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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落跑

风雪之中有一排长长的脚印绵延而去,不肖多时脚印也消弭于雪地之中。

夜未央临走时只顺手拿了凤落雪的那件雪白袭衣,而他向来是不怕冷的,可此刻却不禁冷得有些打颤,他忘了他身受重伤,是个虚弱的病人!!

凤落雪抬眸看他,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忧心地问:“夜未央,你没事吧?”

未央摇摇头,虽然很想说些轻松的话调节一下冰冷的气氛,可又发现他有些无力,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异常艰难,气有些喘不上来,眼中蒙上了一层云霭,渐渐有些分不清方向。

他的情况很不妙,即便如此,他依然没停下脚步。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听说家里来人接他便匆匆逃离了映月水榭,他和他的家人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他什么也没告诉她,她也没有立场问他。

她只是担心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也许挨不到约摸十里外的苍霞镇。

“不如我们回去吧。”她不忍见他拿生命冒险。

他蹙眉,即便已然有些步履蹒跚,却也始终没有停下脚步回头的意思。

他喘着粗气,勉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落儿,我们不能回映月水榭,要是被我爹逮回去,我下半辈子就只能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了!”

他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辞,只怕若被逮回未央山庄,等待他的将会是红袍喜账,以及和他一样被家人逼入洞房的可怜的表妹凌冰心。

凤落雪见他不听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憔悴一笑,安抚道:“落儿,我没事的。我还要留着我的命医好你身上的毒,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他都这样了还挂心她身上的毒未解,这令她又感动又愧疚。

然而却有人很不识相的在这种时候插嘴:“夜未央,你今日有命没命不是由你说的算!”

这嗓音粗嘎雄厚,一听便知是武林中人,而且内力深厚。

夜未央没想到在这种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也有人出来阻他的道,半年来,类似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到耳朵快长茧了,对方拦他的路无非是想要《玄武绝书》,若那书当真在他身上,他早就给了,管他是谁拿去练了,又管他谁称霸武林了,那些他都不关心!

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能不能别再来挡他的道?他现在很累!很喘!没力气打架!!

凤落雪以凤仙剑护住他们俩,神情戒备地盯着前方。

一阵风雪呼呼刮过之后,黑压压一群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粗略数了数,对方至少有三四十人,其中看上去像武林高手的也就领头的那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黝黑壮汉。

夜未央只看了他一眼便在心里哀嚎,叹今日不宜出行。

那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左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十字型刀疤,江湖人称“刀疤十郎”,他出身东瀛却叛出师门,投身中原武林,是个不折不扣的邪道杀人魔头。

死在他手中的无辜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难道说——天要亡他夜未央?

凤落雪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口出狂言:“好狗不挡道,本姑娘劝你们最好让开,否则休怪凤仙剑无情!”

“哈哈哈——”刀疤十郎邪笑数声,身形一晃,不见了。

“落儿小心!”夜未央虽然没什么气力跟人打架,但却时刻注意着刀疤十郎的动向,忍术无外乎就是障眼法加速度,刀疤十郎甚至连障眼法都懒得用,身形一晃,刀光一闪,出口挑衅的凤落雪差点成了刀下亡魂,幸好轻功独步天下的夜未央猛提一口真气把她带开来。

眨眼之间,凤落雪原先站的的地方已被劈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咙口,夜未央勉强咽了回去,不让对方看出他早已身负重伤。

但落雪却看出他的异样,感觉肩膀稍稍变得沉重了一些,只因他已无力站立,只得将身体的重量交给她,并低声叮嘱她:“对方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不要再挑衅他,等会儿我引开他们的注意,你趁机快跑……回映月水榭去,若一个时辰之后我没有回去,你就让昊天派人送你回凤歌山庄!”

她摇摇头,凝眉,有些生气,她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逃走!

“落儿,听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至少要保她周全,于是,他对刀疤十郎说:“你要杀的人是我,不要为难她。”

“夜未央,废话少说!今日你把《玄武绝书》交出来你们俩要死,不交出来更要死!”

刀疤十郎说罢便举着千斤重的大刀冲了过来,夜未央带着落雪险除避开。

伤口又裂开了,他暗自皱眉。

不多时,血便染红了他的右肩,就下就算刀疤十郎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来夜未央有重伤在身,而他身边的女人虽然拿着一把好剑,但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哈哈大笑,令属下将他们俩团团包围,他就不信他们能插翅飞了!

夜未央是打算哪怕拼着一死也要把凤落雪安然带回映月水榭的,就在他准备恃机而动的时候,凤落雪却拔出凤仙剑,刺向了包围他们的小喽喽。

她这一剑激怒了刀疤十郎的手下,他们纷纷举剑欲刺杀她与夜未央。

她的剑招的确很漂亮,却也只有心甘情愿的傻子才会被她的凤仙剑刺中,只因她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一对一或许还能打死几个小喽喽,可一遇到车轮战术她就没辙了。

夜未央拼死替她挡了几剑,虽然没被刺中要害,但身上被戳了那么多洞,相信他离死也不远了。

一支利箭破空射向了夜未央的心脏,他想避开,可已经使不上力气了。

他以为他这回绝计是死定了,白影一晃,替他挡下了那支致命的利箭。

他瞪着她的左肩插着的那支白翎羽箭,傻眼了。

她——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箭!

顷刻间,愤怒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他暴吼一声,“刀疤十郎,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明知道不该动怒,不该再滥用内力,不该冲动的……

可他还是以邪魅的轻功踏雪驭风,眨眼间飞掠到刀疤十郎的面前,再眨眼刀疤十郎壮硕的身体笔直倒向后方,在雪地里砸出很深很深的大字型沟壑。

夜未央吐了一大口血,意识渐渐有些模糊。

小喽喽们见老大被杀了,纷纷作鸟兽散,眨眼之间,这片雪地又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了,或者应该再加上一个死人。

他拖着沉重地脚步朝她走去,刺眼的血色铺出长长的一条路。

她脸色惨白,虽然受了箭伤,但并未伤及要害,只是他——

看起来奄奄一息,却冲她绽出一缕惨淡的笑。

他说:“落儿,咱们回家吧。”

家——指的自然是映月水榭,只是他还有力气走回去吗?他看起来摇摇欲坠,几乎就要倒下去了。

然而他却还在强撑,甚至还安抚她:“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有事的人是你。”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眼睛有些刺痛,却不及心头的疼痛。

“我怎么会有事呢?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他说着又咯出一口血,然而嘴角却噙着一抹笑。

“夜未央,你别说话了!”落雪不忍见他强颜欢笑,哽声说道:“你身上一定带了金创药,快拿出来,我帮你上药,你不会有事的!”

他是一名大夫,平日身上多多少少会带着些药,但今日他走得太过匆忙,唯一带走的就是她身上披着的雪白袭衣,只因他记得她怕冷。

夜未央笑的越发惨淡,若有药他早就拿出来了。

落雪看他的表情便明了了,他身上没带药!现在可怎么办才好?这座大雪岭离苍霞镇十里远,而离映月水榭却不到三里路,他们只有往回走才有一线生机。

肩上的伤口像被野兽撕扯般疼痛,凤落雪咬牙顶住,她不计男女之嫌,搀扶着已然站不稳的他。

他倒在她的身上,埋首于她的颈窝,熟悉的药香盈满鼻间,她身染奇毒,如今又挨了一箭,情况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不是吗?

他勉强打起精神,从怀里取出汉白玉制成的玉龙针,施针封住了任督二脉,这么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流走于全身的真气凝聚在丹田,虽然施这样的针很可能会让他死得更快,但他已顾不得那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揽在怀里,足下借力,纵身飞掠而去。

她应该阻止他的,可她又怎能阻止得了他?

她埋首在他的胸怀,想从他的身上吸取些许令她安心的温度,然而隔着薄薄的布料,她却只感觉到冰凉,他的体温正在下降,额上的汗珠像瀑布般滚落,滴在她的脸上,是那般沁骨的冰凉。

“夜未央,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她和他不过才认识短短三日啊!

他的眼中有太多她无法理解的情愫,他不说,她怎能懂?

他怕开口便再也支撑不下去,只得沉住气,至于她的问题,他虽然已有些头绪,但要将它厘清却还需要些时间,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答她的问题。

凤落雪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为了他惨白的俊脸,为了他肩上汩汩渗出的血水,为了他的一言不发。

自从懂事之后,她便没再哭过!哪怕吃的药再苦,毒发的时候再难熬,她也没有流一滴眼泪。

今日她却为了他而哭,若眼泪可以换取他生的机会,哪怕要她哭瞎眼睛她也愿意。

“夜未央,不要死!”她只能这么祈求他。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为了她这句话,他要拼命活下去。

而且,他已经远远地看到映月水榭,看到他那个闲闲没事干,正在水榭里逗小婢启星玩的表哥。

他可以安心了——

他已没有余力再前进半步,哪怕是倒下去,他也是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不让她受丝毫伤害。

雪,冰冷透骨;

风,为他哀歌;

时间,停在了这一刻,他拥她在怀里,沉入黑甜的梦乡。

夜未央不想死,所以他在鬼门关前绕啊绕的,终究还是绕回了现世。

艰难的撑开酸涩的眼皮,他一度以为映入眼帘的会是凤落雪担忧的脸,即便不是,至少也会是凌昊天那小子带着戏谑笑容的欠扁嘴脸,可谁知都不是!

他的床边的确坐着一个人,一个安静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的素雅女子。

她的眉头凝结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愤怒。

她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清淡,竟让夜未央想起了凤落雪的声音,才多久没看到她,他竟想她想到不行。

女子面无表情地问:“是你从凤歌山庄带走雪儿的吗?”

“落儿没事吧?”他已然从她的问话里猜出她的身份,故而不答反问。

女子冷凝着俊俏的脸,隐约透着一丝怒气。

夜未央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落儿确实是我带走的,但不是从凤歌山庄,而是从云泣山上。”

女子闻言清秀的眉峰微微朝中间聚拢,似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夜未央很不想打扰她,可是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落雪怎么样了,“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都能把我救醒,落儿只是肩膀挨了一箭,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吗?”

她依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然地说道:“不是我救的你。”

夜未央不管谁救了他,他现在只想知道落雪怎么样了,“落儿在哪里?”

“我一向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你掳走雪儿,自然于我有仇,刚才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将雪儿的血混着药汁灌进了你的肠胃,不过……”她顿了一顿,冷冷瞅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似乎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雪儿身上的毒是打从娘亲身上继承来的,也就是说这种毒能通过血液传播,可他却没中毒。

他闻言,挑了挑眉,脑中有一个想法迅速闪过,快得他来不及抓住,它便消逝了。

她不再多说什么,仇她已经报过了,没被传染上奇毒是他的运气,也许也是天意安排,念在他冒死将落雪送回映月水榭的份上,她不打算再跟他计较什么。

雪儿生是凤歌山庄的人,死亦是凤歌山庄的鬼,她不会再让他轻易带走雪儿。

夜未央见她这就要走,连忙掀开锦被,想下床去追她,可才刚刚一动便一阵头昏眼花,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

她闻声回过头,见他不要命的举动,冷声道:“若想再去鬼门关转转你尽管下床便是。”

这个女人还真是冷酷无情!可她偏偏又是落儿的二姐,他若得罪她,很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落儿了。

“二姐,算我求你,告诉我,落儿她还活着?”夜少庄主这辈子第一次求人,竟是为了凤落雪。

兴许是在云泣山上被落儿刺了一剑之后,他便变成了傻子。

前后挨了她两剑,是人都会愤怒,可他却一点也不记恨她,甚至一心只记挂着她身上的奇毒,深怕她毒发会痛得死去活来。

他落得这么惨烈的下场,差点连命也搭上了,可到头来却还是只想着她,只求她平安无事。

他大概——爱上她了吧?

夜未央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看在凤君舞眼里,就跟傻子没什么两样!

她可不想被一个傻子喊作二姐!

“我不是你二姐,雪儿还活着,你不必记挂她,我马上就带她回凤歌山庄,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了。”

“落儿活着、还活着——”他欣慰地喃喃着。

凤君舞见状没再多说什么,即便她说了些什么,这个陷入狂喜中的傻子也是听不进去的。

人都说,爱恋会将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变成傻子,她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夜未央爱上了凤落雪。

雪儿啊雪儿,别怪二姐心狠,二姐是不愿见你再受到丝毫伤害啊!夜未央乃堂堂武林第一世家的少主,而雪儿却是只剩下三个月寿命的薄命之人,夜未央的父母又怎会接受这样一个女子做媳妇呢?!

长痛不如短痛,相见不如怀念。

等到他俩天涯两隔,日子久了,心中的情愫兴许也就淡了。

凤君舞虽然很聪明却算计不过一样东西。

那便是比凤落雪所染的奇毒更巨毒无比的名叫“爱情”的毒,这种毒一旦发作便无可救药!

落日阁里喧闹声不断。

落雪的爷爷与爹爹像哼哈二将一样贴在门上当起了门神,她只要一想踏出房门便会被他俩拦住。

她哀求他们:“爷爷,爹爹,就当雪儿求你们了,让雪儿去祈月轩看一眼,只看一眼便好,雪儿真的很担心夜未央,不知道他清醒过来没有,他弄成这样都是雪儿害的。”

面对孙女的乞求,凤远山早就心软了,可君舞那丫头才是凤家的当家,她叫他们一定要看着雪儿,别让她跑到祈月轩去看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子,他可不敢擅自放雪儿出去。

而凤落雪的父亲——凤仲翔则是一脸威严,虽然他骨子里和凤远山一样心软,心疼小女儿,可是大女儿的话连爹都不敢违抗,他又怎么敢乱来呢?

雪儿,你一定要原谅爹爹,爹爹也是被逼无奈才会把你困在这里的。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映月水榭外头结了冰的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湖面被炸开了。

凤远山与凤仲翔急忙出去查探。

他们前脚刚走,笑眯眯的凌昊天便摇着金丝折扇走了进来,他笑着提醒:“趁凤老爷子与凤庄子不在,你想去哪就去哪吧,映月水榭向来是个自由自在的地方,可不是一座牢笼。”

落舞闻言立刻明白刚才那震天的声响是他故意弄出来的。她提起裙摆,往祈月轩飞奔而去。

被留下来的凌昊天兀自摇头叹息:“这年头的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好歹说声谢谢再走吧?”

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

夜未央与凤落雪双双倒在映月水榭前,他赶过去时,他们的身边已然站着一个身着雪青色衫裙的女子,她冷若冰霜,费劲将凤落雪从未央的怀里拉出来,搀扶着往水榭走去,仿佛眼中只看到了凤落雪,将其他人一并忽略了。

有心救人的人不会只救凤落雪一个,而将浑身浴血、不省人事的夜未央扔在雪地里。

凌昊天认命地将表弟扛进祈月轩,庆幸未央还有一口气在,他以内力护住他受损的五脏六腑与心脉,急召来医术高明的大夫替他诊治,才勉强保住了他一条小命。

要是姨娘与姨丈知道未央山庄九代单传的独苗子为了一个女子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不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夜未央——”

凤落雪扶着祈月轩的门,微喘着气。

夜未央刚把启星送来的难喝的要命的药汁一鼓作气倒进嘴里,还没来得进咽下便因凤落雪惊慌的呼叫声而急急喷了出来。

他终于见到她了!她的脸色不太好,但至少她还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有些狼狈的拭拭嘴角的药汁,示意启星先出去。

启星告退之后,他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拿起她的手把了把脉,脉搏很弱,有些紊乱,奇毒已经到了她的心肺,再加上替他挡了一箭,她的身体更加虚弱了。

“夜未央,你还活着!”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已经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她轻抚他的脸,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高悬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他已经昏睡了七天七夜,她的箭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今早启星给她送药的时候偷偷告诉她,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昏睡着,没有醒来,她很害怕,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若他死了,她就给他陪葬,这是她欠他的!

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他挨了她两剑,伤一直没好,又为了保护她而把自己弄得这般憔悴。

他的嘴角勾出一道笑痕,“我可不是还活着么?俗话说祸害遗千年,你说我怎么能死呢?”

她的指腹轻抚过的地方痒痒的,从脸上痒到了他的心里。

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包在手心里,看着她顿时变得局促的神情,他有些坏心眼的故意哀叫两声,“唔……我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我、我帮你看看!”她慌乱地抽回手,想也不想就替他解起紫衣上的盘扣来。

“你若能一直陪着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他附在她的耳畔,温柔的声音穿透了耳膜,传进她的心里。

她猛地抬起头,不意轻轻擦过他的唇。

片刻的轻触却在两个人的心里荡起千层浪花,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不该靠得这么近,近得几乎能将对方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落儿,你曾问过我为何要为了你做到这等地步,我现在告诉你——”他深情地凝望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其实他想说他爱她,可是又怕吓着她,话到嘴边只得改了口。

“夜未央……”她的脸刷得一下红透了,听到他这么说,她的心里竟然有些甜滋滋的,伴着些许慌乱。

“落儿,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他柔声问着。

“我……”她的脸越发的红。

她剩下的时间也许只有三个月不到了,这样的她可以接受他的喜欢吗?可一想到要拒绝,她的心犹如万箭穿心般刺痛。

他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应,哪怕她只有一丁点喜欢他,他便于愿足矣。

等了仿佛有一万年那么久,她的头微微点了点。

从心底涌上来的那股狂喜彻底淹没了他,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进怀里,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完全没注意到祈月轩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两个人,四只眼睛正用杀人般的目光凌迟着他。

俗话说乐极生悲,兴许便是用来形容夜未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