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一次,她不要任何人把他夺走。
如果秋水能跟她的前夫重归于好,就不再需要大块头了吧!
许川川揣度着: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副驾驶位置上不会空,她不用再孤零零思考下班后到底该去哪里?
忘记理智,许川川凭着一己私心拨通了端木姬的号码,“端木,我要龚长天的联络方式……对!秋水的前夫龚长天的联络方式。”
许川川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令秋水魂牵梦萦的前夫——龚长天。
“我对她做了催眠,从她潜意识里知道了有关你的一切,就是不知道你将要再婚。”许川川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她的心血算是白费了,找到龚长天根本不具备任何意义。
瞧眼前的男人,身着礼服坐在休息区,分明在等待新娘装扮妥当即可拍摄婚纱照。再观他的面相,嘴唇太薄,注定薄情——新人已到,旧人将逝又如何?
踱到婚纱影楼的门口,许川川忽感人生比人的心理变化更加无常,太多偶然让人着实难以把握,“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忙你的吧!提前说一声:祝你新婚愉快。”
“等等!”龚长天莫名其妙地追上去,几分钟前他接到端木姬的电话,问清他在哪里后便要他在原地别挪窝,紧接着这个女人就闯了进来,话没说两句,又要走人。这没头没脑到底所为哪般?“你刚刚说什么催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人对他重要吗?许川川为病床上那个不敢合眼的女人感到难过,到死都放不下的男人早已忘了她,女人却用生命的终结苦苦守候着根本不存在的幸福,何苦啊?
同为女人,许川川也感叹:爱上大块头绝对比爱上眼前这个即将再婚的男人来得幸福。
“行了,赶紧回去拍摄你的婚纱照,做个幸福的新郎官。”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冲吗?龚长天不禁感叹起罗娅娜的温柔娴熟,比之秋水、端木姬和眼前这个不知从哪路杀过来的女人容易相处多了。
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他和娅娜之间少了点什么。
不可想!不可再乱想,已经定下来的婚姻需要很多东西,就是不缺置疑。
见许川川抬腿要走,龚长天下意识追问:“你来……是不是跟秋水有关?”
呃?这个时候还记得前妻?这男人薄得不算太厉害嘛!
“如果你够聪明就不会再追问我这个那个,你就当没见过我吧!”她瞥过他身上代表新郎的礼服,示意他闭嘴。
“可我已经见到你了,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不好的预感掠过心头,龚长天感觉心口收紧,“秋水”这个名字深深印在心上,酸酸楚楚的味道瞬间涌了上来,“是不是……是不是秋水发生了什么事?”
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许川川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心理治疗师的职业病又犯了。她不喜欢窥测人的心理,却又习惯了透过对方的双眼了解当事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感。
这男人八成习惯压抑感情,连他自己都忘了爱的滋味。
“你还在意她,对吗?”
在意她?他还在意她吗?
当然!
他骗不了他自己。他在意她的生死,在意她的快乐与哀愁,在意她的一切。所以他才会在意她是否用生病这件事来骗他,所以他才会急着跟罗娅娜结婚,就是为了割断她对自己的影响力。
他该死地在意她,即使在分开的这么多年也不曾改变。
“她是不是出事了?”
这是曾经相拥的身体给他的直觉,所谓情人间的心心相印,有点雷同于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吧!
许川川颔首,“是!”
是店里的空调坏了吗?龚长天的脑门爬满汗珠,闭上眼,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死了?”
“不!她还活着。”许川川清楚地听到龚长天沉重的唤气声,然而她下面一句话怕又要让他继续陷在沉重中了,“不过,她离死也……不远了。”
“哪家医院?”他开始摸索车钥匙,完全忘了马上就要开始拍摄婚纱照。
在左边的裤子口袋里吗?还是右边?也许在内置的西装口袋里,找啊!他得快点找到车钥匙!
凭许川川多年的职业经验,看得出来,龚长天一直压抑的对前妻的情感正在迅速复苏,“可是,你不是要拍婚纱照吗!”
“哪家医院?”他再问,急了。
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挡住他去见秋水的决心,许川川忽然同情起正在化妆的新娘子。她们一样,都是感情世界里的配角,没多少戏分的配角。
“我带你去,不过不用跟里面的新娘子打声招呼吗?”
完全没听见她的话,此时此刻龚长天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绝不是正在为他精心装扮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