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身去,柳胭脂的泪落了满地,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冷日濯向自己求婚时的情景,甚至还曾顽皮的想,要他也学后世的人一样,手中拿着一朵杂牌玫瑰,单膝着地的让自己过一把浪漫的瘾。可现在一切都不会有了,因为和皇帝的那段插曲,柳胭脂的心里有了芥蒂,她明白身为一个男人冷日濯的心里也会有着同样的一个结。
“我不在乎。”冷日濯扳住她的肩头,感觉的到她的微颤:“你被迫入宫都是因为我。”
“真的不会介意吗?”柳胭脂含着眼泪,再次轻轻的问。
“不会。”冷日濯的嗓音也有着一丝的颤抖。
“恭喜少主,恭喜少夫人,如果老爷夫人在天之灵知道了这个喜讯,想必也会含笑九泉了。”福伯说着,一向冷寂的眼中居然也跟着泛起了泪光。“少主,老朽这就为你们准备准备。”
“冷大哥。”柳胭脂看着福伯蹒跚离去的背影:“我们要在这里成亲吗?”
“会觉得委屈吗?”冷日濯低头问。
柳胭脂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会,只要有冷大哥在胭脂的身边,胭脂就不会觉得委屈。”
“傻瓜。”冷日濯轻轻的吻了一下柳胭脂的额头,而那句傻瓜则更是让胭脂有种错觉,以为站在自己面前是另外一个男子,而不是那个冷酷的,木头一样冷日濯。
“冷大哥,你刚刚叫我傻瓜?”柳胭脂小心的偷笑了下,眼角最后那颗代表着伤心的泪滚落了下来。
冷日濯的脸似乎红了一下,接着轻轻的咳了声,听到身后颇有些沉重脚步声,跟着转身,而身旁的柳胭脂当然也没有忽略身后的脚步声,可当她回眸的一瞬间,眼睛也跟着睁大了。
“冷大哥?”
福伯手中捧着一套大红的新娘喜服,而那喜服的最上面还放着一顶华丽的珠冠,柳胭脂微张着嘴,慢慢的走过去:“福伯这是?”
“这衣服老夫人当年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福伯抬着那一双独眼看向冷日濯:“冷家发生那场大劫难之前,老夫人似乎就预感到了什么,她花了整整几个晚上,缝制了这一套衣服,说是要留给少主未来的媳妇,算是尽自己做母亲最后一点心意。多年来,我一直看着少主一个人冷冷清清寂寞的活着,我一个下人心里着急,却也什么都不能做。如今少主终于找到了少夫人你,老朽代表我家老爷,夫人的在天之灵谢过少夫人您了。”
福伯捧着那套喜服对着柳胭脂缓缓的跪了下来,柳胭脂看了看冷日濯,接着连忙跑过去,将福伯扶了起来:“福伯,你不用这样的,胭脂受不起。”
福伯没有起身,却将那套喜服高高的捧了起来,柳胭脂看着那顶华美的珠冠,回头又看了一眼冷日濯:“冷大哥,我可以吗?”
冷日濯的眼角湿了一下,接着伸手拿起那顶珠冠,轻轻的罩在柳胭脂的头上。
“好了,这下老朽就是死......呸呸,这大喜的日子,我这个老不死.....呸呸,老朽这就为少主,少夫人准备。”福伯激动的几乎语无伦次,将喜服交给冷日濯,便乐颠颠转进了偏房。
空气在突然之间静默下来,柳胭脂忽然有一点点的紧张,她低垂着自己的头,然后轻轻的,一点点的掀起自己的眼睑来。
冷日濯将喜服猛然的抖开,大红的色彩瞬间迷了柳胭脂的眼睛,她看着冷日濯亲自将那身喜服披在自己身上,看着他用笨拙的手将那些盘扣一个个扣上,眼角再次润湿了起来。
“冷大哥?”
“叫我夫君,我的娘子。”冷日濯缓缓的将头低下来,手指轻轻的抹去柳胭脂滑落到脸颊上泪珠:“还有,以后不许再哭。”
“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冷大哥。”柳胭脂眼睛里的泪水在拼命的往下掉,可嘴角的笑容也在无限的扩大:“你这样子都变得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大木头冷日濯了。”
冷日濯将身着喜服的柳胭脂一下子抱进了怀里,脑海中浮现的确是另外的一幅画面,翠绿的竹林中,一黑一白的双剑对决,没有胜与负。
一柄骨扇指在自己的眉心,一柄利剑指对方的死穴。
“冷日濯,比武功,比英俊,比潇洒,我水易寒都不会输于你。可偏偏只有一项我不如你,那就是在胭脂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的存在。好好的待她,不要让她再伤心,否则我会随时回来抢走她。”
想到这里,冷日濯的眉簇了一下,抱着柳胭脂的手臂也收的越发紧起来。
“一拜天地!”
柳胭脂掩映在垂珠后面眼偷偷的瞧了下冷日濯。
“二拜高堂!”
柳胭脂盯着前方排位上的两个名字,默默的在心里唤了声:“爹娘,你们放心,胭脂从此以后都会好好的照顾冷大哥。”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福伯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满足和笑意,刚一喊完就催促着冷日濯带柳胭脂入房。
大红的绸缎被柳胭脂握的变形,手心居然跟着渗出一层的湿汗来,绸缎的另一头,冷日濯的心也在噗通噗通的跳着。直到进了房,直到两个人彼此对视,直到对方的呼吸吹拂到彼此的脸上,直到冷日濯再次伸手拿下自己亲自为柳胭脂带上的新娘珠冠,柳胭脂这才确定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冷大哥。而冷日濯,也直到此刻才确定,他的胭脂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成为他妻。
“夫君!”柳胭脂抬眼轻轻的唤,接着骨气勇气,轻轻的靠过去,在冷日濯的唇上印下一吻。
“胭脂。”冷日濯心跟着跳了一下,接着握住柳胭脂的肩头,将她轻轻的放到在床上。柳胭脂的手跟着在床上紧张的一抓,手中去抓到了一件异物,她的目光跟着下调,看到了那块铺在床铺正中央雪白的棉布,心中猛然的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