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冷月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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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过往烟尘(三)

秋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母亲没见到他,最后跪晕在了他门前,丢……丢了不知什么时候怀的孩子,心灰意冷,整日昏昏沉沉,最后中了哪女人哥哥下的毒—身亡。我因被下人污蔑残害人命,囚禁在了夕苑,身边一众婢女香消玉殒。”

听到这里,不会骂人的秋染急得团团转不禁道:“畜牲,畜牲…畜牲,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畜牲…我要杀了他们,畜牲。”

骂完小心翼翼的看着泪流满面的秋叶也不知怎么哄,想起她小时爱吃糖,搜了全身上下找到了颗不知多久的糖递给了秋叶。

秋叶苦笑着放糖进了嘴里道:“老舅,你说当时要是也有颗糖多好,母亲会不会就不太苦了,可是我出……出不去……她至死都没明白人为什么会变这么快,这么狠心。”

秋染看着秋叶也不知要说什么,把手放她肩上轻拍着,另一只手暗暗攥紧。

许久秋染面前伸来一只小手,放了颗糖,眼前的人苦笑着道:“老舅,你也吃一颗吧,加了芝麻的,应该比你的味道好。”

秋染苦笑着看着泪流满面同样苦笑着的秋叶,拿起糖填进了自己嘴里。

秋染:“恨吗,方华。”

秋叶望着天上一片狐狸形状的云彩愣了许久终于说道:“恨,但我害怕看不到变化万千的云彩,而且……老舅人懒着有时候挺好的。”

听到这句秋染不知是高兴还是气愤的说道:“你这样…挺好的。”

“你恨她们吗?舅舅,会怪我吗。”秋叶笑了笑看着秋染。

秋染:“我…恨,怎会不恨,但你……我为何要怪。”

秋叶淡淡道:“老舅,我认祖归宗了,改名秋叶,母亲说父亲不见她时…她才真正感到了心痛,看懂了这秋季的落叶,是迟来的醒悟。”

秋染:“好。”

这几天秋叶在迷失林过的悠哉悠哉,整天不是吃就是睡。

秋染向她走过来时,她正躺在落满夕阳的秋千上“闭目养神。”

秋染静静的看着她,看她像懒猫一样整天就知道追着太阳跑,秋千上睡着的外甥女身体微蜷,冰白小脸被晒的红扑扑的,久违的幸福之感涌上心头。

秋染呆在原地许久才不舍的伸手晃了晃秋千,将秋叶叫醒,拉她坐到一棵大榆树下吃晚饭。

拿起筷子,秋染抬头看向自己外甥女,睡眼惺忪,近日来又胖了许多,一身宽大的橘色衣裙,被她嫌碍事的绑了又绑,手里抱着不知何时从地上捞起来的兔子,秋染不禁感叹到:“我家娃娃还是很可爱的。”

半梦半醒正准备揉眼的秋叶被这句话彻底惊醒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说道:“我,可爱。”

秋染面对自家外甥女的惊讶,嘴角微上扬,眨了眨水亮的眼睛,指着她坚定的说到:“对的,就是你。”

“老舅,你有没有搞错,一张冷脸你还看出可爱来了,我都多大了,还可爱。真是……”

秋叶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舅舅,摇晃着自己的头“眼中写满了我舅舅是有点傻吗?”的疑惑。

也不管她老舅的反应,拿起筷子向一块绿莹莹的大糕夹去。

不经意间对面悠悠飘来一句话,把秋叶吓的糕都掉了。

“三百多岁了,常常觉的自己可爱到冒泡,我骄傲了吗。”

秋叶呆坐着保持掉糕的姿势,伸手合住自己的张大嘴巴盯着他老舅开口到:“这么老了,你确实不应该骄傲啊,老舅。”

秋染:“死破孩子,真是…我说不过你”

秋染气愤的夹起一块绿糕,在蒜汁中蘸了蘸,吞进了嘴里,边嚼边瞪着秋叶。

秋叶这边仿佛做了信号屏蔽,忽略掉眼神,夹起绿糕学着自己老舅的样子蘸了蘸蒜汁,丢进了自己嘴里。

秋染:“看你这吃相可爱确实是没有,不过冷更没有。”

秋叶好似没听见,细细嚼着嘴里的糕,先是蒜汁的辛辣充满了口腔,而后牙齿的咀嚼带来丝丝的清甜,还有满满的嫩草香,蒜的辛辣、满满的嫩草香和清甜融合说不出的奇特,说不出的好吃。

“老舅,这叫什么,太好吃了吧。”秋叶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满脸惊奇的问道。

秋染:“榆钱做的,榆钱糕。小老百姓三、四月常吃的,嗯…你从小官家长大估计没吃过。”

秋叶点点头笑到:“好吃,对了舅,你怎么知道外面这么多事,不是说每个属于这的精灵只有两次机会出这里吗?你用过一次了对吧?”

秋染:“费话,你娘——我妹,她自己出去我能放心吗?”又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只不过后来遇见了你爹就剩我一个人回来了。”

秋染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还停了筷子愤恨的说到:“你爹哪个王八蛋,我警告你啊,别跟你娘学。小心我真不认你。”

秋叶看着自家老舅愤愤不平的模样,沉默着想了很久还是开口了。

秋叶道:“老舅,再过几天我要走了”

秋染刚拿起的筷子僵在了半空,扭头盯着眼前这个几天来安安静静陪自己的孩子,他一直以为他家孩子再不会想出去看看了,当然自己更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可控范围内。

而秋叶并没有因老舅的凝视停下要说的话。

仍面不改色坚定的说到:“老舅,我想出去看看,人生哪么短,总得找点事去做。”

秋染气愤的手脚并用,在秋叶面前挥舞着道:“短,短个鬼,当你以主人的身份进入这里时,你体内的精灵血统已经完全被唤醒了,会保持你最美的容貌,不再改变,你现在活个百八千年都没问题,我不许。”

“老舅”秋叶用撒娇的语气恳求着她老舅。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阵大风。好久风才停下来。他的舅舅才开始回答他的话。

他说:“滚,别答理我,我不同意。”

秋染一想到自己妹妹在人世的惨死,不禁心颤,他这小宝贝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万一再没了,他……他不能想。

秋染不禁“老泪纵横。”又怕被嘲弄,就什么也不顾的猛站了起来,径直走向竹屋,栓上了门。

顺便将出林的方法改为了必须俩人同时祭血才可以。

秋叶看自己舅舅反应如此激烈无奈的在他身后喊着:“老舅…小舅舅……干嘛这么快吗,好好商量吗!你这糕还没吃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