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夜夜笙歌:狂少十三夜
6296000000058

第58章

白什夜在城内主道中驻马,淡淡环视周遭,却在此时发现街角有一人影飘过,轻飘飘地像极了幽魂,也像极了——楚少楼。他脸上掠过异色,眸光一闪,下令:“夕宇你占领要塞,你们八个随我追!”

说罢策马追扑向人影飘过的街角。

人影飘飘忽忽来到贡城郡守府前,转眼便消失了。看着郡守府门大开,白什夜策马驰入前院,一路前行便到了正中大厅。不用下马,他已经从敞开着的大厅门看见楚少楼安安逸逸的歪坐在太师椅上,旁边一侍女正在为她倒茶水。

他下马,步行进入大厅,直直向楚少楼走去。侍女见着他,连忙跪地行礼:“奴婢拜见十三殿下,殿下万福。”

“退下!”他说。侍女看了楚少楼一眼,见她颔首,这才退出了大厅。

白什夜在厅中驻足,目不斜视,定定盯着悠闲端起茶杯轻啜的某人。“你玩的什么把戏?”

楚少楼啜了一口茶,满意的一叹:“想不到,贡城的美人笑味道这么好!这可是用今天早上的露水泡的,小白,你要不要也尝尝?”说着,她一甩手,茶杯脱手而出,飞向白什夜。

后者右手轻抬,毫不费力便接住茶杯,杯中六分满的茶水滴水未洒。“佳人盛情,本殿岂有不赏脸的道理。”说罢茶杯就口,浑然不在意是她刚刚喝过,轻轻啜一口,赞道,“果然好茶,燕州贡城有名茶美人笑,京中时有饮用,却不知美人笑的真味要到贡城才能品尝到。”

一杯饮罢,他手轻轻一送,红陶茶杯滑过虚空,安然落在红木桌上的杯座里。

楚少楼站起来,连连拍手。“隔空送物这招,是我对所谓内外功最为叹服的一招。”

白什夜负手而立,看着她:“茶也喝完了,该说说贡城到底怎么回事?”

“嘻嘻,小白这么聪明,一路走来,能不明白怎么回事?”楚少楼笑嘻嘻地走向他,小鸟依人地倚入他胸膛,双手一勾就拢上他的颈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奴家为了你孤身犯险,夜闯贡城,就是为了今天送你一座城池,聊表奴家一片情意,还望殿下笑纳。”

白什夜就势环住她的身子,低头吻住她的唇,深深的一吻似要将她吞噬,直至自己气息凌乱,直至她呼吸困难,才放她喘息。他将她紧紧抱住,紧得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又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在眼前消失。久久,他忍不住低吼:“你这该死的女人。”

楚少楼看着他,视线和他交融,微醺的脸上笑容很淡,眼中又是一片清澈透明。“奴家千辛万苦,一夜无眠,就为了给小白一个惊喜,为何一片情意却换来一句‘该死’?”

“闭嘴!”白什夜将她的头按在肩上,不让她看见此时眼中逐渐破裂的淡然。

楚少楼果然闭嘴,但不是为他,而是因为突然出现在大厅门外,怔怔站着的季云归。他脸上掠过的震惊和眼中蒙上的黯淡及失落,明明白白被她收入眼中。云云怎么了?那双清冷的、纯净的眼眸,不应该蒙上阴影。她不希望看见他这样,真的不希望!

她又怎么了?心为何有一瞬感觉到压抑和难受?只为他眼中的阴霾。

季云归和她四目交接,而后垂下眼眸,抱着剑,无言的转身,默默倚在厅门外。楚少楼愣了愣,靠在白什夜怀里半晌没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季云归的想法——无论她做什么,无论他开心与否,他都会在某处默默守候。

收复燕云十六州第二役,圣骨天人楚少楼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守军过万的贡城,后被载入史书,为收复燕云十六州一个不解之谜,也被后世称为战争奇迹。除了当时的贡城的守军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以一敌万,更没有人想得通为何郡守刘义会背叛堂兄刘仁、率旧部归顺朝廷,并对她必恭必敬如神明。

经此一役,圣骨天人在诸候眼中,已经不只是一个被捧上天的神人,而是一个不可捉摸的可怕的敌人。

当日刘义慷慨献出郡守府供白什夜歇息,刘义的妻子阮氏亲率仆妇为大军准备晚膳。晚膳过后,楚少楼和白什夜被安置在郡守府后院一独立的院落内。

“真舒服,洗澡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楚少楼在内室泡了一个澡,穿着单衣心满意足地走出内室。不请自来的白什夜,正坐在外室等着她。他已经脱下一身玄甲,恢复了玉冠黑袍的儒雅打扮。

“咦,明天一早不是还要攻打红南城,怎么这么快就脱下战甲了?小心半夜有人拿着剑刺你小心窝哦!”她跳到他面前,手指一伸戳向他心脏处。

白什夜捉住她的指,一点一点将她拉向自己。“有形的刀剑并不可怕,就算今夜来个一千把万把,我又何惧?”

楚少楼也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扬起一道眉,“哦?言意之下,你怕的是‘无形’的利器?”

“不管有形无形,只要是利器,必会让人有所防备。人最怕的不是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由心而生、从里而外的无形侵袭。”白什夜让她的整只手紧贴在他的心口处,让她感受他心口的跳动。“有一个人,正在慢慢的侵噬我的心,而我,却该死的甘之如饴。少楼,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楚少楼头一偏,表示不解:“既然你都甘之如饴了,顺其自然不就好了么?”

“不好!”白什夜摇头,“人的心一旦被侵噬,便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随时都可能因此而一败涂地。”

楚少楼嬉然一笑,收回被他握着的手,在他对面坐下,天外飞来一问:“小白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尝过败绩?”

“未曾。”

“不尝过失败和挫折的滋味,成功也就变得索然无味了,你不觉得遗憾吗?”此时的楚少楼,一脸庄严肃穆,像是一个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