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华千年文萃:词坊
6178200000209

第209章 第二百〇 临江仙

陈与义

高咏楚词酬午日,天涯节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红。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

万事一身伤老矣,戎葵凝笑墙东。酒杯深浅去年同。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

[赏析]

此词是陈与义在建炎三年(1129)所作,是国家遭受兵乱时节,词人在端午节日凭吊屈原,伤时怀旧,抒发自己的爱国情思。

词一开头,吐语挺拔。“高咏楚词”,透露了在节日中的感时心绪和壮烈胸襟,屈原的高洁品格给词人以激励,他高昂地吟诵楚辞,深感天涯流落,节序匆匆,备言“时光之速”。又以互相比衬的笔法,抒写“榴花不似舞裙红”,用鲜艳灿烂的榴花比鲜红的舞裙,回忆过去春风得意、声名籍籍时的情景。但是,“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有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

词的下阕,基调更为深沉。“万事一身伤老矣”,一声长叹,包涵了对家国离乱、个人身世的多少怆恨!人老了,一切欢娱都成过去。“戎蔡凝笑墙东”句,是借蜀葵向太阳的属性来喻自己始终如一的爱国思想。墙边五月的葵花,迎着东边的太阳开颜。词人用戎葵映衬自己旷在豪宕的情怀。虽然年老流落他乡,但一股劲气却始终不渝,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最后三句写此时此刻的心绪。满腔豪情,倾注于对诗人屈原的怀念之中。“酒杯深浅”是以今年之酒与去年之酒比较,特写时间的流逝。酒杯深浅相同,而时事日非,不可同日而语,感喟遥深。情绪的激荡,驱使词人对诗人屈原的高风亮节的深情怀念,“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向湘江上祭酒的虔诚,加上这水中之酒今夜会流到屈原殉难地汨罗江的联想,使滔滔江水,融合了词人心灵深处的潜流。从高歌其辞赋到酹酒江水,深深地表示词人对屈原的凭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