里?”

启星被吓着了,吱吱唔唔地说:“在、在落日阁。”

她话声刚落,夜未央便如离弦的箭般“咻”地射了出去。

启星看看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与浓浓臭味的药汁,不知道要是少庄主回来了拿什么向他交差,唉!

惨白的雪色从她的脚边一路漫延到天边。

一朵赤色的曼殊沙华就在她的脚边悄然开放着,她蹲下身去,凝望着它,黑眸渐渐染上了一层血色。

有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了来,凌乱而又急促。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却没有从那株曼殊沙华身上移开。

沉重的喘息声离她越来越近,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凤仙剑,在对方出声之前,旋舞回身,一剑封喉,冷绝而又干脆。

来者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他们的眼神没有恨意,有的只是怜悯。

为什么是怜悯?

仿佛一颗巨石砸落在她的心湖,涟漪一片、一片晕开来。

她忽然觉得倒在她脚旁的这边面孔好熟悉——

爷爷——

爹娘——

还有二姐——

凤仙剑狼狈地落了地,剑尖的鲜血染红了白雪,就仿佛在雪地上开出了一朵朵曼殊沙华……

她把所有的亲人都杀了?她的双手染满了他们的鲜血!

她惶恐地转身逃离——

是的,她只能逃离!

她霍然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焦躁不安的俊美脸庞。

她情不自禁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并未沾染半点血腥,刚才那是——

梦境吗?

为什么她会做那样的梦呢?

夜未央急得都快不行了,冲兀自发呆的她大吼一声:“凤落雪!醒醒!你快点出来,别再泡药汤了,那药汤泡久了会令你神志错乱的!”

她缓缓抬眸,凝望着他,忽然双颊染上了绯红。

她非但没听他的话立刻从浴桶里出来,反而往药汤里藏,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

他瞪大眼,气得快发疯了:“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快点出来!否则我就亲自把你抱出来!”

“唔……”她一开口就被迫灌了一口药汤,满嘴苦涩。

他傻眼,干脆动手去“捞”她。

她那精致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缩到了离他的“魔爪”最远的角落,小小声地抗议:“我没穿衣衫,你、你可以先出去吗?”

“呃……”他的目光应声落在了飘着药材的汤面上,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他还是迅速抬头将目光调往屋梁,俊脸尴尬地涨得通红。

他刚才在外头将门敲得震天响,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一时情急便踹门而入,看她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都担心死了,哪还有空管她穿没穿衣衫。

咳咳,他还是先出去好了!

临走前他不忘叮嘱:“你不要磨磨蹭蹭的,我在门外从一数到一百,要是你还没出来我就进来亲自捞你!”

她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耳边传来轻微的关门声,以及他那清朗的数数声。

他当真数起数来了,她急忙从药汤里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将身子擦干,刚穿好衣服,夜未央的声音便透着门板传了进来:“你穿好了没有?我要进来了!”

没等她应声,他再度踹门而入,不同的是,这回他只是轻轻地踹,不似刚才仿佛跟门有仇似的。

他走到她的面前,什么话也没说,拿起她的手把了把脉。

脉搏又恢复了正常,但比起健康的人而言她的脉象又稍弱了几分,从脉象看她的确只有三个月寿命了,一想到她即将香销玉殒,他的心口便有些揪疼。

他真有点怀疑凤落雪刺伤的不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的心,害他时不时地为她疼一疼!

凤落雪报以涩然一笑,她虽医术不精,但却心知肚明,自己应是不久于世了。

听说他为了她拖着伤重的身体去凤歌山庄取来了药方。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为她冒险?

她想问他却又问不出口,伤他的人是她,如今她又有何脸面问他这些呢?

夜未央可没她这么多顾虑,他只知道她暂时没事了,他很高兴!可她不久之后就会毒发身亡,他又很难受,自从遇上她之后,喜怒哀乐仿佛都由不得他自主了。

他终究也是像她的亲人那般安抚她:“虽然你的毒比较罕见,但我乃毒圣的徒弟,要是被毒给难倒了,以后就没脸见师父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明知他是在安慰自己,她的心依然感受到了一股暖流缓缓注入。

这场雪下得太久了,兴许再几日便会停歇。

离春暖花开应是不远了吧?

在映月水榭已经住了三天了。

启星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惧怕凤落雪,甚至开始有些喜欢她,她平时总是安安静静地,时不时地盯着凝冰的湖面发呆,远远地看着她就仿佛看着一幅画,令人移不开视线。

凤小姐看着夜少庄主的时候偶尔会露出浅浅的笑容,白皙精致的小脸也会染上霞光。

可夜少庄主伤得太重了,大部分时间都躺在软榻上昏睡着,凤小姐便安静地陪着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是感情笃定的未婚夫妻呢。

“启星,看什么呢?看得这么津津有味的?”

“啊——”启星被人拍了一记肩膀,连忙回过头,不料却看到了那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少庄主归来,她连忙回答:“回禀少庄主,凤小姐在照看夜少庄主,所以启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这里远远地守着。”

“呵呵,有什么发现没有?”凌昊天一袭白衫,飘逸俊朗。

他乃天下首富——麟兮山庄的少庄主,可谓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偏爱他,不仅赐给他几辈子用不尽的财产,还给了他一张颠倒众生的绝世俊颜。

启星连忙回报这几天来刺探的情报:“启星觉得夜少庄主喜欢凤小姐……”

“哦?还有呢?”凌昊天喜欢笑,嘴角总是噙着一抹招牌般的笑容,看似无害。

“还有啊,凤小姐应该也是对夜少庄主有那么一些些好感的,但是启星不敢肯定,唔……”启星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记爆栗,当然了,凌昊天压根没用力敲,不然的话她哪还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凌昊天佯装生气地说道:“我让你照看未央的伤势,可没让你八卦!”

“呃,少庄主,启星错了,启星以后只管照顾夜少庄主的伤势,再也不对主子的事碎嘴了。”

“嗯。”凌昊天眼中闪过一丝捉弄人的笑意,沉声说:“以后若有什么动静记得立刻回报,尤其是八卦!”

启星傻眼了,“您不是不让启星说……”

“我说过吗?”凌昊天装傻,嘴角的笑容有些媚惑苍生的魔力,此刻就仅仅是恶作剧之后的开怀罢了。

看着摇着太一神扇往祈月轩而去的少主,启星不禁在心里哀叹。

他们家少庄主还是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啊!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真正明白少庄主在想些什么,不然的话他也不用浪迹天涯,就是不愿意回家了。

夜未央睁眼便瞧见安静坐于床畔椅子上的凤落雪。

这三天来,她总是这样守着他,只要他一睁眼,她立刻便会上前关切地问:“好些了吗?想喝水吗?或者想吃些清淡的粥?我让启星去厨房把药端来给你喝……”

她这么关心他,他的确是很感动,但是——

他皱了皱眉头,拉住正欲往外走的凤落雪,就差没哀求她了:“落儿,我的伤已经没大碍了,可以不必再喝药了。”

落儿是他对她的昵称。

她说她的亲人都管她叫雪儿,而落儿是专属于他对她的称谓,她也答应过不让别人这般喊她。

每次喊她落儿,他的心湖总会泛起一圈圈涟漪,感觉莫名的开心。

凤落雪微蹙秀眉,不认为他的伤已经没大碍了,若不是他内力深厚,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她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他。

“落儿,怎么又皱起眉头了?”他凝视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变幻的任何一个表情。

“你说过你不会武功,只学了轻功。”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真相,“可为什么你的内力却如此深厚,甚至比习武一生的武林高手还要高深?”

夜未央闻言俊脸一觉,他很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可却也不想令落儿误解。

挣扎了一下,他隐含怒气地说:“这都怪我爷爷和我爹,爷爷死的时候我才四岁,他临死之前将毕生修习的内力传给了我,而我爹更是从小到大不断地灌输内力给我……”

他空有一身深厚的内力却又不懂武功,这不是浪费么?

“看来我表弟对我的姨丈平日的作为很不满啊。”一道戏谑声从门边传来。

夜未央与凤落雪不约而同的看向来人,来人正是这座映月水榭的主人——凌昊天,他是夜未央的表哥。

夜未央没好气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通知你好消息的。”凌昊天嘴角的笑容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的。

“什么好消息?”他不认为昊天会好心得特地告诉他什么好消息。

不愧是表兄弟,夜未央估计是普天之下最了解凌昊天的人了。

凌昊天笑言:“姨丈听说你在映月水榭,正派人从越夏城不远千里而来迎接你回家呢。”

夜未央听说之后俊脸顿时变得阴觉,他不声不响地下床,然后拉着一头雾水的凤落雪往屋外走。

凌昊天凉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肩上的伤很重,已经裂开过一次,好不容易开始愈合,你最好不要再折腾它了,否则……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夜未央学医十七年怎么会听不懂凌昊天话里的意味,他哼了一声,牵着凤落雪的手离开了。

雪忽然狂肆的飞舞,似乎正预言着一场灾难的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