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正想回答,那边冷日濯却抢先一步挡在了她的前头,说了句:“她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胭脂。”
耶律弘淡淡的笑了一下,看冷日濯的目光中有了一丝了然:“我当然知道她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胭脂,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
胭脂在后头怔怔的看着冷日桌的背,跟着伸出手指轻轻的在他的肩头点了一下:“你干嘛那么紧张?”
听到这句问话,冷日濯浑身的肌肉更是跟着收缩了一下,他有些尴尬的将自己伸着的手放了下来,回头冲胭脂说了句:“我只是顾着你的身份。”胭脂失望的哦了一声,闷闷的掐吧自己的手指头。旁边听的一头雾水的耶律仁人见到空挡,忙插了一句:“我能不能问一句,什么叫做这个胭脂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胭脂。你们认识很多的胭脂吗?还有,顾着你的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啊?”
“大宋公主,你满意了吗?”胭脂没好气的瞪了耶律仁人一眼,怎么到了那里都有他的份。
“大宋公主?你会是大宋公主?哈哈......”耶律仁人大笑,指着胭脂:“你要真是堂堂的大宋公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你爱信不信,你当我爱来这地方的啊。”胭脂皱了一下鼻子,朝自己的帐子跑了过去。
“叔叔,你听到小胭说什么了吗?她说她是大宋的公主。”耶律仁人笑着走到耶律弘的跟前儿。
“小胭?”不等他说完,便有两个人叫了起来。
“对啊。”耶律仁人摸着鼻子,“不就是刚刚离开的胭脂姑娘嘛。对了,叔叔,你不是一直催着我成亲吗,我决定就要小胭当我的王妃。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不行!”几乎又是一口同声的,耶律仁人的提议遭到了耶律弘与冷日濯的双重反对。
“为什么?”耶律仁人不解的看着他的叔叔。对于外人的反对声他可以漠视,但是对于自己的叔叔,他却不能置之不理。
“因为她不属于你。”耶律弘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在他第一次见到胭脂的时候,就隐隐的觉出她有些面熟。她说话时的模样,走路的模样,生气的模样都像极了那个人。再看看冷日濯的反应,不难猜得出这姑娘与他还有胭脂的关系。
无论她是谁的女儿,都不会与身为辽人的侄儿发生任何的关系。
“叔叔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耶律仁人脸上的笑容收去了一些,“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何就不能属于我。”
“她或许只是一个平凡的汉人女子,可你却是手握重兵的大辽元帅,是太后所依赖的重臣。”耶律弘看似清淡的言语,却指出了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耶律是辽国的国姓,而他是目前王族中唯一可以依赖的男子,他的儿子极有可能继承未来辽国的大统,那么他儿子的母亲又怎么可以是一个平凡的汉人女子。
“我可以让她——”余下的几个字,耶律仁人没有说出口,因为仅从胭脂平日的性子上,他就看出她绝对不会甘心当他的侧妃。
那边,冷日濯越听这叔侄两个的讨论,就越发觉得心里难受。
胭脂她不可以嫁给耶律仁人,甚至是不能嫁给任何一个人!
当这个念头浮现上来的时候,冷日濯的身子彻底变得冰凉起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对这个小女孩儿起了这样邪恶的念头,因为他竟然想要她做自己的妻子。
“也许我只是寂寞的太久了。”冷日濯忙的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那个邪恶的念头压了下去,跟着冲进了芙蓉帐中。
芙蓉帐内胭脂飘香,笙歌俪影。衣衫裸露的女子们正巧笑倩兮的哄着那些个有钱来寻欢作乐的士兵们。当冷日濯猛然将帐门掀开的时候,里头的姑娘们都跟着冷了一下,可随后就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帐子的正中,两名女子正在跳着带有异域风情的舞蹈,细细的腰身如水蛇一般的不停扭动,飞旋起的红色流苏勾魂一般的吸引着左右男子的实现。当冷日濯的目光穿过那些女子脸上蒙着的薄纱时,看到的确是一张张属于胭脂的脸。一会儿是柳胭脂,一会儿又是那个倔强的从小便嚷着要嫁给他的赵胭脂。
“不许跳!”他想要大声的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不许扭!”他想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脚步半分。
他只是那么看着,带着冷漠的表情和一颗狂躁的心。
此时,中间一名舞着忽然将水袖抛了过来,跟着露出一个魅惑的表情,软软的身子也跟着依了过来:“这位爷,奴家看你站了许久了,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啊。”
见冷日濯依然没有反应,那名女子便将水袖缠上了冷日濯的腰,跟着用手指挑逗般的哗啦着他的胸口,“大爷——啊!”
女子被冷日濯猛然抱起,跟着媚笑起来,指了指大帐一侧被隔离开的许多小房间。
进了房,那名女子便主动从冷日濯的怀中跳了下来,忙他宽衣:“大爷,就让奴家好好的伺候您吧。”
冷日濯冷眼瞧着主动帮自己宽衣,主动爬上小床的女子,打从心眼里感觉到厌恶。
“不用了,你下去吧!”他将一锭银子丢到床上,冷冷的开口,目光再也不曾落到那名女子身上半分。
“大爷......”女子失望的垂下眉目。
“出去!”冷日濯再次开口,脸色越发的难看。
“是,那奴家就出去了。”那名女子见情况不对,忙拾起银锭子跑了出去。
待舞女出去,冷日濯无力的瘫坐在了床上,轻轻的抱住头,喃喃的叫了声:“胭脂。”
相距不远的另一座大帐里,原本躺在床上发闷的胭脂猛然挺起身来,捂住了隐隐发痛的胸口,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也喃喃的问了句:“冷大哥,这疼是你在想胭脂吗?”